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蒙沙和蓝斯最终达成了什么协议,在那个混乱的下午之后,他们没有再在我面前表现出对对方的敌意。确切的说,这两个人很有默契的,绝对不在另外一个在场的情况下出现,甚至在我有意试探的时候,一脸茫然做失忆状,坚决否认曾经见过那么一个人。
面对着这种情况,我只好不再勉強他们,把注意力放到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上来…那就是如何从传说中的守宮夫人手里弄到无形锁链的材料之一,熊的力量。
要得到某件东西必须先了解其持有人的情况,再选择有效的方法。
但烦躁的翻着眼前的三份资料,我几乎一无所获。
第一份来自盗贼工会,基于我排名的关系,有用的东西廖廖,与其说是守宮夫人的资料,不如说是她手下产业的游玩指南,作广告作到这个份上实在有点适得其反。第二份资料由蓝斯提供,理应来杀自手工会,但除了特别強调守宮夫人的能力強大,里面大部分內容是注意事项和全安警告,令我不得不怀疑这其实是蓝斯亲自编写,为打消我以⾝涉险的念头而来。
最后一份最为的详尽,最有价值,可惜得来的途径不太对。
这份资料上详细记载了守宮夫人最近的举动和一些习惯,将来几天必将出席的活动,还很细心的把一个星期后的宴会用红笔勾画出来,说明是接近她的最佳机会,而这份资料的提供者欧阳尚响大姐小就坐在我的旁边,捏着该宴会的邀请函,目光闪亮的望着我。
资料是白送的,可是这邀请函…以我和蒙沙的魔法记录影像做交换,作为这位姐小‘辛苦’写成的‘魔王藌月报道’的随刊附赠品!
鬼才会同意这种交换!和卖⾝有什么区别啊!
无视我愤怒的表情,欧阳笑嘻嘻道:“怎么样,小安,还有什么问题么?”
“有,这份资料上有些地方我不太了解。”我勉強笑道,怀疑着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快就振作了起来,明明之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可至从蓝斯和蒙沙敌意确定后,她就恢复过来了。看来刺激还是太小,应该再让她狠狠的被甩个十次八次。
欧阳不知道我在暗中诅咒她,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哪里哪里不明白的?”
“关于守宮夫人⾝边人员的措词。”我指给他看:
五月:类幽灵,八年前出现,⾝材健壮目光沉着的中年男子,推荐大叔控使用(?),攻(!),似乎拥有夺取他人能力为己用的能力。
葡萄:妖精,一直跟随形影不离,白胖可爱的小孩,性别不明,期待为男性,攻受未定,富有将来性,有待观察中,没见过其能力,有传言为守宮夫人之私生子。
奏三:人类,近年来跟随,仆人,外表普通,不具有耽美价值,可无视。不过性格聒噪,是接近守宮夫人的良好途径之一。
艾尔司:天使,奴隶,一直被锁在守宮夫人⾝边,美人,严重注意,其拥有着可爱到极点容貌的级品,再加上被恶女占有的背景,悲情小受的代表,是最可发展对象之一。天使一般为中性,所以要严格指导,让他走上帅哥之路,然后按XX计划,应该…(下省略N字)。
最后这位天使的评论中莫名其妙的词汇让我看得一头雾水,不知为什么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恶寒让我想略过不看,但有不能忽略。作为已经消失的神的使者,现在据说‘唯一‘的那位天使,冷雨的‘故人’,仅仅是半实体的灵魂,在萨国已经是国宝的存在,可是这边守宮夫人不仅仅养着一只天使,而且还是‘奴隶’,这种奇怪的主奴关系实在很让人不安。
从某个层面上来说,可以拥有天使的奴隶,说明这位夫人的实力至少超过了光明教会,因为很难想象那些僧侣祭司们会同意让一位天使去当奴隶什么的。
“后面的名词忽略就好了,这份资料是我的朋友收集的小说材料,那是提纲。”欧阳轻描淡写的说道。
“提纲…”我狠狠的把询问‘什么小说’的念头庒回了肚子里。
“不过该夫人拥有天使的奴隶这件事是公开的秘密,因为她好像和千年前的命运之子还有勇者们有特殊的关系,作为神的赏赐,所以教会也不能⼲涉,只能尽可能封锁消息,不让一般人知道。”
“千年前?”
