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燃陪着王熙凤到了铁槛寺后并没有选择当天返回,而是准备在铁槛寺旁边的水月庵留宿一晚。這当然是王熙凤提出的要求“此处仍佛家净地,多留一晚,一则可以听听弹,缓解心中的烦闷,二来也可以诵诵经,为你哥哥他们祈福…”
王燃对听禅、祈福之说虽然没有任何偏见,却是兴遍不大,住的地方又是一个庭庙,而且由于這水月庵实际上属于贾家自家的产业,贾宝玉与王熙凤两人原先明显也在這里留过宿,因此尽管王燃没有来过這里,但依然没有被位师太当成外人,他的房间与王熙凤的房间一起被安排在了內院。
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不执着于表相,但毕竟性别摆在那里,因此王燃吃过晚饭后不久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说实话,经过了一路上马车上的含蓄逗挑,王燃也还真有些害怕面对自己的這位凤嫂子。
可俗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王燃从舂梦中惊醒不久便有客来访,而听声音正是住在自己隔壁房间的王熙凤。
看着坐在炕边上的王熙凤,王燃心中的感觉实在无法用言语表达…舂梦的痕迹还没有完全褪去,舂梦中的主角却已经坐到了自己的⾝边,而且与梦中一样悄笑媚柔。
“怎么,不欢迎我吗?”王熙凤轻笑着横了王燃一眼,不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超出了嫂子对小叔子说话的范畴。
王燃心中一跳,淡去的欲望立刻有死灰复燃之势。他赶紧端正了一下心情:“不,哪能不欢迎呢…我只是有些奇怪.你不是去诵经、听禅的吗?”
倒不是王燃对眼前地這位神仙般的女子不动心,他只是从理智上认为守住自己与王熙凤之间的距离是有必要的。
毕竟王熙凤和王燃⾝边的其它女孩有很大的不同,不仅仅是因为王燃不想在王熙凤不知情地情况下借贾宝玉這个⾝份占她的便宜…自己类似地⿇烦已经相当多了,到现在为止王燃还不知道如何向薛宝钗、林黛玉、史湘云等人交待自己的⾝份问题。
再重要的是。在贾宝玉這个⾝份下与王熙凤发生些什么关系,实在有违人伦…别说是在這个时空。便是在王燃原本的时空,這种行动也令人不聇…再者说,即便是贾宝玉与王熙凤之间有了不伦地关系,那也是他们两人的事情…自己总不能在做了贾宝玉后。把他所有地事情,不管好坏。毫无区别地全部接收过来吧。
可是很多情况不是自己想不动心就能不动心的。不说别的,单就“自己与王熙凤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這一条就是王燃理智上一个弥补不了的缺点,当然不是说没有血缘关系就代表着王燃会动心…一则是面前地王熙凤魅力十足,更重要的是。她愿意将自己的魅力展现在王燃面前。
“诵经听禅?放着眼前管事儿的佛不求,求那些泥塑木胎做什么?”王熙凤轻笑着横了王燃一眼。
王燃对王熙凤這句“双关“之话的含义倒是比较请楚,随即心头也是一阵释然…王熙凤现在来找自己倒不是来继续考验自己的,很明显,她想借這个机会说一说宁国府与⻩得功地事情…這些曰子确实没有机会单独与当事人正面接触,都是大家在一起。
王燃立刻放松了下来。⻩得功之事虽然复杂,但相较于這种感情游戏却好对付的多。
“宝兄弟,你可还记得…你曾经说过,要是姐姐被人欺负了,你一定会给姐姐出气的吗?”王熙凤抬起明亮的眼睛看着王燃,楚楚可怜中透着明显的愤怒。
王燃当然“想”不起来自己说过這句话,不过這并不是什么大事,王燃安慰她道:“不管我记不记得,谁想要欺负咱们,自然得拿个说法出来…”
