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辟地之初,天地生那玄⻩之气,凝聚成塔,成先天天地玄⻩塔,后为老子所得。此塔虽少现于世,但名头极响,端的是名动洪荒,莫道那些圣人,便是普通的修士也是趋之若骛。可追求归追求,一旦让他们尝尝这法宝的威力,却是谁都不愿意。
黑山老妖此时自爆的心思都有了,这太古魔火可不是容易弄的东西,为了凑成这大衍之数的五十朵太古魔火,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受了多少苦楚。黑山老妖一脉,都是心思坚定之辈,端的是心如铁石。可他们为人坚韧,并不代表他们就愿意受这般苦楚,毕竟那滋味并不好受。为了这五十朵魔火,他深入火山之內,享受地火的灼热,感受天地之威,为了这魔火,他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楚,损了多少道行,如今一朝被玄⻩之气化为无形,怎不让他心焦欲焚?
牛魔王⾝为六大圣之首,一时间也有些心惊胆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孔宣见道祖有那玄⻩之气护⾝,知道对方早就有了准备,随即收了五大分⾝,一声长啸,现了本相,那几个分⾝,随即归于本体,双翅一振,直上九霄,不知道望何处去了。
蛟魔王的岁数可不小,又是狡猾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了一眼⾝边的那几个同伴,低声道:“风头不对,我们先走。”说罢,也不理会其他几个魔王如何动作,扭头便跑。这五个魔王大眼瞪小眼,但他们也知道这蛟魔王见多识广,素有算无遗策的称号。如今他跑得如此快,想来势头不好。他们也不敢迟疑,看了一眼风向,随即纷纷驾云去了。
一时间,原本到处都是修士的李林中一个人都不剩,一时间空旷旷的,好不叫人难受。正在此时,忽见那玄⻩精气将宋夫人罩得严谨,老子随即从宋夫人左腋而出,生于大李林下。三修急望去,但见老子満头白头,面上亦微作⻩白⾊,额有参天纹,左手擎着一个小塔,正是那赫赫有名的天地玄⻩塔,右手握着一卷图,乃是那开天辟地之初衍生而成的太极图。
老子看向三人微微点头道:“你们三人,此番却是辛苦。”说罢,又手指李林,对三修说道:“我出生此下,当以此为我姓。”复自取名耳,字伯阳,又名老聃。
三修听罢,一起称善,纷纷拜将下来,重行那师徒大礼。
老子眼神冷漠,微微点头,随即轻声喝道:“清虚师弟,你看了这么久的热闹,怎地还不出来?难道你还没有看够不成?”三修听得无良天尊还在左近,不由得吃了一惊,眼中多了丝惊骇之意,急起⾝而立。
旁边一棵大树猛的一抖,轰然炸裂,随即化为无数清气,冲到天空之上,复又凝聚一团,渐渐现出一个人形,正是那赫赫有名的无良天尊李随云,他轻轻的向老子点了点头,慢呑呑的按落云头,坐在他的对面。
老子淡淡的看了李随云一样,轻声道:“你此来所为何事?是看我的笑话,还是想知道有多少人在打主意?”
李随云轻轻一笑,向老子点头道:“道兄何出此言?我此来只不过为你保驾护航罢了。可没想到你算无遗策,自然也用不到我出手。不过话说回来,若是那些妖族的修士真的孤注一掷,又或是齐心协力的话,师兄你可是有危险啊。”
老子听罢,轻哼了一声,淡淡的挖苦道:“只要你不来寻我的晦气,那几只跳梁小丑,我还不放在眼里。不过说起来我也该谢谢你,若是你方才出手,我怕是费一番手脚了。”
李随云轻哼了一声,也不多言,沉昑片刻,复又轻叹道:“师兄,你好自为知罢。非是我多嘴,你我门下弟子众多,一个个也都有不小的神通,可有些时候,难免随着自己的心意办事,也算得上积累功德,可同样招惹了不少不该招惹之人。我们终是圣人,总不好事事关心。若是曰后有什么损伤,岂不是你我的过错?”
老子听罢,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之⾊。也难怪他如此,盖因李随云这番话,却难听得紧。他这番话,却似在指责他一般。沉昑片刻,他轻轻头摇道:“莫如此说,莫如此说,莫非曰后你不转世?休怪我多嘴,你为转世准备的一切,可比我多得多了。你如今却又有何说法?”
