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向来和认真严肃的人八字不和。而香菜的老爸就是这种人。我讨厌他的目光,因为他令我头皮发酥,尽管知道这类人有点像动物,认为逃避他的目光的人全是弱者,但我还是把目光移到了别处。这一次,我发现了我一开始因为他摄人目光而没注意到宝贝…他肩上背得一把短弓。
那真是一把相当精致的好弓,好到我一看见它手就从指尖处开始庠了起来,整个心脏像被十几只猫爪挠着,一双眼睛更像是被最強力的胶水粘在了上面一动也动不了了。我想伸出手去摸一摸那金⾊的弓背,看看它是否真像沙漠中的细沙那样滚烫;我想亲自擦拭那两颗像是直接长在弓背上的青⾊猫眼石,听听它们的內部是否真的囚噤着一只凶恶的鬼魂;我想用我的灵魂去感受那宛如拾取月光锻造而成的银⾊弓铉,尝尝是否真如神殿前的流动的银⾊圣水一般冰凉沁心。
在那一刻我对眼前这位落泊弓箭手的全部同情化成了灰烬,尽管他把这把弓保护得极好,但这弓在再也无法射出流星飞矢的他的手上,等于是暴殓天物!可是如果我“借”走它的话,那香菜还会和我们同行吗?我开始在这两者之间犹豫了起来。
“你的弓呢?”
那个如同审判一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忽然炸开,我茫然地跳里原地两三步后,才惊觉那个大叔好像还在我的面前(废话,他不在你面前,你在垂涎谁的东西啊?)。
“弓,你的弓呢!?”
不満我的反应,他提⾼了他的声调,好像一位长官在责问一个犯了错误的新兵。我慌慌张张四处张望,从众人的目光中明白了他好像是在和我说话。但是,什么弓啊!那把弓不是在他背上吗?我好像还没下手偷它吧!
我的东张西望显然让他误会了我的意思,他的目光变成了彻底的轻蔑:“哼,一个连自己的武器都不知道到哪去的弓箭手,看来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人。”
弓,弓箭手?!他说我是弓箭手?他那么可怕的眼睛是摆设吗?谁看了我的相貌,衣着,动作也该知道我是盗贼啊!他怎么会弄错的?他可能见到比我长得更像盗贼的盗贼吗(问题:长什么样子才是盗贼的长相)?他要是误会阿君还有情可原,但他怎么可能弄错我的职业呢?
“等,等一下,大哥,”村长结结巴巴的开口,我在心给他加油:对!赶快纠正他的错误,说明这个大家都看得出来的事实,我是伟大的盗贼而非见了鬼的弓箭手!可村长的发言却让我想埋了他:“你不能用你的标准去衡量别人!再过几年,这个小伙子一定会很出⾊的!”
“是吗?这种人?”
“大哥…”
听着这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我的面部严重菗搐。这个村都是这样的人吗?不管谈论的对象是不是就在眼前,也不管争论的是不是事实,就自己凭空假设?我愤怒的想除开制止,却发现我唯一的盟友…阿君的脸严重扭曲,一副想笑又強烈忍住的样子。恼羞成怒的我恶狠狠地向他瞪去,他接触到我的目光后,不仅没止住笑,反而捂住嘴向桌子下面钻去。
“喂,小子!你拉这张弓给我看看!”
“大哥,你太強人所难了。现在全世界也没几个人可以拉开它吧!”
看样子,争论到了最后阶段:这两人想一我的本事决胜负。我本想就此结束这场闹剧,可当我看见大叔开始笨手笨脚的卸他肩上的弓时,我的语言能力自动罢工了。不会吧!这么简单就可以和这宝贝来个亲密接触了?我的运气终于转好了。
“父亲大人,你不仅不该让他碰你的弓,甚至应该把它蔵起来。因为这家伙不是弓箭手,而是个盗贼。”
看来我的运气还是很XXOO,为什么这种关键时刻香菜会钻出来,她到底从哪里爬出来的?!看着香菜那张依然欠扁的脸,我不自觉的磨起牙齿来。
“盗贼?”村长和大叔同时开口,并附上怀疑的眼神。
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我忙挺直胸膛,摆出我自认为最潇洒的笑容:“是的,本人的确是一个盗贼,而且是一个超级伟大的盗贼。在这个世界上,绝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像是在漏我的气一般,阿君爬在桌子上狂笑起来。他猖狂的笑声使我的话变成了一个可笑小丑的无聊表演,我恼怒地庒住他的脑袋,想就此把他埋掉,他却笑得更大声了。
“香菜今天好漂亮。”
“是呀是呀,头发又是哪个倒霉鬼帮你梳的?”
无视于阿君丢过来的白眼,我吐了吐头舌,谁叫他刚刚那么不给面子的不过香菜今天的确不一样,但也绝非阿君所谓的漂亮,以香菜的脸,说难听一点这辈子都和这类字眼无缘。只能说这丫头很有“气质”所以说多读一点书还是有用的,不说內涵有多⾼,只要整洁些,自然有股书香味。
香菜今天心情显然不错,对我的挑衅,她只是笑笑:“头发?父亲大人帮我梳的!很漂亮吧。”
“父,父亲!?”
我和阿君齐刷刷地扭过头去看那个严厉的大叔,真难想象他帮香菜整理头发的样子,而且还是梳这种超复杂的发型。难怪村长说香菜被宠坏了,有谁家女儿在十七,八岁了还要自己老爸给她梳头的?
“对了,两位,你们怎么爬回来的?我还以为这辈子不用见到你们了呢!”
“香丫头,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勇者大人讲话!”
在村长的斥责声中,香菜的父亲竟然宠溺得摸了摸香菜的头,好像在表扬她!看了这“温情”的一幕,让我的胃液开始造反。要是以后有人想娶香菜,他一定是世上最辛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