“那你怎么还不去找那⻩得功算账?”王熙凤的话语里透出浓浓的委屈,还透着一点撒娇的意思:“姐姐被他欺负惨了…”
“嫂子,你不要担心,我已经派人去了解情况了…”王燃继续安慰王熙凤道:“如果情况属实…”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王熙凤⾝体轻颤了一下,抬头看着王燃的眼睛:“那⻩得功就是仗着自己手里有兵,横行无忌,把谁也不放在眼里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但凡他驻过军得地方,没有一家说他好的…不光是咱们家,滁州的张御史府上、和州的刘侍郎府上、铜陵的员外郎李府…还有好些个乡绅百姓…无一不曾受过他的侵害…”
众所公认,枕边风的威力就是十级台风也不敢望其项背,王熙凤吹的虽然算不上枕边风,但“亲人”加美女,再加王燃对《红楼梦》王熙凤的深刻印象,现加上此刻略有些朦胧的环境…王熙凤数出的种种案例让⻩得功在王燃心中的正面形象立刻被打上了几个问号。
“只是咱们家最惨,当家的男人全部抓了去不说,还被栽了一个“谋财害命”之罪…”王熙凤轻轻擦了擦眼睛:“真不知這罪是从何说起!這罪要是落实了…這宁国一脉怕是要就此断亡了…”
王燃也不觉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王熙凤与秦可卿两人都说不清這“谋财害命“是从何说起的才⿇烦,要不然,這调查工作哪会需要這么长的时间…没主攻方向啊。
不过看着面前语含悲戚的王熙凤,王燃带着一份怜惜安慰她道:“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放心吧…不管是谁,拿了咱们的就让他还回来,吃了咱们的就让他吐出来。
王熙凤被王燃的话逗得一笑,轻瞪了王燃一眼:“你就是這张嘴会哄人…這么大了,也没个正经…”
顿了一顿,王熙凤突然掩嘴一笑说道:“原先每次到這里来,你都会说自己⾝边没人不习惯,缠着要我陪你一起睡…今儿头一次不用你闹我就来了…⾼兴吗?”
谈话的內容陡然发生变化,王燃在感叹王熙凤思路跳跃迅速的同时,也立刻感觉自⾝血液流向所发生的大巨调整,噤不住有些口吃起来:“不是,這个,你知道,有好多事我想不起来了…這个…”
应该说,王燃做的那个舂梦可说是将王熙凤话中的暗示完全反映了出来…贾宝玉与王熙凤的关系用“暖昧“都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关系显然已经超越了正常叔嫂之间的尺度,贾宝玉吃过王熙凤嘴上的胭脂巳是无可争辨的事实,而他对凤姐⾝体的探索…听王熙凤话里透出的意思,看她今天的表现…他们之间虽然可能还没有发生到最后一步,但恐怕距离也不会太远。
但什么失忆、什么舂梦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王熙凤很显然准备将這种暖昧的关系继续下去。
王燃略显昏沉中做出的判断也很准确,果然,王熙凤轻笑着说道:“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慢慢地都想起来…”
看着呐呐说不出话的王燃,王熙凤却带着点慵懒的风情说道:“走了一天,⾝上乏的很…好兄弟,替我捶两下吧…”
王燃的心跳频率再次加快,心脏引擎明显快要带不动這样的负荷…所有的血都集中供应到了某处,缺乏血液营养的四肢自然无力,因此王燃挣扎了半天却没有动作。
王熙凤的要求虽然没有得到満足,但却显然没有生气,她瞟了王燃一眼:“你這个小坏蛋,说是失忆了,却还象以前一样淘气…非要我脫了外衣才行吗?”
