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看到这里,有一种想大叫的冲动,胸口的抑郁仿佛要破体而出,忙后退几步大口大口的呼昅着。自己小时有父⺟的疼爱,读书时有同学们的关爱,工作时有同事们的友爱,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一直都过得平淡而幸福快乐,和平的年代,和睦的环境使自己少有接触社会的阴暗面,即使是在报纸、电视上看到有关凶杀,分尸等案子,也只是轻描淡写的指责凶手两句,事后有多远忘多远,没有愤怒,没有憎恨。初到古代时虽然到处都能见着尸体,却也大多是饿死的,肢体完整,没有视觉上的震撼,也没有心灵上的愤怒,只有无奈。可是,现在,这种惨无人道的酷刑,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夜雨从来没有过的憎恨,愤怒由然而生。
“这些人简直是畜生,猪狗不如,和解放前的曰军没什么两样。”夜雨咬牙切齿地说。
“曰军?”莫城忙完转过⾝问。
“…”夜雨不想解释,也没有心情解释,看着床上的人问莫城:“他,他怎么不动呢?是不是死…死了?”
“没死,只是被点了⽳。”
“为什么不开解?”
“不解⽳可以⿇木痛感,就不会感到痛了,等我把他清洗⼲净上了葯再解⽳。”
“嗯”
莫城见夜雨原本亮泽的红唇此时已是青⾊发白,心理一惊,赶忙走近夜雨,握住她的手时才发现她的⾝体正在微微发抖,莫城双手一环,将夜雨抱在了怀里轻轻摩抚着她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声温柔道:“怎么啦?,吓着了?别怕,别怕,有我呢!”莫城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夜雨,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就是个快乐的仙子,给人快乐,给人温暖。
夜雨沉默无语,将头缓缓地靠在莫城的肩上,闭着眼睛平复着尚在激动地心情。想起床上的人所受的苦,所受的那剜⾁钻洞血淋淋的痛时,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绞痛,不自觉的泪流満面。
莫城感觉到发抖僵硬地夜雨在自己怀里慢慢恢复,心中大喜,虽流连于这种抱姿,但在听到她的轻声菗泣时,也不得不放开双臂,抬起夜雨的下巴:“哭了?,这可不好,看,你画的‘妆’都花了”
“嗤”夜雨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的蝴蝶斑,不由得笑了出来,也由此心⾝一轻:“咦!你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啦!不错,不错。”随即拿起木架上的脸帕擦拭起来。
这时,红玉端着热水进来了,夜雨怕红玉被床上的血人吓倒连忙接过水盆:“红玉啊,我和莫城哥有事要办,可能要换好几盆水,你,你在门外等我们啊,不要问为什么,不要进来,听话啊,乖。”将红玉推出去,关上了门。
红玉虽然不知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以她对夜雨的盲目崇拜,使得她不问原由,毫无怨言地听从夜雨的安排。因为她知道夜雨姐不会害自己,也不会害别人。
两人一番忙碌,在红玉换了七、八次水,用完了莫城随⾝带的刀伤葯后,终于完结。此时,天已灰白,红玉也去了天字二号休息。
夜雨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做了夜一的护士,手脚累地都不是自己的了,当初为了⾼考经常熬夜都没有这么累过。看着床上除了头,其他地方都被捆成木乃伊的人眯着的眼也已闭上,想必他已经睡着了,⽳道已开解,只等醒来后才能问清楚情况。
莫城看着泛起黑眼圈的夜雨精神委靡,心疼地说:“夜雨,去红玉房里休息下吧。”
“我不能离开,说不定,那两个畜生发现人丢了,会到处查看。”夜雨眼中灵光一闪:“我有办法对付他们,你找个房间去休息吧。”
“那我更不能离开了。”
夜雨看莫城那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好笑,道:“这件事你还真不行,这样吧,帮我在床上挖两个洞就行了。”
事毕,夜雨好不容易将莫城赶去休息,拿起眉笔在木乃伊的脸上一阵描画,画完打着哈欠,躺在了木乃伊的旁边,拉起换过了的被子盖在了两人的⾝上,口里碎碎念:我都快累下趴了,房里只有一张床,将就点吧…话还没有说完,人已沉沉睡去。
此时,睡在里侧的木乃伊睁开了眯着的眼,转过头,看着⾝旁熟睡的夜雨,说出了三个月以来的第一句话:“多谢夜雨姑娘的救命之恩,我会对你的白清负责的”声音磁性悦耳。
可惜夜雨没有听见,否则会吓得滚下床。
嘈杂的声音闹醒了沉睡中的夜雨,睁开双眼看着头顶被窗外的阳光透过树梢照射的有些斑斓暗⻩的帐子,半天不知今夕是何年。突然脑中闪过昨晚的画面,猛然转头看向⾝边,木乃伊已经睁开了眯着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嗨!早安,不,是午安!”看着他醒过来,夜雨很⾼兴。
“你醒了。”
“嗯哼!还好你的声带没有受伤,要不,就可惜了这么好听的声音了。”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夜雨立马从床上跳下来,在红玉的包袱里翻出一套女装,顾不得床上还躺着个大男人,自顾自的穿上,自己比红玉⾼出一个半头,服衣肯定是不合⾝的,裙子短了没关系当七分裙穿,袖子短了挽起来,自己梳不来古代女人的头饰那就打甥着吧,搞定自己后,爬上床一阵捣鼓。刚做完,门就被撞开,进来了昨天住店的那两个⾝着黑⾊武士服的人。
两人的视线在不大的房中搜索了一翻,最后锁定在了床上躺着的人,大块头指着床,从嘴里发出了如雷般的声音:“床上躺着的人是谁?”
“是奴家那倒霉的相公嘛!”尖细发嗲的声音从夜雨的嘴里飘出来,害得她自己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床上的木乃伊轻微的抖了一下,不知是被声音吓的,还是被夜雨说的话吓的。
大块头被这声音嗲得浑⾝发酥,而在他⾝后个子略小长相猥琐的人,则两眼发出婬秽的光。
看着两人的⾊相,夜雨很満意自己的表演。
“叫他起来,我们要看一看。”还是大块头在说,只是声音略微小了些。
“大爷呀,只要你移动尊驾就能看到了,若你要他起来,却是不能了。”
“为何?”
“你来看”夜雨扭臋摆腰地走到床边掀开木乃伊盖在腿部的被子说道。
两人疑惑的来到床边定睛一看,空的,从膝盖以下都是空的,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个没有腿的残废,瞟了一眼床上人的脸,脸⾊灰黑,布満了大小不一的黑斑,丑陋至极。两人赶紧离开床边,退到门口。夜雨趁机盖上被子,怕他们瞧出破绽。
大块头眼中充満了嫌恶,没好气的问:“他这是?”
“哎”夜雨做出拭泪状:“我们,呃,奴家村里闹瘟疫,奴家相公不幸染上了,这不,奴家带着他出来医治嘛。”
“呸,倒霉。”说完头也不回的抬腿走人,保命重要,染上瘟疫可是要命的事,⾊心早就抛诸脑后。
夜雨连忙关上门,坐在床边低着头,手捂肚子,双肩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