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曰难得的一个太平曰子就这样被搅了,我心中有些憋闷,次曰清早便邀了小琴逛街去了。
以前上街总是小青跟着我,小琴是难得出门,一走到大街上把这丫头⾼兴得跟什么似的,看着什么都新鲜。一路上唧唧喳喳吵个不停。
“姑娘,你看?好看嘛?”小琴不知何时走到了一家玉器摊边上,从里面拿了个玉簪举在手上给我看。
“好看,好看。”我笑着走过去,道“喜欢就买了吧,当我送给你的。”
“谢谢姑娘!”小琴开心地把玉簪揷到了头上。
“姐小啊,看看小老儿这里有什么喜欢的,再挑挑。”那个摆摊的老头大概见小琴叫我姐小,知道我有些⾝份,便殷勤地过来招揽生意。
我低头看着他的摊子,说实话小摊上确实找不出什么好玉器来,就算是我这种看玉的外行,也能看出这写玉的质地实在不怎么样,正要回绝,却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放了一个玉镯,不知道是什么质地做的,颜⾊几乎曾透明⾊,內里几乎没有一丝杂质。
正想拿进细看,不想一只手却比我快了一步拿起了那知玉镯。
“姐小,这玉镯可是我先看上的。”不用回头,看这纤纤细手便知道主人必是个女子。
“洛姑娘,好巧?”一声有些耳熟的轻呼在⾝后响起。
紫嫣?
我回头惊异得叫道:“紫嫣姑娘,怎么是你啊?”
我们不由相视而笑。
“既然是洛姑娘先看上的,紫嫣自当相让。”笑声过后,紫嫣客气地要将玉镯让给我。
我忙推道:“哎,难得紫嫣姑娘喜欢我怎么好夺人所爱呢?再说难得碰上眼光如此一致的人,这玉镯还是给紫嫣姑娘吧!”
“这…”紫嫣见我态度诚恳,在一旁不知如何回答。
一旁卖玉的老头见我们俩僵持不下,忙从旁调解,对着紫嫣说道:“这位姑娘,你看这位姐小这么有诚意相让,您就收了吧,反正也是你先拿在手上的,以后要是这位姐小想带着,您就借她带几天不就完了嘛!”
这老头倒挺会做人,我有些感激地看着他,刚才我是真心相让的。
“既然如此,紫嫣就不客气了。”紫嫣终于被说动,买下了玉镯。
“紫嫣姑娘,没想到我们看东西的眼光如此一致啊!”离开玉器摊,我对着紫嫣说道。
紫嫣低下头,略有些哀怨,说道:“希望不要看中同一个人便好。”
我当场愣了一下,想起算账比赛那天紫嫣的那番话,正想劝他别多想,突然想起秦都之行我和慕容若甄之间微妙的变化,到口的话竟硬生生被逼了进去,场面有些尴尬。
我的肚子适时地唱起了空城计,我这才想起从早上出来被小琴拉着逛了半天我几乎滴水未进,不过这个时候唱空城计却解救了我现在尴尬的境地。
“洛姑娘,想是肚子饿了吧?”紫嫣在一旁转了话题“这玉镯是洛姑娘让给紫嫣的,不如这次就让紫嫣做东请洛姑娘吃个便饭如何?”
“这…”虽然盛情难却,可是她待会又讲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可怎么应付?
“洛姑娘若不去,便是给紫嫣面子哦!”紫嫣见软的不行来了些硬的。
人家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拒绝嘛?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宝清斋是路州极负盛名的饭店,以出产精致的糕点出名。
紫嫣似乎和这家店的老板极熟,我们一进店,老板就亲自出来迎接我们进了包厢。
“紫嫣姑娘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刚坐定我便好奇的发问。
紫嫣轻笑,眼中有些光芒闪出:“我最爱吃这家的糕点,若甄便常带我来。”
我想咬掉自己的头舌,怎么就绕到慕容若甄⾝上了?忽略掉心中自己突然涌上的酸酸的感觉,我笑道:“没想到,慕容若甄也挺会疼人的。”
“是啊,若甄她对我,真是不错。”紫嫣似乎在沉浸在她的回忆中,我只得轻咳一声来提醒她。
紫嫣似乎猛然醒悟,对我解释道:“姐姐,您别多心,其实若甄对我只是像朋友一般。”
哼,谁信,我心里虽这样想,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对紫嫣笑道:“这个是紫嫣与慕容公子的私事,我是外人,不必向我解释。”
谁料紫嫣却急了,冲我说道:“洛姑娘,您真的别误会,若甄包了我三年,可我到现在都还是个清倌,我们之间只有朋友之宜。”
不会吧?慕容若甄这么君子,当真是柳下惠啊?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在眼前居然能坐怀不乱?
大概是见我不信的神⾊,紫嫣竟自说起了她们相识的过程来:“记得第一次见到若甄是在一个很冷很冷的冬天,路中城下了好几天的大雪,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那一年,我年満十五了。
我是个苦命的人,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姐小,衣食无忧,可是我十岁那年父亲染上了博赌的恶习,三年时间把整个家都输了,官也丢了,还负了一⾝的债。十三岁那年,⺟亲带着我跳了河,我侥幸没死,却被嗜赌成狂的父亲卖进了妓院。
舂香院的杨妈妈倒是待我不错,找了很多师傅,教我吹拉弹唱,十五岁那年冬天,路州正好雪停,天有些放晴,妈妈便叫我登台献艺,当时我心中委实有些害怕,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认命,一曲完毕,台下都是拍卖我初夜的喊声。当时一个40多岁的中年汉子出了500两银子,眼看没人和他抢了,我心中越来越害怕,这个时候有人喊了一声‘500两,⻩金。’我抬头一看,便看到了他——若甄,当时的他一⾝白衣,站在人群中朝我微笑,像是上天派来解救我的人。
那天晚上,他在我房里听了我两首曲子,便睡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我。
后来,他就常来,听妈妈说他包了我一年。
可他不常来,我便想,他是事务繁忙吧?可是他每次来了,只是听我弹琴,有时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可是我们之间却再没有其他的关系。“
听紫嫣说完她的⾝世,我心中不由生出一些同情来,八点档的悲情剧也不过如此。
“也许,他是尊重你,才一直不碰你的。”我想安慰一下她。
紫嫣摇头摇,申请有些哀伤,说道:“其实我问过他的,为什么当时要拍下我。”
“他怎么说?”我问“他说他当时无助的样子像极了他死去的⺟亲,所以他便不忍心。一年后他要替我赎⾝,我拒绝了,其实也是因为这个,就算他赎了我又怎样?我依然是天涯飘零而已,我执意不肯,所以他就只能一年又一年包下我。”紫嫣说完,轻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我安慰着拍拍她的手,不知怎地自己心里似乎也松了口气。
“可是近几个月来,她到我这里来的频繁了。”紫嫣接着说“可他到我这里的原因居然是为了另外一位姑娘,刚进来的时候,他通常很生气,但是说着说着自己却笑了,眼睛里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我想,他是喜欢上那位姑娘了。”
“呃…?”我有些疑惑。
“而他常提起的姑娘就是你!”紫嫣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虽然他进门的时候经常说你是害人精,笑着的时候说是个祸害,可是只要说到你,他的眼睛里总有光芒射出来。”
是吗?可是他的表现似乎没那么夸张吧?倒是紫嫣,提起慕容若甄的样子充満了幸福的感觉,让我心里有些泛酸,慕容若甄你若是也对我这么好,我何苦和你吵架啊?
一餐饭下来,我对慕容若甄的印象总算有了些许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