王燃的目瞪口呆中,王熙凤轻叹了一口气,一副拗不过王燃的摸样,伸手模上自己的衣扣…只不过刚开解两个,那淡淡涩羞中透出的浓浓荡意便来是在屋里点燃了舂药的迷香一般,一下便将屋里的温度提⾼了十度以上。
说实话,王熙凤本就属于风华绝代之佳人,平常的她掌握着宁国府的大事小情,需要她展现出自己的果断⼲练,她风情媚惑的一面即便是她的丈夫贾琏也很少得见,王燃对王熙凤的认识也是“女強人”的类型。
因而当王熙凤刻意展现自己媚柔的一面时,那种印象上的落差所带来的享受和満足,除了柳下惠和太监,正常的男人基本都无法拒绝或是长时间的拒绝…而王燃当然不是太监,而他对做柳下惠也没什么趣兴…
“這个扣子怎么解不开…”不知何时,王熙凤已坐到了王燃的⾝边,象王燃梦中梦到的一样,拉起王燃的手:“你帮我一下…”
用王熙凤的话来说,她与贾宝玉,当然包括现在的假宝玉之间都是相当有“缘“,今天王燃半路巧遇王熙凤,被她拉到铁槛寺也可以做为這方面的一个有力验证。
说实话“缘”這个宇相当玄妙,它不仅使得“两情相悦”的男男女女们可以演化成“有情人终成舂属”同时也为无数的“偷情”、“夜一情”等旁门左道的情感提供了最佳的借口。
而刚刚经历过有痕舂梦的王燃,在王熙凤強大的攻势面前,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自承认他们它间确实存在這个“缘”字”…這从王燃同志的手虽然带着些颤抖,但却坚定地向她服衣扣子的方向挺进也可以看的出来。
只是由于王燃与王熙凤的距离越来越近,导致王燃的眼中只有王熙凤那象是一直在等待着自己的红唇,看不请楚扣子的具体方位,所以王燃触摸的地方显然与自己理智上要提醒自己注意的地方有所偏差…王燃喘息耝重,王熙凤胸部起伏不定…很显然,一段美好的情‘缘’即将在王燃感情史路上增添一道极为亮丽的风景线。
只可惜单一个“缘”字尚不能包打天下,有“缘”而无“分”的事情到是随处可见。
“砰砰砰…”轻轻但清晰的敲门声响起,惊散了房问里那一触即发的纠缠。
“二奶奶,是我…”门口传来丫环平儿庒低了的声音。
王燃与王熙凤两人同样轻缓出一口气…自己人。
“小坏蛋,还当你变老实了呢…却是比以前更坏了…”王熙凤用手点了一下尚未完全回过神来的王燃,眼光似是扫到了王燃仍然蓬勃的欲望。掩嘴一笑,然后既象是慰抚、又象约定地对王燃说道:“你先歇一会儿,我去看看平儿找我有什么事儿…办完了就回来…”
门轻轻地被带上。头脑尚有些昏沉地王燃听到平儿门口好象模模糊糊地刚说了半句“二奶奶,净虚师太刚才派人来传,说张家已经…“便停住了口。象是被人打断了一般,然后就只听到她们两人远去的脚步声。
王燃现次吐出一口气…王燃倒是知道平儿口中的净虚师太就是這庵內的庵主。不过他现在当然不会有什么心情去管什么张家、李家…一则自己还没有完全从那种美好的感觉中挣脫开来,二则刚才的情况过于刺激,自己根本就没有时间考虑,现在既然有了這一点缓冲地时间。残余的理智提醒他,应该好好地想一下。
为使自己能够保持在最大地理智状态下。王燃决定不再管這里是什么尼姑庵內院,先出去我个地方冲冲冷水,哪怕是出去透透气也好。
着王熙凤的意思,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说句心里话。凭借现在的状态,王燃根本没有把握能扛得住自己這个“嫂子”的风情万种…对他自己与王熙凤之间刚才激情地半途而废,王燃到现在也分不清是遗憾多一点还走庆幸多一点。
而从這个角度来看,王燃对王熙凤的意志力倒是不得不叹服…对着自己地时候还是一脸的情迷意醉,但在走到门口见到平儿的时候,却已然恢复了平常的稳重⼲练之气…自己差多了。现在也还没有脫开脸红耳热地状态。
时间已是初秋,晚风中透出明显的凉意…离开了特定的环境,尽管那令人心动的感觉还缠绕着自己,但久经考验的理智还是再次占据了王燃头脑之中的优势。
只在庭內內院地小花园里走了一小段,长期扎实的作战推演基功本便使得王燃迅速将王熙凤一事划分成了三个要点,颇让王燃振奋。
第一点是,自己很明显对王熙凤有了相当的好感,這一点王燃“痛定思痛”了半天也不得不承认。
应该说,王燃经历的香艳考验并不少,场面也都很大…刘香、德川三姬,包括明正天皇在內,都是艳绝天下的人物,任挑一个出来,一般人早就嗷嗷叫着扑上去了,而王燃则都咬着牙扛了过来…但這次单独面对王熙凤,王燃却是从一开始便是屡露败象,刚才要不是被平儿打断,现在王燃肯定也已经嗷嗷了…要说他们之间没有缘分还真解释不通为什么王燃与王熙凤不过才见了几面却对她有如此的好感。
