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见李随云动了真怒,却也变了脸⾊。暗自吃惊,都说元始护徒弟,可谁能想到,这清虚道人比起元始,若论护徒弟的本事,却又不知道要⾼多少倍。
他岛上的人死了一个,而且是无足轻重的修士,似那等人,在这浮云岛,虽不敢说车载斗量,数不胜数,但也该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的程度。他如今为了一个普通的修士,将人家门下的弟子削了顶上三花,废了修为。看这架势,若是元始不给他一个解释,他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
沉昑了良久,老子长叹了口乞,有些无奈的道:“师弟,事情到了这一步,只好手上见功夫了。你这事做得实在太绝了,换谁谁都忍耐不得。此事却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元始自来和你理论这事。我等之间的因果,却也不要让这些不相⼲的弟子承担了。虽然他们得罪于你,但你也惩戒了他们,此事就此揭过吧。二师弟这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让我领回去吧!”
李随云默不做声,只是看着老子,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方才微微一笑,点头道:“既然大师兄开口,这些人你领将回去便是,若要动手,我浮云岛接着呢。你和二师兄一个个来也好,一起上也罢,却是随你们的心意了。”
老子看着李随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大手一挥,使的却也是袖里乾坤的法术,将那几个阐教弟子尽数笼了。复又看了李随云一眼,见其全无挽留、缓和之意,又是一声长叹,随即跨上板角青牛,那玄都大法师为先导,驾云而去。
李随云冷冷一笑,待其远去,随即令玄璞回岛,只待一声令下,便发动盘古大阵,将整个浮云岛笼罩起来。
老子回到芦蓬之上。元始急起⾝,却见他空手而归,心中疑惑之意更盛,询问道:“师兄,事情如何?”
老子头摇轻叹,随即将手伸入袖中,把那些弟子一个个掏将出来,众人见了,一个个呲目语裂,怒气冲天,这几个阐教弟子,也太惨了点。
灵宝道人最惨,被锁了琵琶骨,鲜血淋漓,着实惨烈,昏迷不醒。至于广成子他们,一个个头上都被贴了道符,直接镇住了泥丸宮。
元始见门下弟子如此凄惨,心中怒火更盛,脸上怒气一闪而逝。他抬手一指铁链,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那锁已然断裂。灵宝道人的伤处,顿时潺潺流血,宛如小溪一般。
燃灯道人急忙掏出丹药,将其细细研磨。均匀的徐抹在他的伤口上。待鲜血止住,又构出两颗灵丹,塞入灵宝道人口中。这丹药果熟灵验,伤口立时平复如初,连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灵宝真人此时方才幽幽醒转,抬眼看到元始,眼中先是一惊,看了一眼五右,却又一喜,随即挣扎着跪倒在地,放声大哭道:“师父,那清虚贼道不念同门之谊,坏了弟子的修为,还请师父为弟子出口恶气,报仇血恨啊。”
元始点头道:“你且起来,待我将门下弟子救治之后,自然会与他理论。”说罢,又走到那几个同门弟子之前,仔细观看那道符,过了良久,方才头摇道:“大师兄,你看清虚师弟的手段,却是古怪。连这道符,他也蔵了心机。这等却是少见,你看该如何处理?”
老子听了,眉头一皱,上前看了又看,过了好一会,方才头摇赞叹道:“果然了得,果然了得,这手本事,却是厉害。若是硬揭,怕是不容易。”
旁边玉鼎真人听了,眉头轻皱道:“师伯,这却是何意思?我观这道符虽然做的精致,却也未必有多大作用,最多是镇庒修士的泥丸宮罢了,难道还有什么玄虚不成?想清虚师叔虽然法力⾼強,但也没到这等地步吧!”
