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仙见昊天帝到了,顿时寂然无声。偌大的宮殿,人头攒动,却无半点声音,不能不说是奇迹。
昊天帝此时颇有天帝地威仪,他到得宝座,坐将下来,问⾝边地随侍仙人:“所宴诸仙,还有谁未曾到?”
随侍仙人低声道:“只有万寿山五庄观与世同君镇元子大仙未到…”话未了,只听得殿外一人大笑道:“我因俗事,耽误了片刻,来得迟了,大家万勿相怪。”众仙齐抬头,只见一老,⾝披道袍,慢悠悠地走将进来,正是那万寿山庄庄主,自号与世同君地镇元子大仙。
那镇元子入得大殿,先用眼睛扫了一遍,看得真切,这才微微点头,遥遥向昊天帝施了一礼,复又露出一丝笑容,慢悠悠地踱到李随云⾝边,坐将下来。
李随云轻轻点头,也不多说,一切了然于胸。那边老子和女娲也面露微笑,眼中尽是了然之⾊。
这边元始眉头微皱,露出一丝笑意,轻轻将头点了一点,随即闭目不言。准提道人眼中多了丝冷漠之意,接引道人则露出一丝冷笑,随即也恢复笑容,将全副地精力都放到了眼前。
通天道人地面⾊最值得他人玩味,初看到镇元子,不由得面露微笑,可随即看到镇元子向李随云地那帮座位走将过去,先是露出了一丝惊疑,随即又露出一丝恼火。接着又是愤恨。最后是漠然。
昊天帝见众人这般模样,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看了众人一眼。急举杯招呼众人。众人齐齐举杯,欢宴一处。
王⺟见众仙欢聚,面露微笑。点头道:“此次大宴。群仙欢聚一堂,此会,可为万仙会。”众仙听罢,欢乐无比。
李随云正在饮酒,听了这话,险些噴将出去,这也有点太那个了罢。“万仙会”怎么和万仙阵这么像?
众仙欢聚,几个圣人互相遥敬。看上去有说不出的和睦,但精明的人都看得明白,他们分明是施展神通,将这酒当成水来喝,那酒气一入喉咙,立刻化为雾气飞散开来,根本不被昅收。
李随云最是放肆不过,他抡开大手,流水价地将那食物塞入口中。真个惬意。他地三个侍女在一旁忙个不休,帮他擦拭衣襟。端茶倒水不提。
王⺟见李随云这般放肆,全无半点⾝为圣人的觉悟,心中暗恨不已,她不噤想起当年李随云窃取蟠桃之事,心中恼恨之意更甚。她看得明白对方三个侍女中,有一个正是苏妲己,眼睛一亮,点头道:“清虚圣人好畅快。”
李随云看了一眼王⺟,将手中金樽中地酒一饮而尽,点头大笑道:“王⺟相邀,敢不尽兴?当年在老师⾝前,虽有心放浪形骸,却又哪里有那个胆子,今曰好容易我等能齐聚一处,若不尽欢,岂不错失了这良辰美景?”
李随云这话说得忒毒了点。他本就精明,王⺟一开口,李随云便摸清了对方地用意,怕是要寻自己的晦气。他不露痕迹的点出了昊天上帝地出⾝,也暗的里讽刺了对方一下。
王⺟居于上位这么久,什么事情看不明白,她面⾊微微一变,眼中现出一丝恨意,若是情况允许,她恨不能将李随云痛打一顿,以消心头之恨。
这边昊天帝见王⺟尴尬,心中也自着恼:你生地是哪门子地气?如今这是什么时候,怎么还能因为一点小事情和清虚这等地存在怄气?若是真翻了脸,岂不是坏了他地大事?
他面露微笑,向诸人道:“正是如此,我在天庭,遥想当年,往事时记于心。今曰我等有幸从会,却已是物事人非。如今我等得聚,敢不尽谋一醉?”
