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王燃很快就和号子里的其他人混熟了,对各人的“出⾝”也有了个大致了解。
這个小三儿是个小偷“三支手”嘛所以叫作小三儿,原本姓什么,叫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小闯荡江湖,从未失手”与“要不是桃红這个贱人…”两句话让王燃对他的生平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生平”這个本来用于悼念场合的词用在小三儿⾝上倒也合适,他在被抓住之前虽然只⼲过小偷⼲的事情,但被抓住以后却被刑部员官们“发现”他还曾经单枪匹马抢劫了两家商铺,劫了一趟镖,顺便先奷后杀了一名前去进香的少女…在十大酷刑下,小三“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然后被问了个“秋后处斩”
后来有个生学在准备其硕士毕业论文“论南明时期的社会治安”而查阅当时的卷宗时,对小三儿的事例表示了极大怀疑。
据记录,小三儿抢劫的两家商铺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除非小三儿修练成了“瞬间移动”否则不能解释他如何实施的对這两家商铺的同时抢劫…另外,被劫的那趟镖是京城最大的‘威武镖局’所押,光趟子手就有五十多个,而从现场所有押镖人都被当场格杀来看,小三儿一定⾝负绝世武功,但這又不能解释小三儿在被抓捕时不敌两个普通捕快一事…至于那个少女,只能说监狱是小三儿开的,那个少女出事时,小三儿已经被抓到牢里去了…
象小三儿這种案例在這个研究生的调查中屡见不鲜,但他并没有为此而气馁,并坚持完成了他的毕业论文,只是题目改成了“论南明时期的冤假错案”
据小三儿自己说他有着与梁山好汉“时迁”类似的⾝手,這引起了王燃极大的趣兴。王燃一直对传说中“一掌击起千层浪”的武功很好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借此机会也了解了不少练功方法,不过据小三儿介绍,王燃显然已经过了最适合的练功年纪。
“那有没有 ‘大还丹’、‘小还丹’什么的,吃一颗可以增长十年功力的…”王燃有些不死心的问道,⾼来⾼去可是自己一直的梦想。
“呃,‘大力丸’倒是听说过,吃一颗可以增加不少的‘功力’…‘大还丹’嘛…”小三儿挂着一丝回味的意思说道。
王燃刚想进一步解释,一旁坐着的那位能辨毒的老头摇头摇,不屑地看了小三儿一眼,对王燃说道:“什么‘大力丸’、‘大还丹’的,绝对没有我自创的‘擎天丸’好用。大力丸’這玩意儿我曾经研究过,一时固然好用,但后患绝对不小。而我的‘擎天丸’则可以在发挥功效的同时起到固本培元的作用…属于纯中药制剂,绝对无毒无副作用…”
“哦?那哪里可以弄得到呢?”小三非常配合地问了一句。
王燃咳了几下赶紧喊停,這老头怎么看怎么象在厕所贴小广告,号称“一次见效”的性病大夫。這一点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的出来,吴有性。
不过据這位吴大夫后面又介绍说,‘擎天丸’并不是他的主业,他主治的方向听起来很奇怪,叫“温病”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在医学方面,王燃可是一点都不“博”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温病”
当然這只能说明王燃孤陋寡闻,温病学说的来源久远,是中医对多种外感急性热病的总称。明代医家王履突破了“伤寒论”中的概念,将温病特指为传染性疾病。而吴有性则是這方面的杰出人物,他撰写的《温病论》更被视为防治传染病方面的开山之作。
吴有性在他的书中创立了“戾气”之说,对疫病的病因、传染途径及平曰所用之验方等进行了详细纪录及分析,在二十一世纪初国中爆发的“非典”疫情中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同时吴有性在墨守成规的年代敢于倡言“守古法不合今病”其探索精神情況对国中医药学有关传染病的研究贡献大巨。
尽管吴有性在后世名垂青史,可是现在,一个阴暗嘲湿的环境…一付不修边幅的面容…一⾝邋遢的装束…配着一双经常射出贪婪目光看着王燃酒壶的眼睛…当时的吴有性在王燃的印象中更象是一个制作壮阳药的江湖郎中。
当然,吴有性还可以算是一个品酒师,因为每天他都会对送来的酒点评一番,然后酌上一杯慢慢品味,绝对不象小三儿等人那样拿着酒壶猛灌“蹋糟”粮食。
很快又到了晚饭时间,众人自觉地以王燃为中心坐了起来。不过今天来的狱卒手里并没有拿着食盒,而是在众人失望的眼神中把王燃带到了另外一间立独而又偏僻地牢房中。
房间里站着一个人,一顶帽子将面孔包的严严实实。王燃进来后,带路的狱卒便躬着⾝体退了出来,并反手将门带上。
“拜托,不用搞的這么神秘…”王燃懒洋洋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是唐王殿下吧…”
来人一怔,慢慢地把帽子摘掉,露出自己的脸来。
王燃瞄了一眼:“唐王,你怎么成這模样了,难道你整容了吗?”
“唐王殿下有事不能前来”来人以一种低沉的语音说到:“我是贾政…也就是贾宝玉的父亲…”说到贾宝玉的时候,贾政的眼神明显一黯。
“呃…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王燃有些尴尬地搓搓手,然后象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起手抱了抱拳:“久仰久仰…”
贾政从鼻子里哼了一下:“我也久仰你的大名了,王公子…出山游历的道人,満家洞的军师,我儿子的替⾝,我女孩的救命恩人…你的经历可真复杂啊…”“呃…這个…对不起…”王燃对于贾政语气中的不満,倒也能够理解。毕竟自己是以贾宝玉的⾝份介入到満家洞义军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