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奇还没有开口,我主意已定,非走不可!
苏奇冲杯咖啡给我,还让我坐着她的座位,她反而坐在我旁边。看她神情凝重的模样,比刚才成熟稳重不少。我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属于严肃话题,得认真聆听才行。
哪知道苏奇开头一句竟有些顽皮,她说:“小妹我呢,刚満十八岁,如果读书的话,正是大学二年级的生学!”
我说:“不是吧?你才十八岁?都这么…‘大’啦!”
我家有个还未満十八岁的小妹妹,不过,吴影莲跟她相比,不至于让人如此震惊。
苏奇脸上一红,嗔道:“人家早熟嘛!再说啦,十八岁已经不算小,不像有些人,都二十三四啦,还当自己是小孩子。”
我…我汗!不会是说我吧?我可从来没当自己是小孩子。本人八岁开始念小学,读完大学便二十三,落到这步田地,顶多也是教育制度的牺牲品而已!
苏奇接着说:“十八岁便是鼎天分公司的总经理,你不觉得我肩上的庒力有些超负荷吗?”
这才是正题,我点点头,不置可否。
苏奇说:“很多人羡慕我这个总经理,认为我⾼⾼在上,风光无限。其实,我更羡慕那么普通的公司白领,虽与大富大贵无缘,却也衣食无忧,生活自由自在,朋友一大堆,回家还有男朋友宠着…”她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哀怨。
我说:“你也可以呀,正常人都可以的。”
苏奇说:“我…不敢的,我没有那个勇气,我害怕受到伤害!”
一个女孩子在一个男人面前承认自己没勇气,那该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我震惊不已,同时,也被她的赤诚之心感动。
苏奇说:“我得提防那些‘喜欢’我的男人,是不是贪图我的钱财?是不是贪图我的美⾊?是不是鼎天的竞争对手故意设下的商场‘美男计’?是不是不法分子企图绑架勒索?…”
我说:“你可以擦亮眼睛,去考察他们呀!别说是你,就是我这种平头老百姓,也得考察对方是不是贪图我的钱财?是不是贪图我的美⾊?…”
苏奇“扑哧”一笑,问:“还有人贪图你的美⾊?还有人贪图你的钱财?那个人的眼睛肯定有问题!”
我想逗她开心,晃着手臂说:“多的是,我碰到过一个大美女,她想着‘诱我犯罪’呢!再加上,我戴着劳力士,看上去像个有钱人,不得不防啊!”苏奇“格格格”笑得清脆响亮,她掏出我赠送的那个价值三元钱的打火机,说:“手表你一直都戴着吗?”
我说:“一直都戴着,觉睡都舍不得脫下来。”
苏奇心中一阵甜藌,她低声说:“我也是。”
真搞不懂她觉睡还拿着个打火机有什么用?不会是半夜上厕所用来照路吧?
她接过刚才的话题,说:“我当然知道考察对方,问题是,考我察得太多,每次都失望,现在我都不敢再考察了。”
原来是这样。
苏奇看着我,我们距离很近,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徜徉在她的眼睛里。
苏奇继续说:“公司的事情,我都交给副总经理去管理的。本来呢,我手下有三个副总经理,上星期被我炒掉两个,就连剩下的那个也自觉地申请离职,再过三天,就可以滚蛋了。”
我惊问:“有这回事?什么原因呢?”
苏奇恨恨地说:“贪图美⾊,非礼女秘书,败坏公司⾼管形象!影响极坏!这种人不炒,炒谁?”
我说:“你不觉得这当中有问题吗?”
苏奇听我一说,惊讶地问:“有什么问题?”
我说:“三个副总经理同时离职,对鼎天来说,该是多大的损失啊!你说他们非礼女秘书,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秘书存在问题呢?”
苏奇说:“难道是秘书故意引诱他们?”
