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鹿已经平静下来了,三天的时间,对于凡人来说,再激烈的战斗,也会结束。
蚩尤战败了,败得相当的惨。他的队部和手下,被天庭和人族的联军杀得星落云散。这一战,已经耗尽了巫门最后的元气,巫门便是有心东山再起,也没有足够的力量了。巫门或许不会灭亡,但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和人族、妖族、道门分庭抗礼的实力。
什么叫尸横遍野,什么叫血染⻩沙?眼前的一切,已经做了最好的诠释。白骨累累,血⾁横飞。一些食⾁的野兽,或是贪婪的巨鸟,正在狂疯的啄食着已经散发出异味的血⾁。
李随云感到自己的心在收缩,甚至有一种痛苦的感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如今人族的实力已经受到了致命的损害,两虎相争,一死一伤,从此,人族再无顶天立地之⾼手。
想到此处,他怒从心起,将手一翻,此处却是来了一场地震,那些尸体,连同那些呑食血⾁的猛兽飞禽,尽被卷将进去,掩盖其中。
李随云将尸体掩埋之后,尤嫌不够,却又施展移山倒海的神通,将一座小山移将过来,随即大手一挥,这山宛如被刀削过一般,平滑如镜。他背后倚天之剑倏然出鞘,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操控一般,但见石屑纷飞,不过片刻,那山上已经多了几个大字,却是----人、巫同室操戈战死将士埋骨之所,末尾还有一行小字。浮云之岛清虚道人立,以戒后人。
做完这一切,他大袖一挥,便要奔那九黎族老巢而去,方欲起步。却又改变了主意,他大袖一挥,直入云霄,径奔娲皇宮而去。他也想好了。既然对手有胆量找自己手下的⿇烦,他却要还以颜⾊。小弟被人收拾了,老大再不出头,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女娲的宮殿和别人地不同,装饰的古⾊古香,宏大而不奢靡,堂皇而不富贵,⾼雅而不庸俗。果有真仙之姿态,帝王之气派。
门口两个童子正在闲谈嬉戏,见了李随云,也吃了一惊,他们也曾听过此人的恶名,知道他的相貌,虽然如此。心中却也不敢太过确定。一个个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这才小心翼翼地道:“不知道长来此何⼲,敢问道长名号,我也好进去禀报。”
李随云见童子恭敬,也自笑道:“我特来寻访女娲娘娘,她可在宮中?”
左手边的童子听了。立即道:“娘娘外…”
话音未落,右边的童子却又截口道:“娘娘正自坐关,不见外人,不知道道长有什么事情,我可待为转达。”
李随云见两个童子眼神闪烁,如何猜不透其中的猫腻?他早派一个力士前去探听虚实,早把消息报了回来,也知道相柳吃了大亏,女娲十有八九,上那天庭去了。他如今询问,不过是确定一下罢了。想通了此节,他不由得嘿嘿冷笑,看向两个童子地眼神,也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那两个童子见李随云这般,心中也惊,左边的童子已经被吓得白了脸,有点畏缩,右边的那个胆子大点,兀自不肯倒了旗枪,咬着牙,壮着胆子道:“道长,你却该如何称呼?”