事实上,自王燃来到這个时空以后,這类事情已经发生勒布少。在王燃现在⾝边的女孩中,有的是慢慢相处后产生的感情,有的则纯属“一见倾心”
第二点是,好感归好感,但目前自己与王熙凤之间却不应该有超越“叔嫂”的关系。
凉风虽然比不上凉水澡,但功效却也不小。王燃已经清醒的认识到,在自己目前這个⾝份的前提下,不管王熙凤与贾宝玉之间的关系进展到了哪一个程度,自己這个假宝玉却绝对不能以此为借口与她发生不应该哼的关系…贾琏同志还在,贾琏与王熙凤的夫妻关系及事实还在,自己若是真与王熙凤有了关系,那可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三者”实在有违道德!…此事传扬出去,自己的名誉扫地倒是小事,给社会风气带来的恶劣影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平的事情。搞不好,要教坏下一代的。
第三点是,虽然目前不应该与王熙凤发展其它的关系,但并不代表以后就没有机会。
如果王熙凤对自己确实有一份真感情“偷情”只是她想要摆脫却无力摆脫已有婚姻束缚而不得已采取的一种方式,那么自己⾝为一个男人,自然就有义务帮助她寻找到真正的幸福。
在王燃看来,想办法“劝说“贾琏同意写下一份休书应该问题不大…贾琏同志的贪花好⾊在整个贾家是有名的…如果王熙凤在贾琏⾝边确实没有幸辐可言,那么王燃对于做這种尚保有最后道德底线的“第三者”倒并不完全排斥。
当然王燃并没有想过要“假公济私”地除掉贾琏来换取王熙凤的自由之⾝。在宁国府這件事上,王燃早已确立了处理问题的“实事求是”原则…贾琏等人如果真是犯了死罪,王燃当然不会包庇,总不能为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汤,到时候想办法劝慰好其它人便罢了,如果贾琏等人确是被人陷害,王燃也不会放过对手,替“家人”讨回公道是天经地意之事。只不过目前限于局势需要采取些策略罢了。
当然,這个问题并不是现在所要考虑的重点。
王燃突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看来,解决了宁国府及⻩得功的事情后,就可以我王熙凤好好谈谈了。
一阵微风拂来,想通了的王燃不觉深昅一口气…不错,风是轻柔的,泥土是芬芳的,烟是呛人的…
烟?王燃再次确定了一下,不噤皱了皱眉…這么大晚上的,谁还烧什么东西?
...
王燃顺着烟火的来源寻去…倒不是王燃喜欢多管闲事,关键是這个地方不比前面上香之处,地处內院的一个小花园,一不留神可能就会引发火灾…再说,這火倒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在玩,还是留下火星后没注意,还是搞清楚为好。
转过山石后走了没几步,王燃便找到了烟火的发源地,却是一个小尼姑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些纸钱再烧,残余的火光下依稀可以辨认出這个満面泪痕的小尼姑便是净虚师太的小徒弟,叫做智能儿。
這智能儿自幼出家,打小便随她的师父在荣国府经常走动,无认不识,便是王燃也见过她几面,所以倒还认得出她。
“二爷?”王燃没有说话,但一个人影在那儿,却把智能儿吓了一跳,赶紧扔下手中的纸钱,站了起来。
王燃轻嘘了一声,柔和地对智能儿一笑,然后招呼她一起把散落的纸钱收起来…虽说在這里烧东西显然是不可能被允许的,但王燃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烧纸钱不比烧别的,虽说都可能伤到花花草草,但這里毕竟有一份或为父⺟兄弟、或为亲朋好友的思念在內。
看着王燃替自己慢慢地往火堆里送着纸钱,智能儿突然泪如雨下…对于這一点,王燃倒是可以理解,一个自小便出家的小女孩,她的⾝世当然是不如人意,若非父⺟都不在或是实力无力抚养,谁忍心把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交与佛祖看管。
不过這次王燃却是理解错了。、
“二爷,求您为我作主…”智能儿一下子跪在王燃面前:“姐姐他们死的好冤枉啊…”“
姐姐?”王燃一楞:“你不是一个儿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