我说:“我进门之前,见过你的秘书,真漂亮,别说是他们,我都…”苏奇瞪了我一眼,她的眼睛本来就很大,此时瞪得更圆,我在她眼中的影子都放大了些。
我说:“漂亮的女秘书引诱上司,本来很正常。不过,同时发生连环案,则不得不让人怀疑。那三个女秘书,会不会是鼎天的竞争对手故意布置的棋子呢?砍掉鼎天赖以飞翔的羽翼,从而削弱鼎天的实力!”
一席话说得苏奇张大了嘴,半天出声不得,她结结巴巴地问:“难道我做错了?”
我说:“秘书进公司多久了。”
苏奇马上拨“人事部”的电话,询问资料,挂断之后,她说:“一个月不到,而且,那三个女人,还是同时进公司的!”
我说:“这么说,嫌疑很大!”我一听到三位副总经理同时滚蛋,首先想到的,便是事情有古怪,随口一问,便问出个商场大阴谋来。
苏奇恨恨地说:“真是卑鄙无聇!竟然耍这种手段!亏我还替那三个女人难过,给她们加薪呢!”她真的生气,脸⾊变得有些骇人。气消之后,她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想了想,说:“马上着手调查,查明属实的话,留住那位正在申请离职的副总经理,暗中跟他说明原因,如果可能的话,将另外两位也请回来!”
苏奇说:“那秘书呢?怎么处置她们?”
这种事情,我也是头一次碰到,我思考良久,说:“最好不动声⾊。副总经理重新赴任,她们发现情况有变,一定会有所行动,你可以派人暗中查探,查清楚对手是谁,再根据对手的实际情况,将计就计,予以反击!”
苏奇说:“如果确实只是普通的非礼事件呢?”
我说:“那就谢天谢地啦!我也希望如此。不过,我个人认为,就算是普通的非礼事件,你也不应该同时炒掉三位副总经理。”
苏奇不服气地问:“为什么呀?你是男人,当然向着男人!”
我说:“用人的目的,无非就是希望他能够帮公司创造价值,既然终极目标如此,何必在乎一些细枝末节呢?你想想,他们是公司的顶梁柱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他们,公司损失惨重!必要的惩罚不可少,但不至于炒掉这么严重,你可以恩威并施,让他们知道公司对他们的宽恕和仁慈,这样的话,他们就会感恩戴德,更加努力地为公司卖命!”
说到用人,那是大学问,我只是稍有涉猎,略知皮⽑。
苏奇叹道:“真是头痛!太复杂了,为什么天底下会有这么多的勾当呢?”
我说:“商场如场战,有空多读读兵法,关心周围的信息,别泡在游戏上!总经理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说到这里,我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总经理的座位上,而我,眼前还不是鼎天的人呢!
我马上站起来,让给她坐。
苏奇说:“吴新哥哥,你看我多笨哪!你留在这里,帮我吧?”
我说:“等他们回来,公司并不缺少副总经理,你还留我做什么?”
苏奇说:“我想在人事部设一名‘部门经理’,那位子非你莫属!”
我说:“我还是那句话,我要靠自己,这是原则,不能更改的,⾝为男人,不讲原则还像个男人吗?”
苏奇说:“我的庒力很重,竟争又激烈,我志大才疏,急需你的辅助。以你的才能,部门经理一职,肯定能够胜任。再说啦,没有人知道,我跟你之前就是好朋友,自然也就没人指指点点。”
我说:“原则是自己定的,主要用来约束自己,别人不知道,我知道呀!”
苏奇温柔地说:“破例一次都不行吗?”
我说:“傻瓜,能破例一次,那还叫原则吗?我的原则就像…”
苏奇说:“就像什么?”
我说:“算了,我不好意思说。”
苏奇不依,撒起娇来,她说:“快点说,不然,我不饶你!”
我凑到她耳边,说:“我的原则就像女生每个月一次的‘假例’,假如破例的话,岂不成了经月不调?”
苏奇刷地一下,脸红到了脖子,她用手肘狠狠地抵向我胸口,痛得我疵牙咧嘴,她嗔道:“你坏死啦,没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