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修长的⾝影,低沉的声音。
“滚!你来⼲什么?” 熊逸霖反映很大,站起⾝紧握着拳头,双眼怒瞪,似乎面对的是仇人般。
我多多少少猜到是他逼熊逸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我们不是朋友吗?难道他一直只是在利用我…朋友,我唯一认定的朋友…也背叛了我。
“能让我和…说她两句吗?” 熊涨仍然是那么温柔,只是眼中多了一些愧疚。
“不——”
“我想听听!”支起虚弱的⾝子,眯起双眼,我要知道,他对我又有什么解释。“你出去!熊逸霖,我想听听他所谓的‘对不起’!”
熊逸霖双拳松了又握,最后点头走了出去,深深地睇我了眼关上了门。
“对不起…我…”
更痛了,朋友的背叛,爱人的背叛…已经将我整个人摧毁。“你的对不起何来?”
“是我…逼他…是我,用他的过去,用你命…逼他…”他眼角闪着泪光,胸腔起伏…
“还有呢?”我已经猜到,却没有从他口中说出来…心却那么痛,喘着气,満脑子都是“背叛”两字。
“为了纱儿,我不得不这么做,大夫人…”
为了周纱…又是为了周纱…背叛,背叛。“别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借口,我不想再听了,我累了!”躺回床,轻闭上眼,侧过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这几天,泪水就像自来水一样,说来就来,该死——我变懦弱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现在能做些什么能弥补你…我知道你或许是永远也不会原谅我…”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离开了,他又开口了:“大少爷…这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一直守在你⾝边,或许是怕你离开,每晚他是恶梦醒来,却不敢发出大的声响,他是害怕吵醒你…醒来后,他一个人靠在你床头,看着你的睡颜,咬着唇静静地哭…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们,但…只求你能回头看看他,我想他这样…迟早会疯掉…”
“你是来当说客?以前,你为他说好话,是为了周纱,这次…是不是也是为了她?”被子下的手紧握,指甲深深刺进手掌。
“…不,不是,我…”
“恭喜少夫人喜得贵子,你们应该很⾼兴吧!我累了,我想睡了,你出去!”
半响,传来嗒嗒的脚步声,后又顿了顿:“大夫说…我不能生育,为了传宗接代,不得不…而你的⾝世不明不白,大夫人她…”
“出去!”什么传宗接代…你们又可知道我肚子已有一个熊家血脉,只因我的⾝份低微配不上熊大少爷,这该死的古代,该死的门第思想,该死的三妻四妾…我真的不适合这里,我想回现代,我的学业还没有完成,我要回去,不管用什么方法,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现代…或许我这是在逃避,但总比呆在这里等崩溃来的好。
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是以背叛来结束,我该后悔?或许再回头我也会这么做。我该怨谁?或许谁都没有错。越幸福的记忆,现在想起来只越痛苦…
朦胧中听他和熊逸霖的对话,隐约似在争吵,渐渐的又平静下来。紧接着听到开门的声音,脚步越来越近,对方在床头停了下来,弯下⾝听到了带着鼻音的低沉声:“我该怎么办?看着你的生命一点点流失,我更加不能原谅自己。放你走…或许,正如你说的,你离开我后会活得比现在好。可是…没有了你,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宁愿自己已经睡着觉,听到他的这番话只会让自己更加心痛…
庒抑…颤抖…
我和他已经回不到幸福的原点了…或许,离开,才是最好的结局。
渐渐我开始吃东西不会再吐,心理不在排斥,而是想活着离开这里,回到现代,⾝体也慢慢变好起来,他似乎也开始松手,不再強制囚噤我,却看到他越发不安,或许他也猜到了,我即将离开。周音我再也没有见过,或许是他们不许她再接近我,或是她还在喜得贵子的喜悦中。周纱来找我过几次,每次来都是哭着对说“对不起”请我原谅,我总是不言不语,或许…现在的我真的无法再面对他们,无法用心去原谅他们,背叛者,是我心中的痛。
“你要走?这里是你的家!”终于我还是决定离开,收拾好包袱却被他拦住。
留下来只有痛…“家?这里不属于…我,你有…你自己的家!”
“你要离开我?”他明明知道最后的结果是这样,但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对啊…”飘渺的声音让我无法确定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我现在真的不堪一击。
“除非我死!”他始终还做最后的挣扎。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逼向自己的颈间,一用力,划过肤皮,流出殷红的鲜血。
心跳咯噔一下,只觉双手刺痛,听到自己冷清的声音:“别做这些幼稚的行为!我不会留下…”
“放手!放手!你在流血!”他害怕地颤抖着手,惊恐在看着我手,这时我才知道,我的右手紧握住锋利的刀刃,血染红了整把刀。
夺过他手中的刀,甩得远远的,又听到自己说:“别做这些幼稚的行为!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想留下你!”他拉过我受伤的手,却被我一把甩开。
“别说了…我什么也不想听!”我只离开这里离开这里,満脑子都是离开,离开。
“你要怎样才原谅我?”
“放弃吧!”
“如果等…能得到你的原谅,我愿意等到你原谅我那一天!”
“永远也没有那天!” 永远也不想回到这曾经让我幸福又让我痛苦的男人。
远远在听到他绝望的哭喊声:“夏之媚——你回来!”
我没有回头,我不敢回头…我害怕自己会心软。不知走了多久,漫无目的地游荡,我该去哪?我怎样才能回到现代?孩子,希望你能坚強,乖乖在呆在妈妈肚子里…别离开妈妈,现在我输地只剩你了。
“夏姑娘!”
抬抬眼皮,低笑了一声:“原来是…虚掌柜啊!”満脸的皱纹的老者,熟悉的笑容多几分怜惜。“…我应该听你的,或许我不会这么痛!”看着手上不断涌出的鲜血,这种痛我能感觉到,但另一种痛…是埋在內心深处,掀不得、触不得,只能等它慢慢腐烂。
“苦了你!你现在想回去吗?”
“你能帮我吗?”死寂的心燃起新希望。
他笑了笑:“或许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