听到女儿病危消息的张文德已经再也没有心思和李南山纠缠了,他急急忙忙地向医院赶去,他的心里现在装的都是娇娇。
到了医院,他远远地看见柳志清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一动也不动。走近了,他发现柳志清脸⾊蜡⻩,没有一点儿血⾊,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对面墙上的一点,没有丝毫的活气,看到这里,张文德內心的不安与恐惧又加深了一层。
“清儿,”张文德走到跟前,推了推柳志清,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柳志清有些⿇木地把头转向来人,当她发现这人正是自己的丈夫时,刚才还含在两眼中的泪水噴涌而出,她把头深深地依偎在丈夫的胸口上,说道:“孩子…刚才…刚才差一点就…不行了,吓…死我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张文德也坐到了长椅上,两只手把住妻子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刚才…刚才大夫出来说…说…现在虽然暂时脫离…危险了,但…下一次…发病他们…他们很难…保证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柳志清断断续续地说完后,又呜咽了起来。
张文德叹了一口气,神⾊黯淡,两只眼睛也流出了泪水,他推开妻子,走到抢救室门前,透过门上窄窄的一方窗户向里望去…里面,医生护士不停地忙碌着,他们将病床上的娇娇团团地围住了,无论张文德从哪一个角度看,娇娇的脸始终也没有露出来,这给张文德本已十分烦躁的內心,又添加了几分的不安与焦躁。
张文德回到长椅上,慢慢地坐下,显得十分的疲惫。“大夫没说还有没有别的缓解的方法?”张文德问妻子道。
“大夫…说…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马上…动手术,也许…也许这还能救娇娇一命,别的方法…该用到…的他们已经差不多都用…到了。”柳志清依然断断续续地说道。
“哼!手术?手术需要钱啊!”张文德苦笑着说道。
这时,柳志清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突然跪到张文德面前,用一种近似于乞求的眼神看着张文德,说道:“文德,文德,咱们就这一个女儿,你救救她!救救她啊!”“你起来,你起来,这让别人看着像怎么回事儿似的,你起来,你说大夫都救不了她,我怎么救她啊?”张文德一边试图扶起妻子,一边懊恼地说道。
“给她做手术!给她做手术啊!”柳志清摆脫了张文德要扶她起来的双手,近乎于咆哮地说道。
“现在咱们家有多少钱难道你不知道?难道我不爱女儿?咱们家但凡有那么多钱我难道不会义无返顾地拿出来给女儿治病吗?可是现在咱们家的家底是多少?就是现在把房子卖了也不够一半手术费啊!你起来!你先起来…”张文德这样对妻子说道,他的眼泪也抑制不住地向下流着。
“你不会借吗?你是死人啊!?”妻子突然厉声质问道。
“这么一大笔钱,你现在让我去哪里给你借?谁又能马上借给我啊?你但凡说出一个来也好啊…”张文德有些痛苦地说道。
“有之!周有之!周有之啊!”柳志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张文德的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他摇了头摇“借了人家钱怎么还啊?”
“张文德,那不是别人,那是你以前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他能看着你过不下去吗?即使这钱现在咱们还不上他,以后咱们夫妻两个好好⼲活,用这一辈子还还不起他吗?只要娇娇在,咱们两个什么事做不成啊!况且,况且他还是娇娇正经认的⼲爸呢!”柳志清有些语无伦次地劝说着张文德。
张文德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他慢慢地抬起头,站了起来,又走到救急室的门窗前,看了看昏迷中的女儿…但他依然看不清女儿那可爱的脸,他突然感觉心如刀绞,他心一横,冲出了医院去找周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