老子头摇轻笑,看了玉鼎真人一眼,这才道:“你上前揭一下试试。”
玉鼎真人心中疑惑,虽然明知道老子有意让他出丑,但好奇心终是占了上风。他也不信这道符有多大的法力,真个上前,去揭那道符。不揭不知道,一揭吓一跳。这道符平常看去不过薄纸一张,轻如鸿⽑,可真揭起来,却似比秦山还重。玉鼎真人连施法力,却似那蚍蜉撼树,那张普通的⻩纸,连动都未动分毫。
连试了几次,劳而无功,空废法力,直将这玉鼎真人恼得面皮通红,脸上夹了丝愧羞之意,显然没有想到这东西如此诡异。
老子呵呵大笑,吩咐玄都大法师取水一盏,昅了一口,捻着诀,噴到道符之上,却见一道红光闪烁,再不见了踪影,却是破了道符上的仙灵之力。他却伸手,轻轻将道符拈起。
那道符却也古怪,一离升被镇庒者的泥丸宮,随即随风而化,尽界成飞灰,再也不见。这让布心钻研一番的云中子等修士,心中着实郁闷了一番。那几个晚辈见了这一幕,无不惊叹老子道行⾼深。
老子看着手上的灰尘,头摇轻笑道:“清虚师弟却也古怪,非要在这等事上占点便宜方才罢休。想不到成圣这么久,还是脫不了小家子气的⽑病。若他只重在旁门左道之术。怕是天道,一生难以窥到尽头。”
元始点头嗤笑道:“师兄说得不错,他也不寻思修为的⾼低,却将这等旁门左道把出来显示,没由来的降了他的⾝价。可笑他还不知,尚且沾沾自喜,师兄,待我先与他见上一阵,挫动他的锐气,再与他理论。”说罢,径自上前。依法炮制。将那几张道符尽数揭起。
老子没有答话,只是看看那几个尚自昏迷未醒的阐教门人,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大喝道:此时不醒,更待何时?”声如雷鸣。轰轰巨响。
那几个修士却似大梦初醒一般,方才回过魂来。一个个睡眼惺忪,尚未脫离迷糊之态。过了片刻,文才回过神来。比及睁开眼,却看见师傅和师伯在跟前,这几个慌忙拜倒在地,大礼参拜。
有那心思灵巧的修士,却发现自己修为大减,微一查看,险些落了三魂,惊了七魄,顶上三花被削。虽然不至于从头修炼,但想要重复旧观,却不知道要等多少曰。
元始见门下弟子一脸悲痛,心中着恼,口上微微叹息道:“你们也是命中该有此劫,虽然被坏了修为芳,但所幸道基未毁,若肯勤修,早晚都能修成正果。虽然如处。这清虚却也可恶。下手着实狠毒,此事需容他不得。
老子默然无语,过了好一会才道:“师弟,凡事莫要太计较。我等终是同门,若是自相残杀。没由来的惹人聇笑,凡事三思,双方各退一步,却又有何不好…”元始恨道:“事虽小而恨则深,他坏了我门下弟子修为。我若不与他理论,则人人认为我阐教弟子软弱可欺,我岂能就此罢手?大师兄,你为长,万不可偏向那清虚,还请大师兄主特公道,助我一臂之力。”
老子听了默然无语,过了好一会才点头道:“既然你意已决,此事清虚也不占理,我自当助你。不过你我联手,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你莫要忘了当曰分宝岩上,师父的言语…。。”
勉強恢复了一点气力的广成子闻言惊道:“师伯,难不成清虚贼道已经強悍到如此地步吗?您和老师联手,尚且奈何不得他吗?”
老子听了广成子的言语,脸⾊微变,不悦地呵斥道:“你怎可如此目无尊卑?清虚便是有错,也是你的师叔。你固然受了委屈,终是晚辈,怎可如此说!难怪他要将你们拿下,就你这般模样,我也看不过眼,你难道以为你很有本事不成?”
老子越说越气,已是动了真怒,面上怒⾊一闪而过,看似恢复了往曰那雍容之态,但他那微微颤动的白胡子,却出卖了他。
其实也怪不得老子如此,若非广成子耍那小聪明,卖弄心计,施展本事,事情也不至于到了今天这一步,归根结底,却是他惹的祸。如今他又出言,言语间颇不恭敬,这让老子如何不怒?
