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史可法毕竟与贾政交流非浅,他把自己的一支亲兵队伍交给了王燃。那是一支一百人的明军精锐,带兵的统领叫马应魁。临行前,史可法左叮咛右叮嘱要马应魁一定护得王燃全安返回金陵。
本来鉴于阎尔梅的激进表现,史可法也曾想过把他的這位谋士也留给王燃,协助王燃策划在睢州固防的作战计划。不过阎尔梅显然认为這属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拒绝了這项任命。
“我们的征兵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史可法离开后,王燃把阎应元及各位小队长召集到营帐中问道。
“征兵并没有取得多大进展…”具体负责征兵工作的李文达回答道,然后顿了一下又说道:“大人,依生学看,现在的重点不应放在征兵上,目前我方兵力空虚,对岸清兵一定蠢蠢欲动…因此生学以为当务之急是商量一个应对之策,以解燃眉之急。”
“什么叫燃眉之急?”王燃笑着看了看這个自己从监狱里挑选出来的前举人:“对你来说,我交待给你的工作就是你的燃眉之急…当然,你考虑的更全面一些是对的,但必须先把你的本职工作⼲好…”“可是现在就是征到了一万新兵也没用处啊…没有经过任何的军事训练,他们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反而会造成整体素质的下降…”李文达不服气地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
看着众人都露出了深以为然的神⾊,王燃说道:“那你有何良策呢?”
李文达面⾊一红:“就一千多人,除了固守待援,我想不出别的方法…”
“待援?你认为可能吗?”王燃好笑地问道。
“不可能…”李文达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固守有何价值?”
李文达还没有开口中,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有价值,起码它可以向満清证明我大明有的是铮铮男儿!”
王燃随众人一起看去,说话的人竟是刚加入阵营的马应魁:“钦差大人,下官认为除了撤出睢州,就只有死守,别无它法。”
“那可真是‘死’守睢州了…”王燃心里一阵好笑:“你认为我们能守的住吗?”…這个马应魁,史可法给他的命令是保护自己返回金陵,怎么這家伙的意思是想着让自己永远留在睢州呢…
“是不是能守住睢州,能守住多少天,并不重要…关键是我们守了…”马应魁的声音渐转激昂:“如果大人要撤出睢州,下官自当遵从史阁部的命令护送大人返回金陵…如果大人愿意死守睢州,下官也会守在大人左右,绝不敢死在大人之后…也好让満清鞑子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精忠报国’!”
马应魁把岳飞的名言“精忠报国”刻在铠甲后背上,這一点众人皆知。王燃心里被马应魁的话语感动,表面却笑着问道:“为了你说的那个让别人见识我们的‘精忠报国’,就要我把一千五百个弟兄送给阎王当礼物吗?”
“那只有撤了…”马应魁错解了王燃的意思,认为王燃是以保护手下全安为借口,准备避开清军的进攻,于是便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后退回了行列之中。
只可惜王燃却没有放过他,继续说道:“为了一个虚名,把数千将士置于死地,哪里体现了‘精忠报国’?要知道,一个将官的使命不仅仅是带着自己的队部去战斗,更重要的是带着自己的队部去取得胜利!而不是动不动就要求他们以死报国…活着岂不是可以更好地报效家国吗?”
“可是现在除了撤退,哪还能找到其它的活路?”一旁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的李文达在一旁嘟囔着,显然這家伙和马应魁的想法非常相似。
“你想不出来吗?”王燃不怀好意时瞄了一眼李文达。
“是的…莫非大人已有了良策?”
“那就是说,该你想的事情你没有想,不该你想的事情你也没想出来…”王燃没理他的话,脸⾊一板,冲着李文达断然说道:“我治你个不遵军令之罪,你可服气吗?”
“…生学服气,不知大人有何⾼见?”
“好,”王燃向燕山打了个手势:“带下去,打他五十军棍…先打十棍,余下四十军棍先记着…打完之后不准他休息,继续给我征兵去…”
“大人,你先告诉有何破清军之法再打我不迟…大人…大人…你让我先听听…”
就不告诉你…王燃颇解气地看着李文达⾼叫着被茗烟拖了出去…這小子不早犯点事,害得我自己拿自己开练,挨了三十军棍…
李文达被带走之后,其余众人都面面相觑了起来,大家倒不担心李文达挨的那几十军棍,王燃的话音里已经透出了早有定策的意思。
其实随着史可法大队部的撤离,大家的心思都有些不安稳。包括阎应元在內,所有人都在“死守”和“撤离”两头打转。不过令王燃欣慰的是,没有一个人的神⾊里透出害怕和退缩的意思…不愧是从监狱里挑出来的…
“大人,”阎应元突然有一点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人少,如果要守河防,必然会造成兵力的过度分散,那就⼲脆放弃防守,放清军过来,然后集中兵力对他进行打击…”
“没错,兵力集中是特种大队必须具备的能力…”王燃坏心眼地笑着说道:“一会儿李文达要是问你们,就可以這样告诉他,然后让他自己去想…”
王燃的命令被忠实的执行了下去,晚上李文达在燕山处得到這两句话后,奋兴地叫道:“是了,我们特种大队的強项在于火器,而火器必须集中应用才能发挥效力…”
“具体怎么办?”李文达苦苦哀求着燕山多告诉他一些。
“公子说的是…”燕山被缠的没办法,只好告诉李文达:“打死我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