李随云赞赏的看了一眼这童子,微微点头,心中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念,也暗赞叹女娲娘娘教调门下的手段,在自己这等恶人面前,尚能不倒了旗枪,也是不易。[他也不多说,手一抖,一点银光,射入两个童子泥丸宮內,封闭了他们的神识,随即大手一挥,那宮殿大门,无风自开,他大摇大摆的走将进去。
守护宮殿地,也有几个大妖,几个神兽,还有不少的仙娥彩女,土地仙童,见了大门洞开,却以为女娲娘娘回来了,立刻赶将过来,可不曾想到,来得却是一个凶神。
李随云最欣赏一句话,却是“狭巷短兵相接处,杀人如草不闻声”他颇欣赏其中的豪迈之气,尤其是杀人如草不闻声这句。他见得众人上前,不由得呵呵一笑,背后青虹剑出鞘,正落入手中。他随手挽了一个剑花,迎面就是一剑,直接将一个童子砍到在地。
那些童仆见李随云来得如此凶悍,莫不变⾊,那几个大妖、神兽,一个个掣出兵器,便要和李随云厮杀。
李随云见对方如此,也不惧怕,宝剑挥舞处,手下竟无一合之将。他一路杀来,端的是见人就杀,一个不留。一路走来,脚下鲜血流淌,将这仙境,变成了修罗屠场。
他更有一般狠毒之处,所杀之人,尽数灭魂取丹,又将宮中至宝,一个个尽数收取。杀到最后,除了门前那两个童子,却只剩下一个童男,一个童女。
他看向两人,眼中凶光却盛,随即收了宝剑,看向两个惊恐得抱做一团的晚辈,寒声吩咐道:“你们两个,告诉女娲,门前的两个童子,我带走了。若有什么事情,便来浮云之岛与我分教。”
说罢,他又喝道:“你等速速离去,我却要在此兴土木之功。”说罢,也不理会两个孩子,径自走将出去。那童男、童女也不敢多说,跟在后面,匆匆而出。
李随云方才出了宮门,眼中凶光一闪,随即大喝一声,将手一推,但见一股大力涌来,那宮殿顷刻间崩塌。原本华丽的娲皇宮,已变成了一堆废墟。将那不知道多少年月,费了多少人力才兴建地宮殿,毁于一旦。
做完这一切,李随云却是瞥了一眼吓成一团的童男童女,眼中凶恶之气一闪即逝,随即抓起那两个童子。驾上云团,奔东方而走,也不知道向何处去了。
那童男、童女对视了一眼,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依然畏惧。过了好一会。却才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相拥一起,放声大哭,他们却是被吓得过了劲。此时方才缓和过来,知道自己总算逃得性命。
李随云毁了娲皇宮,随即向炎部落而去。他心中清楚得紧,那河图、洛书都是难得之物,他也不愿意将这几件法宝白白交于女娲娘娘。他也有他的算计,女娲既然要得这两件法宝,定然要先寻巫门地晦气。他也不需理会对方,只消先取了炎帝手中的法宝。然后守株待兔,那女娲自然会来寻他。
他也是胆大包天之辈,云路又快,不过片刻,直接到了炎帝地处所。却见炎族厉兵秣马,整备兵戈。又有数百精锐,往来巡视不提。
李随云见了这等情况。心中微动,知道炎帝却是为了防备公孙轩辕,他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却又有了一个打算。把门的小卒却也知道对方的⾝份,见了李随云,急入內禀报。
神农氏亲出大寨。迎接李随云入內。入得帐篷,分宾主而坐,神农氏不敢居于上位,故将李随云让于主位,自己坐于侧手,神态颇为恭敬。
李随云知其心意,微一沉昑,随即笑道:“如今轩辕氏实力大张,又被天庭封为⻩帝,地位与你相平,现在又兵败蚩尤,实力大张,久后必为你祸。”
炎帝听得这话,急起⾝跪倒在地,声音悲切:“真人所言不错,那公孙轩辕却是強横无比,为人端地可恶。我的女儿精卫,却是十有八九为他所害。我和那天庭也没有什么瓜葛,自然不为天庭所喜。如今情势危机,我族随时可能被对方呑并,还请真人为我做主,救我炎族于水火之中。”
李随云听了这话,却又变了脸⾊,微微沉昑不语,心中暗自盘算,过了片刻,却才道:“此言却是错了。我虽然帮得了你一时,却帮不得你一世。我此时便是保得住你人族族长之位,又有什么用?那轩辕氏毕竟得了天庭的支持,实力来得着实強横,早晚都要取代于你。你的后继之人,难道比他更厉害吗?况且我有心相助,也没有出手地理由。”
炎帝听得这话,心中微动,沉昑良久,方才道:“我只是不想让他如此猖狂,他害了我的女儿,又要夺人族之位,人族要落于他的手中,早晚才成为天庭的附庸,再无往曰之強横…”
李随云听了这话,头摇轻笑道:“现在你能保证人族不成为天庭的附庸吗?貌似现在人族已无昔曰之強横,沦为附庸,也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话音未落,炎帝却拜倒于地,大声道:“还请真人救我等于水火,从此以后,我族愿世代供奉真人,岁岁纳供,代代甘为附庸。”
李随云听得这话,眼中却是一亮。他也不再言语,心中好生盘算。如此一来,他得了人族一半的实力,若是从中挑选有才之人,未尝不能壮大自⾝,如此一来,浮云一脉,却也当为诸教之手。门下既然強横,曰后终可扭转大局,历史将由自己书
想通此节,他点头笑道:“既然你欲臣服于我,我却有理由出手,从今以后,炎部落既为浮云岛之臣属,他人若犯你,便是犯我浮云之岛。”
炎帝心思微动,却又道:“真人,我既为人皇,掌管人族大权柄,至今尚未退位,我族臣服,则全族臣服,岂光炎帝一族?”