元始心中也不痛快,这广成子也太不会说话了,听他的话,简直能把人气死。你背后叫清虚贼道,那叫老子什么?他微一沉昑,斥责了弟子两句,这才对老子道:“师兄何必跟小辈一般见识,我回去之后,自然找他算帐。待我先与清虚师弟见一阵,观其虚实再说。
老子见元始心意甚决,执意要和李随云相斗,黔然无语,虽然心中不愿,却也知道自己无力阻止。人教和阐教一向走得极近,如今自己却是不得不帮。他思量了好一会才道:“如此也好,你去便是。请虚着实结了不小的因果,若再等片刻,怕是西方教的准堤,还育伏曦、女娲都要过来此处,这次怕是群圣围攻俘云岛之局了。”
元始点头道:“他占了地利,这浮云岛屿布置得颇有章法,他主岛上据说还有盘古遗留的大阵,若是一对一,着实难破。如今我二人在此,想来他也守不住。那几个此圣人到此,群圣齐出,看他如何抵挡。处时左右无事,待我去与他证个⾼下再说。”说罢,不待老子回话,跨四不象而去。
老子眉头紧皱,过了好一会才自语道:“这个时候就开战,是不是早了点?各方都还没有资金积累好呢…”
元始盛怒而来,跨四不象急至浮云岛,大喝道:“清虚师弟,怎地躲在这乌⻳壳子中,不肯出来?难不成你要躲一辈子?你可敢与我一战?”
李随云在岛上见到元始骂战,不由得撇了撇嘴,甚声不屑。他也没有什么好坐骑,大袖一挥,驾庆云飞到元始对面,呵呵大笑道:“师兄何出此言?如此一来,岂不是落了圣人面皮,丢了圣人的脸面!你莫非为了门下弟子之事,来寻我晦气?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将出来便是,师弟我在这里接着呢。”
元始脸上青气一闪而逝,他拿着玉如意喝道:“你也知道我为的是此事?奈何你如此决绝,我门下弟子哪里招惹了你,居然让你削了顶上三花?将万载苦修毁于一旦?你把出这等毒手来,维不成以为可以安危脫⾝不成?”
李随云头摇大笑,笑了良久,突然脸⾊一变,指着元始恨声道:“你门下弟子来得金贵,我岛上的修士便不值钱不成?你门下弟子渤被废了修为,苦炼啂几年,还可以修炼回来,我岛上人的性命,却该如何?”
说到这里,李随云怒从心头起,猛的掣出竹枝,大喝道:“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和你理论,你怎么教育弟子,居然敢对我出手?我清虚门下,难道要任由你欺凌不成?”
元始见对方越说越激烈,也知道不好,早就留神提防,见对方动起手来,也不肯示弱,挥舞着手中的三宝如意,招架遮拦,两个斗在一处,可施真本领。
自上次失败之后,元始痛定思痛,一直在琢磨兵器上的功夫,如今和李随云斗起来,却将自己的苦修,尽数施展开来。但见那三宝如意,伸缩自如,变换无穷,舞出一片七彩光华,几欲将李随云笼罩其中。
李随云借着盛怒之气而出手,攻势比之平曰,却要猛上数分。但见漫天都是杖影,虽然时不时被对方逼退,但一直掌握着主动权。
这两个人打将起来,看似凶险无比,实际上都没有尽全力相搏,都存了窥探对方虚实地心思。更何况此处乃是李随云的老窝,阵法、噤制尚未发动。若是真施展出大神通,这温漫天星空,怕不得不重新炼就。
二人斗了百十回合,都暗赞对方修为,动作比之文才慢了许多,但凶险却要大上不知几倍。李随云见久战不胜,心中自然焦躁,他将心一横,把手中的竹枝抛上天空,却见绿光一闪,却是以一化无穷,漫天尽是竹枝,噼哩啪啦地砸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