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里阴森森、冰冷冷的,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四周全是冰柜,像菗屉一样,一格一格,菗出来时,就是一具已经凝结了的尸体。
在停尸房的央中,摆放着一张孤零零的停尸床,床⾼⾼的,被一块白床单罩住,床单之下,依稀可辨是个人形,只是----了无声息了!
南宮月的眼早已被泪水所模糊,想到那张白⾊床单下,就是他深爱的女子,他的心就…,那是比用刀割,用针扎还要痛的感觉呀!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总是要再见她一面的,就算是生死相隔,也要再见上她一面的!南宮月屏住呼昅,伸出手去,轻轻揭开床单的一角…
“啊----!”季花尖叫一声,扑进了繁森的怀里!
南宮月和繁森则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太可怕了,太恐怖了!这床上的尸体已经----
被烧得焦黑一片,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雅雅----”南宮月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停尸房里更觉哀婉,泪顺着他的鼻翼就落了下来。
而季花在片刻恐慌过后,悲痛重又占据上风,也不顾这尸体是怎样恐怖,怎样焦臭,终于扑上来就搂住女儿,失声痛哭起来。
“雅雅,你怎么会这样嘛!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这样了呢!你个没良心的呀,我辛辛苦苦捡你回来,把你养大,就是让你这样对我的吗?你死了。我怎么办呀!好歹我们⺟女一场,我还指望你来给我养老呢,你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
季花含糊不清的哭喊在偌大地空间里回荡。和着她⾼声哭喊的,是繁森低声的啜泣。和南宮月无言地流泪。哭了!吵死了!”
半响,突然从房子里冒出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把三人吓了一大跳。
循声找去,一个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地小个子缓缓从停尸床的后面站了起来。
“你…你是谁?”南宮繁森心慌的缩到南宮月的⾝后。不由自主就把南宮少爷推到前面做挡箭牌。
“你说我是谁?”小个子不耐烦的举起手中地手术刀“除了我们这些可怜的法医,还会有谁跑到这种地方来?”
“法医?你是法医?可是…,你在这里做什么?”季花暂时停止了哭泣,看着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家伙。想来是因为他个子实在太矮小了,停尸床又太⾼,他蹲在那后面,而他们又只顾着看雅雅的尸体,才没有看到他吧。
“你想⼲什么?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季花见他举起刀就准备朝尸体戳下去。急了,赶紧扑上去阻止他。
小个子哪里经得住季花的猛虎一扑,跌倒在地上足足翻滚了三四圈。才终于停下,幸而他也算敏捷灵活。翻了个⾝一骨碌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倒没有什么损伤。
“大婶!”小个子法医恼怒万分“你说我能⼲什么?肯定是验尸哎!只有我们这些可怜的法医才会毫无作息时间。才会在这么美好的清晨被人从被子里拖起来工作哎!真是倒霉透了,做了这么一份倒霉的职业,还要被人推到地上打滚!”“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季花连连道歉,但是一想到他是要将可怜地女儿肢解,心就痛得不能自已!
“求你了!你不能碰她!她都已经被烧成这样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季花的泪花里満是心酸和委屈。
“大婶,请你理解一下吧,”小个子一脸爱莫能助的神情“老实说,我更不喜欢做这种事,但是所有地非正常死亡都必须解剖验尸!我们这些可怜的法医做地就是这种工作,吃力还不讨好。”看来小个子法医对自己地职业深感不満。
“就算必须也不行!”季花再一次扑上去,死死扒住小个子的手腕不肯松开“我不准你再解剖她!我可怜地女儿已经成这样了,还要让你分得支离破碎,这简直太不人道了,我不答应----“是啊,法医先生,请不要再对她进行解剖了,真的很忍残。”南宮繁森在一旁说道。
“大婶!”小个子忍无可忍的甩开她的手,虽然他的个子不⾼,力气也不大,但是他手里挥舞的是最最锋利的手术刀,季花很怕那刀会不小心扎进她的⾝体,只能松手,躲开一定的距离。
“大婶,我说你总是这样妨碍我工作,真的很讨厌哎!还有,你到底确不确定你抱着哭的这个是谁啊?⼲什么总是说是你的女
“是谁?”竟然是三人同时发问的声音。
“法医先生,这个难道不是…不是雅雅?”南宮月的声音没法控制的一个劲儿颤抖。
“什么雅雅不雅雅的,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位大婶一直说这位是她女儿,”他用刀尖指了指床上的尸体“但是---,这个,分明是个----男人哎!”
“男人?!”又是三人同时惊呼的声音。
“法医先生,你…会不会搞错了?这个烧焦的尸体,不是一位年轻姐小吗?”繁森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会搞错?!”小个子非常不満的朝他翻了个白眼“我说,大叔,你最好收回刚才的话,因为你这句话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以我做法医十二年的经验,会错?!我告诉你,这个,一定是男人啦!”
他一把就扯下了遮挡在尸体上的床单,散发着阵阵焦臭,非常恐怖可怕的尸体立刻就暴露在了三人面前。
“哎呀!”季花尖叫一声,又一次扑进了繁森管家的怀里,繁森管家则又一次拽过南宮少爷做挡箭牌。
“看看,看看这里!”小个子法医很是不悦的从⾝上掏出一柄小锤子,在尸体上敲了敲,示意三人凑近来看。
“看看,这是什么?”他用锤子在尸体腿两中间黑乎乎的一小块疙瘩上敲了敲。“这是阴茎,俗称JJ,男性特有的体征!虽然烧得只剩了一点点,但还是很好辨认的嘛!那你们说,她是男是女呢?”
“那么说…,雅雅她…并没有死?”季花终于壮着胆子朝小个子敲的地方看去,虽然烧得很模糊,但确实还是可以看出一点点男根来。
“你说的雅雅有没有死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这个肯定不是你的女儿!现在,你们可以出去了,不要影响我工作!我们这些可怜的法医,已经被磨折得神经衰弱了,你们还要来一惊一乍的找⿇烦,实在是太可恨了!”
三人从停尸房被那小个子法医赶了出来,心情久久起伏不定,只好坐在医院的长条椅上先暂时平复一下情绪。从平静到突然极度悲痛,再从极度悲痛到欣喜若狂,这种落差和转换,不是每个人都能顺利过渡的!
一阵沉默过后,季花问“现在怎么办?雅雅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不知道呀,但终归她没有出事就是了。”繁森答道。心情轻松了许多的他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
“你刚才在里面说什么了?”这一回,先开口的却是南宮月。
“什么?”季花不解。
“你说雅雅是你捡来的?”
“没有!我没说过!”季花否认得很迅速,但南宮月已然抬起头盯住了她慌乱的眼睛。
“你说了!我听得很清楚。”他追问。
“我没有!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她否认。
“但是…,花姐,我也听见了。”繁森举手作证。
“没有!我哪有说过嘛!你们栽赃陷害!你们挑拨离间!你们…哇---!”季花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