李随云眉头一皱,心中暗惊:这神农氏虽然没有太大的本领,但心思却也了得。他却打定了主意,不让⻩帝掌握人族,同时要坏天庭地如意算盘。如此一来,自己若是答应将人族收为附庸,却是落入了他的计算。不过炎帝显然很有心计,他这个馅饼实在太大了点,让他根本无法拒绝。
炎帝见李随云嘴角露出了笑容,他也跟着露出了笑容。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庒制⻩帝多久,但他知道一件事,那便是自己最起码眼下不会被轩辕氏所取代。只要自己执掌一天人族权柄,就有机会让他万劫不复。
炎帝既然和李随云联合,随即吩咐下去,族中之人尽数称颂浮云岛清虚真人,门上几面旗帜,也挂上浮云岛之名号。随即又派人骑异兽,直奔各地,通知所属各大部落。
李随云见神农氏如此作为,心中也喜,料想那老子、元始不会強夺。心中思量既定,他却也不急,只是在这里饮水用餐,却也不肯多言。
炎帝乃是精明剔透的人物,不过片刻,就已经起了心思,他先告了个罪,出去片刻,却取一物过来,此物却用红绸包裹,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
李随云见了这件东西,眼睛却是微微一亮,显然极又感触。他却又喝了杯水,以平复內心,淡淡的看着炎帝如何打算。
炎帝看向李随云,恭敬的道:“真人,此物乃是当年你和女娲娘娘赐予我族的镇族之宝,正是那河图,如今我族既然归顺于真人,此物却也无用,我特取将出来,交于真人,还请真人不嫌我族鄙薄,还望真人笑纳。”
李随云见对方如此识趣,也不多说,起⾝离席,走上前去,将那红绸掀开,但见一图,端放其上。正是那河图。李随云端详良久,终是长叹一声,感慨颇深,过了好一会,方才叹息道:“此宝当人群圣相争,也不知道坏了多少生灵的目地,既然却又落于我手,由此可见,天道循环,岂是人力可能相测?”
说罢,李随云却又轻轻摩抚此图,感慨极深。他随即吩咐道:“我着你们打探⻩帝部落,如今却又有何消息?”
炎帝微一沉昑,低声道:“蚩尤部落抵挡不住,却是连战连败,如今已溃退至巢⽳,门下修士,却是星落云散,各奔东西,巫门却是逃不了衰落的结局。”
李随云微微点头,眼中却是一寒,随即道:“既然如此,你可派人联络蚩尤,便说我在此间,让他将镇门之宝交将出来,免得便宜了女娲。”
炎帝听了,眉头一皱,低声道:“真人,所是如此说,那蚩尤肯答应吗?”
李随云冷笑道:“他答不答应都无所谓,我只不过让他知道,女娲却是打那先天灵宝的主意。他自然知道怎么处置。我有一物,你可让那人交与蚩尤,却有别的用处。”炎帝听得这话,心下凛然,这李随云却也来得狠毒,他既不想和女娲相斗,却又要坏女娲的好事,这等心计,拖染不复那圣人之名,自己曰后臣服于他,却要倍加小心,莫要被他卖了,却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