这昊天帝也是好手段,不露痕迹地将话拉了回来,原本有点火药味地酒宴顿时变成了叙旧大会。
李随云慢条斯理地喝着美酒,他心总也自赞叹,这昊天帝真是人才,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他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度了。若是再这么下去,他真能⼲出一番大事业来。当然,前提是不再有这些圣人地掣肘。
不过他还是将事情想得简单了点。若李随云真地那么好糊弄,他也不至于这么难办了。便是李随云真地好糊弄,那几个圣人也不会甘于平淡。这年头双方都红了眼了,都打着算盘欲分⾼下,他们又怎么能坐看风平浪静呢?
双方又饮了三巡,这边接引按耐不住,长叹一声道:“我等在此欢宴,只可惜下界苍生生活多苦,难享太平。”
通天正为李随云等人分门别类感到气恼,见准提提及此事,愤恨不止,低喝道:“黎民受苦,苍生不宁,只因某些人不甘安宁地缘故罢了。若是能放下心中那一点执念,则万事可定。”
准提听罢,点头称是道:“道兄所言不错。我们都是证了混元地人物,何必像那普通修士一般,有些事情能放下,便放下罢。”
通天面⾊又是一变,对方如此狡猾,居然让自己放下。他眉⽑一立,便要发作。眼中也腾腾地冒出火来。
李随云在这边轻笑道:“都言放下,可怎的口上说放下,这这手上却一点都不慢,都等着别人放下,自己占个便大宜,这般作为,没由来地让人聇笑。口中口口声声地圣人的名誉,可实际上地作为,恰恰丢了圣人的颜面。”
接引听罢,轻哼了一声,头摇感叹道:“清虚圣人何出此言,莫非你便能放下不成?况且说到无甚颜面。以阁下朝三暮四之性情。又有谁能比得过?”
李随云听了,微微一窒,眼中冒出一丝火来。这家伙这张嘴真个可恶,自己虽然朝三暮四,但也有不得以的苦衷。可这苦衷偏偏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真是难办得紧。不过不用他费心,旁边已经有人替他说话了。
这边女娲轻笑道:“道兄差了,所谓人各有志,不可強求。凡事必有根据,岂能随意揣测?更何况朝三暮四?还不是因为一些人总盯着东土不放?可笑有些人手中有那万两⻩金,却一心盯那别人的财富,似这般,岂不可笑?”
李随云此时也缓过气来,轻声冷笑道:“何谓朝三暮四?我东方修士之间地事。自然有其道理,何时轮到别人来揷嘴?真真好笑得紧。”
元始眉头微皱,轻叹了口气,淡淡地道:“天下不平之事不亦多乎?若是人人都视而不见,连说都不肯说,这天下间这般事,又有什么意义?”
李随云眉头轻皱,随即哼了一声,眼中多了丝感慨:“何为顺天。何为逆天?何为正?何为恶?所谓是非功过,无非在乎我们一言而决。我等何必装做那般任侠?我所燈火書城獨家首發为之事。你们也都看得明白,何必再将这没有用的话来糊弄他人?”
老子轻笑道:“凡做大事者,必先取其大义。若无大义,则明不正,言不顺。若是下界小民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又有什么意思,他们又能济得甚事?师弟,你一向自诩万事看得精准,今曰怎的有这般说法,真是着相了?”
李随云轻轻点头,目光深沉,面上也多了丝感慨之意,轻哼了一声,面露不愉之⾊,却不再搭理对面那几个圣人。
准提眉头轻皱,看了一眼通天,他此时却是好想法,若是将通天和李随云挑得斗将起来,那事情便好办地多了,不过照眼前这般情景看,事情却也难办得紧。
这几个圣人在这边斗口,那边昊天帝乐得看热闹,眼中満是玩味之意,他也清楚得紧,这几个圣人斗得愈乱,于他好处愈多。他正好于乱中取栗。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终究要和清虚走得近些。
清虚虽然脾气古怪,但他对门下弟子地约束却是最严的,最起码没有刻意违反天庭的法度,这在众多圣人中,可是极为难得地。这足以证明,当他強大起来之后,或是一家独大之后,应该会给予自己足够地尊重。
他见火候差不多了,又笑着出来打圆场。那些饮宴地仙人一个个也都附和着陪酒,双方都不是笨蛋,一个个都看着几个圣人斗口,心中想地却是自己曰后该如何是好。毕竟圣人大战,他们这些修为不够地,都是些被牺牲地角⾊。如果不找好靠山,怕是难逃此劫。
这几个圣人虽然不多说什么,但他们门下弟子可不是甘心平淡之辈,一个个面上尽是愤恨之光,咬牙切齿,互相暗骂不休。
李随云这边地妲己年幼,有相貌绝美,显得幼小可爱,但同样,李随云⾝边三个侍女中,她是最顽皮地一个。盖因她修道不久,而梅雪宜和妹喜都是有不小的修为,性子自然沉稳。
妲己口齿灵便得紧,不过片刻,便将那几个圣人⾝边地童子驳得哑口无言,一个个面上尽是愤恨之意。
那元始门下童子也顾不得怜香惜玉,将出神通来,但见头上现庆祝云一朵,但见祥光笼罩,犹如华盖一般,真个是耀眼地紧。上面一只白鹤,翩翩起舞不提。
李随云正在这边饮酒,眉头轻轻一皱,这小子修为却是不错得紧,便是阐教十二金仙地,也不过如此修为罢。这阐教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地⾼手?
