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州的黎明静悄悄,黑暗中一队穿着明制军装的人马静静地扑向王燃的营寨。
“爹,”队伍中一个青年军官贴近中军统领低声地说道:“⾼杰的人马既然已经撤出归德,那睢州就只剩下那个什么光杆钦差了,我们用的着這么小心翼翼吗?”
“大哥,爹這样做肯定是为了险保起见…”另外一个青年军官也靠了上来说道:“我们這次可是准备活捉那个倒霉钦差的…要是光对付那千把人哪用的着出动我们的全部兵马…五千人对付足够打他们三个来回了…”
“尔显说的不错…”两个青年人的爹赞许地说道:“這是我们投诚以来的第一次行动,一定要取得完胜,才能在清人那边立住脚…”然后又转头对另外一个青年军官说道:“尔忠,凡事应该多想一点,這方面你要向你二弟多学学…”
叫尔显的年青人得到了称赞,得意之情浮在脸上:“爹,我听说那个钦差在金陵的名声很大,曾经用三千人灭掉三万清军…”
一旁的尔忠不屑地撇了撇嘴:“三千打三万?简直是胡说八道,只有那些没打过仗的小市民才会相信這种话…光凭這一点就知道這家伙是个只会说大话的草包。”
“這次尔忠说的很对…”尔忠、尔显的爹对此事的看法显然与王燃类似:“传言是不可信的,尤其是在场战上…如果他真的有這么厉害,还用得着我们吗?他自己带上一万人不就直接打到京北去了…”
得到赞扬的尔显当然也是意兴昂扬:“就是,光看這小子安营扎寨的地方,竟然挑在一处洼地…还依水扎营…這不明摆着等着人包围吗?”
“没错,”尔显也笑着补充道:“這家伙的背景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金陵贾家的二少爷,典型的纨绔弟子,关于他的笑话多了去了…這次碰上我们算他倒霉…”
…
“真够倒霉的…”睢州王燃的营寨里,王燃在与史湘云一起做仿真,阎应元负责召集各位小队长开战前动员会,燕山低声地对李文达说道:“第一次打仗就是這么一场硬仗…一千五百人对付五千人…公子居然还要我们包围他们…”
“是啊,”李文达深有同感地说道:“许定国征战多年,在山东镇庒白莲教起义时屡立战功,从游击晋升为副将,后又被任命为援剿总兵,可算是一名沙场老将…他的两个儿子许尔显和许尔忠也都是能征善战之辈…他们自己又是河南本地人,据守睢州多年,对這里的地形自然非常熟悉…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我们這方…”
“就是,”另外的几名小队长也议论纷纷:“如果能晚些曰子,让我们再多凑些人马就好了…现在,這仗还真有些难打…”
“难打也得打…”阎应元站起来,看了一圈嘴上抱怨但表情都有些跃跃欲试的家伙们说道:“钦差大人说的对,敌人是不会等我们准备好的,既然遇上了就得打…还要打的漂亮,這关系到我们能不能在河南立住脚…再说,”阎应元转向李文达:“我们征兵這么久,总共也没征到一百人,还都是些勉強合格的…”
被点名批评,李文达赶紧诉苦道:“自从挨了那十板子后,我這些天可真是把心思全用在這上面了,可這里的青年人对我们根本没信心,他们宁可进山去做土匪也不愿到我们這里来…西面的陈德,东面的庄子固,把人都给抢光了…”
“是啊,”燕山也替李文达说话:“若论人数,我们在這里算是最弱的了…陈德号称有上万人马,庄子固的义军也有两千多…”
“好了,别说他们了,先把眼前的事儿给应付过去吧…”阎应元笑了笑说道:“许定国可是快到了…”
…
“尔忠、尔显,一会儿你们两人直扑中军帐,不要管别的,抓住那个钦差是最重要的…”天还没有放亮的时候,尔忠、尔显的爹,也就是阎应元所说的许定国已经站在了王燃营寨的前面,并对儿子们再次作着交待。
“放心吧,爹,”许尔忠笑着说道:“那个倒霉的钦差拿自己开发,打了自己三十军棍,听说还在养伤呢…肯定没离开自己的营帐…”
战争就是這样,只要一方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那么他离失败就只有一步之遥了。王燃是打了自己三十军棍,伤也没有完全好,但他现在却已经不在了自己的营帐。
如果说王燃离开自己的营帐是去串门聊天,那问题也不大,估计也就会让许尔忠、许尔显两人多费点时间,反正营帐就那么多,一间间找总可以找的到。但是所有的营帐都是空的,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是空营!”许尔忠大叫着:“快去告诉爹,我们中计了!”
许尔忠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非常大,但回答他的声音更大。“轰…轰…轰…”此起彼伏的轰炸声震人发匮。
“前队变后队,从原路杀出去…”许定国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它显得非常从容;“骑兵在前,夺取敌人的火炮…步兵随后跟进…”
利用骑兵的速度冲散敌方的炮队显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一旦使对方失去炮火的支持,即使已经损失了部分兵力的许定国队部依然有把握对付王燃的一千多人。至不济也能混个全⾝而退,只要留的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队部在许定国沉稳的安排中逐渐稳定了下来,可是很快就变得更加骚乱。因为许定国出派的骑兵根本就没能靠近王燃的火炮。
许定国错误估计了王燃火枪队的击发频率,這种速度配合轮放战术,虽然是第一次作战,但在阎应元的魔鬼训练和现场指挥下,排放的火枪给骑兵造成了极大的损伤。
“爹,我们现在怎么办?”许尔忠、许尔显急切地看向许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