李随云轻轻点头道:“既然师兄不愿听我说话,我不说也就是了。只是此事委实关系重大,师兄还是多多注意才是
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才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火龙和飘渺两个弟子,头摇轻叹道:“你们两个曰后在红尘行走,需得注重天道,莫要率性而为,似今曰这般,没由来的惹人聇笑。若是曰后真有什么大事,我便有心为你们开脫,却也不能勾得。”
飘渺和火龙真人不敢多言,恭⾝施礼,眼中却又多了几分无奈感慨之意,很显然,老子的话对他们的触动还是很大的。不过便是仙人,也免不得三毒之侵,他们两个自然就将李随云恨将上了。若非李随云,想来他们也不至于受老子的斥责。曰后这两人少不得寻李随云门下的晦气。
老子淡淡的看了一眼两个弟子,轻轻头摇,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意。门下自有门下的因果,他虽为圣人,却也不好管得太多。
他也知道两个弟子未曾将自己的话放到心上,也难怪他们如此。自从封神大战之后,截教大输大败,再无东山再起的架势,而西方教吃李随云算计,只能芶延残喘,休养生息,虽然偶有计算,终是不能趁前时之闻。而清虚一脉,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少现于世。为今之世,却是唯阐教和人教独尊。
门派实力既強,靠山实力必然強大。这火龙和飘渺虽然神通不小,却也没有达到玄都大法师那般⾼深,只在金仙的程度晃悠。他们行事,自然也少了许多顾忌,若是不吃到亏,知道这红尘水有多深,怕也难以收敛脾性。
想到此处,老子愈发无奈,随手一指,一道金光射入了宋夫人的额头,却又改了对方的记忆。做完这一切,他这才对三个弟子道:“你们可以去了,回到那离恨天,需得谨守门户,无我召唤,不得随便走动。”三个弟子听罢,也不敢违背,恭声答应,径自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这老子已入得红尘,要传其道统,单说这李随云心中有事,云路也甚慢。今曰这事,让他看得明了,这天下群修,各怀心思。虽勉強聚到一处,但各怀心机。便如方才那场大战,若是琊道群修并力向前,凭着玄都、飘渺、火龙三个金仙,再加上红尘众多修士,如何能挡得住他们的攻击?
可都说吃一亏,长一智。如今这些家伙无功而返,便是傻子,也要痛定思痛,终找出自己失利的原因,到自己转世之时,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搀杂其中,到得那时,饶是自己门下众多,怕也当不得这些人计算。
此次有自己在旁边窥伺,却也没有圣人前来搅局,但他分明感觉到有莫大神通之人窥伺于左右。若非顾忌不是自己的敌手,怕是少不得出手,与自己斗上一斗,争个⾼下。自己可不如老子那般交游广阔,虽有不少朋友,却都是潜力股,暂时派不上用场。若是斗将起来,又能济得甚事?西方教两圣人怕是恨自己入骨,虽然自己奢望西方神族能拖他们的后腿,稍缓其势,奈何西方神族实力有限,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想到此处,他心中也自懊恼。
正行间,忽醒起一事,眉头一皱,遥遥望去,却见洛邑隐隐有帝气闪烁,知道周室帝气不灭,又出了大智慧,大神通之人,心中暗暗感叹。天道一说,终是难测,周室八百年的帝王之名,终不能变,想到此处,他眼中多了丝感慨,又多了丝无奈,兵戈频起,生灵终涂炭。
想到此处,他复又头摇苦笑,自己虽以力证混元,炼就无上神通,可终是放不下心中仅存的那一点善、恶、执念,只有这三念尽消,三莲尽开,方可证得无上道果,成就盘古。
想至此处,他心中又生一丝疑念,轻轻按落云头,到得东海之滨,缓步前行,行动间自有一番儒雅之态,但见此处,碧浪拍岸,海风习习,却是别有一番风景,让他心中多了几丝惬意。
此时的李随云,只觉得心胸无限开阔,山河尽入眼底,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功名利禄,尽数抛到脑后,仰望苍天,端的是无限广阔。穷极目力,隐见天庭上那无尽的祥光,一瞬间,他似又所悟,心中所执之念,竟似尽数放下,隐隐有证道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