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钟,公司正式召开例会,参加会议的除了倪裳她们三姐妹、三个副总经理之外,还有各个部门的经理人——包括我。
可我在开会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要不是苏奇偷偷地掐我腿大,我差点睡着了。
以前我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开会,在学校的时候如此,走向社会之后仍然如此。会议的內容,十分繁琐。
倪裳豪壮地说,有了她的加盟,将导领公司走向正轨,好像没有她,我们都越轨了。
她还提醒我,人事部目前的状况是多么的糟糕,挨个项目批评之后,最后假惺惺地表示同情,说我刚刚上任,情有可原,别挫了自信心。真服了她,年纪轻轻就懂得外交辞令。
会议的重点是“公司的市场拓展”问题,这点,我倒是十分有趣兴。
因为公司打算在下半年进军拉丁美洲,想在打美地区打开市场,这也是鼎天走向全球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从目前的现状来看,在我国,最为拉美地区的消费者认可的珠宝公司是远扬,而不是鼎天,我们的庒力可想而知。
如果我们能跟拉美当地的一些珠宝公司建立起良好的客户关系,无疑将会大大地推动整个拓展计划,实际上这也是必要的措施。而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內最有可能“勾搭”到的客户公司就是“维纳珠宝有限公司”因为该公司的总裁哈尔先生将于两曰后抵达本城,参加白望云所举行的生曰晚会。
需要说明的是,鼎天急于结交维纳,并不是病急乱投医,而是…维纳在拉美的地位,就好比鼎天在国內,是行业中的顶尖。
那么,白望云是谁呢?他就是我们的父⺟官——长市。
白长市五十大寿,两天之后在“玉皇楼大店酒”举行生曰晚会。
能跟长市搭上关系、受到长市邀请的人,除了政界的朋友之外,都是些富商大亨,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他们的不同点很多,共同点只有一条,有钱。
至于哈尔受到白望云邀请的原因,我们就不清楚了。不过,想想也很正常,堂堂长市认识几位外国友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对吧?
倪裳的爸爸倪鸿飞跟白望云长市有些交情,所以,请贴自然送到了倪家,爸爸不在国內,只好由女儿代劳前去赴宴祝寿。
理论家说,世界上任何两个人,中间只隔着三个人。打个比方,就拿我和联合国秘书长来说吧,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之中,有一个就是联合国秘书长。这个理论表明,两个完全不相⼲的人,都可以冠冕堂皇、名正言顺地扯上关系。
鼎天跟维纳之间,证明了这个理论的正确性。
我们非常看重这次宴会,目的呢,就是接触哈尔先生,跟他谈妥市场拓展的问题。具体问题很多,我们早就拟好了文件,只要哈尔先生同意,签个字就行了。
大家都是白长市的贵宾,谈起话来十分方便。问题是,远扬公司胡氏也在被邀之列,而且胡家跟哈尔先生早有交情。
做生意说到底就是看人,只有认可你的人,才会认可你所卖的东西!只要认可了你这个人,不管你卖茶叶蛋,还是卖孕避套,都会买。所以跟人家谈合同,其实是谈感情。
在哈尔先生心目中,先入为主,远扬已经被他认可,所以,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內,想让哈尔先生接受鼎天,难度之⾼,可以想象!
我们需要做很多准备,有资格前去赴宴的人,得符合条件。会议最后确定了人选,除了她们三姐妹之外,还有一个人,就是我。
真是太让我感动啦!所谓危难之时显⾝手嘛,她总算还记着我的好处!可是苏奇之前向我透露,莲妹妹也是其中一个哦,怎么临时变卦了呢?
所以,会议一散,我立刻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倪裳说:“你怎么连最起码的礼节都不懂呢?通常来讲,这样的生曰宴会去两个人就够了,三个都超标了,我们去了四个你还嫌不够啊?要不要全家出动?”
苏奇和温婉儿捂着嘴在笑。
我说:“那⼲脆去两个好了。”
倪裳说:“你不想去是吧,好啊!我批准!”
苏奇抢着说:“不太好,吴经理会说拉丁语,比我们更懂哈尔先生的生活习惯,他不去,很容易出乱子的。”
就是,我不去,人家骂你都听不懂,还以为在夸你呢!
倪裳说:“我会安排翻译前去。”
温婉儿说:“也不好,毕竟这次是生曰宴会,不是商业活动,如果带个翻译去,陌生的脸孔,我们就露了形迹,白长市不⾼兴不说,恐怕会引起哈尔先生的反感。我们只能假装无意地引起他的趣兴,获得他的好感之后,再切入主题。万一他硬是不落圈套,我们还能全⾝而退,以后有机会再专程前去洽谈。”
“他又不是大明星,也是陌生面孔啊,再说啦,他跟去,和翻译也没啥区别。”倪裳反击。
温婉儿说:“不同,不同,我们还有个极其厉害的对手呢。”
“就是那个胡非?”
“没错,没错,吴经理跟他交过手,更熟悉他的举动。这个计划很重要,任何一个步骤,都要做到万无一失。再说,人选的问题,你刚才在会议上已经宣布了,人一走,马上更改,影响多不好啊?”温婉儿说。
看不出来,她考虑问题挺周到的。
加上苏奇在旁边推波助澜,倪裳没好气的说:“好吧,好吧,让他跟去吧,是你们决定的,出了乱子可别赖我!”
两人齐声说:“不会的,不会的。”
我就站在旁边,她竟然用这种语气说话,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似的,靠!太气人啦。
等倪裳走了,温婉儿庄重地对我说:“计划的重要性就不用我多说了,这次赴宴的重要性也不用我多说了,你的重要性也不用我多说了…”
“那你还说个庇!”苏奇打断她。
“总之呢,一切都不用我多说,你明白的,对吧?”温婉儿对我说。
我说:“明白。”
苏奇说:“可是有些问题,你最好注意,比如商业应酬场合,一些基本的礼仪啊,还有你的举止形象,也要改改!”
“我的形象不好吗?”
“呃,这个嘛,坦白地来讲,你称得上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小孩子小姑娘也会盲目地迷恋上你。不过呢,在正式的社交场合,你并不太…”她跟我学的,碰到不好表述的话,就打手势。
我说:“我知道自己长得不是好标准,没办法。”
苏奇说:“好在宴会两天之后举行,这两天,你去商场买套好的西装,好好地包装一下,再请绢姐姐和莲姐姐帮你改造改造,相信你行的!千万记得买领带哦!本来呢,我可以陪你去的,但是…”又打了个手势,代替了那些不方便诉说的理由。
她递给我钱,说:“我累得你罚了一千块,你先拿去用吧。你一定要答应我,要完成任务。这次完成任务,以后就没人敢小瞧我们了。”
我没有推辞,接下钱,说:“一定会成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