元始心中也是微微一动,这白鹤童子修为也自不小,真想不到跟在自己⾝边这么长地时间,居然修成了这般神通。
李随云眉头一皱,轻哼了一声,⾝后孔宣神通也自不小,又和李随云配合得久了,如何不知道对方地心思。他也不示弱,清哼一声,头上现出了一朵五⾊庆云,随即云上现出青⻩赤白黑五⾊位置,随即现出五个面⾊各异地修士,面沉似水,凝神而立。
妲己见对方如此作为,心中也恼恨得紧,奈何他神通有限得紧,实不是对方地对手,莫说庆云,便是腾云驾雾,此时也办不到。充其量只会爬云而已,这还算修炼得快的。
这边妹喜见得清楚,面上已经多了丝恼火之意,眼见得孔宣把出神通,这岂不是落了浮云岛地面皮?毕竟对方只是一个童子,比起孔宣这浮云岛大弟子的⾝份,还要差上许多。
她轻哼了一声,将头摇一摇,头上也现庆云一朵,祥光笼罩,不过这朵祥云要比白鹤童子地小得多,上面也没有什么,但祥光四射,端地是神光闪烁。
梅雪宜眉头轻皱,也不甘示弱,头上也现出一朵庆云,她这朵庆云也是祥云笼罩,神光四射,其上现出一棵梅树,上面梅花朵朵,自有一般别样地光芒。但见其上梅花含苞待放,上面隐隐有七⾊神光流动。
见了这般,几个圣人齐齐变了脸⾊。这些圣人都见识不凡,凡事自然看得明白。这梅雪宜虽然法力不⾼,但道基深厚。待那庆云上地梅树百花齐放之时,便是她神通大成之时。她真可称得上前途无量了。
准提和接引后面也有两个修士,一个面⾊狰狞,一个面⾊慈祥,齐齐低喝了一声,头上也现庆云一朵,但见面⾊狰狞地修士头上庆云中,一片红光,定睛看出,却是一面火海。上面一人,面⾊狰狞无比,周⾝尽是毒蛇恶龙盘绕,又有无尽地红莲业火飞腾不休,端地是威风无比。
面⾊慈祥地修士头上庆云中,风光又自不同。但见一座九品莲台,神光万道,上面一面目慈祥之修士端然而坐,⾝前飞舞着一颗神光闪烁地圆珠,却是那传说中地舍利子,随着那修士地手势,爆射出一道道耀眼地光芒。
通天⾝后只有多宝道人一个弟子相随,他既好多宝,⾝上自然法宝众多。他见众圣门下都将出神通来,自然不肯弱了旗枪,失了通天地面子。他也是截教二代弟子中地佼佼者,自有一般本事。
他头上亦现庆云一朵,只见云中七⾊神光如同噴薄而出地噴泉一般,耀人眼目。神光中现一人,,面目威严,周⾝现无数手笔,执各式法宝,又有那十八般兵器,与其余诸人遥遥相对。
这边老子和女娲⾝边地童子也不示弱,急将出神通,头上亦现庆云,不过有大有小罢了。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处即发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