“对,”欧阳庒低了声音:“尽管据说她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的后代,可是搞不好就是本人也说不定,否则教会那些老顽固怎么肯那么听话,他们的特长之一就是背信弃义。最重要的,这位夫人据说长得和她⺟亲一模一样,她⺟亲又长得和她祖⺟一模一样,她祖⺟…”
“可以了,我已经明白了。你再继续下去,会有人怀疑作者骗字数的。”我头痛的回答。
“那么,买不买。”欧阳把邀请函在我眼前晃了晃:“守宮夫人可不是那么想见就见得到的,这个邀请函可花了我不少力气。至于蓝斯,虽然他在这里似乎有门路,但也不是可以那么容易混进去的,毕竟他和怡红院似乎关系不小,守宮夫人再怎么着,也不会找自己对头来参加宴会吧!她的生意可是被雪荷姐小抢了不少。什么十大美人,好像没有男人过不下去一样,一天换一个,蓝斯竟然还和她混在一起,他不怕得病我还担心呢…”
看着欧阳又接近暴走状态,我抱着资料溜了出去,那种没营养的吃醋还是不要理会的比较好。
可是,她说得也没有错,无论我打算怎样从守宮夫人那里弄到东西,都必须对她有一定的认识才好下手,去参加那个什么宴会确实是好方法,但,未必要从她手中得到邀请函。那种代价我可不打算奉陪。
说起来,好久没有‘工作’了,活动活动也许不错。
这么想着,我开始查找有资格被邀请参加宴会者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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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那种方式进来,如果不留下一点痕迹,我还真舍不得走。”
翘着两条长腿坐在豪华的大床上,轻轻牵起躺在上面赤裸的女人的长发,要不是水蓝⾊眼中抹不去的杀气和手指间的柳叶小刀,我肯定以为他准备转职去当采花大盗了。
不过他是以杀手的⾝份说这话的话,还更严重。我停下了手上的‘活’,严肃的望着他:“蓝斯,我可不希望你变杀人狂。”
“说说而已,没钱我是不白杀人的。只是觉得看了恶心。”
这我也有同感,暴发户感觉的房间,装修得那是金光闪闪,房间里除了一豪华大床和一险保柜没别的东西,床上躺了一男一女,都光着⾝子,女的満脸浓妆,可看五官不要说二十岁,估计根本没成年,男的庒跟就一团肥⾁,浑⾝冒油,看了就觉得反胃,很难想象他以前是鼎鼎有名的勇者大人,英雄这种生物果然还是白一点死比较好。如果不是工作中的话,我也很想把他们处理掉。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我在这边‘工作’得热火朝天,蓝斯在那张弹簧床上蹦来蹦去那么久,上面的人还睡得比猪要死,这么好的‘顾客’哪里找,丑就丑点,我可以忍耐的。
蓝斯则呆不下去了,虽然一开始是他硬跟着我来,可毕竟没他什么事,这房间又没有好玩的,在自言自语了如果有酬金,他会用什么方法磨折床上那对‘璧人’之后,就凑过来研究我的工作的程序,然后疑惑的问:“锁已经打开了吧!你还在摸什么?”
“工作要有职业道德,我当然要做得细致完美一些。何况人家在里面放了那么多东西,我不尽心一点怎么对得起他们。”把手中的锁变成最基本的零件,我満足的看着险保柜里面的东西,果然劳动之后换来的果实特别的甜美啊!
蓝斯哭笑不得的捡起地上的铁片,再看了看我,问:“现在是不是把东西搬出来就好了,还是你打算在这里清点?”
“我会那么没常识么?”我恼火的瞪他:“清点这种事当然回去做。”
“那么为什么还不走?”
“别急,我还没有留下⾝份证明来。”
“⾝份证明?”
“对,”从口袋里掏出机关,红粉⾊瓣花若⼲,精致小竹篮一只,最后还有一张红粉⾊卡片。我把卡片放在篮子里,摆放在险保柜里,机关装在床头,注入魔法,红粉⾊瓣花就在房间里飘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说到恶劣品位,其实香菜和黎焉相当有共同语言,只不过香菜缺乏表现机会而已。唯一一次真正的表现出来就是在海港城,她故意叫那些小男孩穿裙子去发传单的时候,当然,整人的心态可能比品位问题要強上那么一些。
现在,在香菜已经不能要笑不笑的腾折人的现在,我只能按照想象中她会怎么做去做,不过我留下的卡片上的內容未必有哪只女鬼亲自写得来得气人。
我多撒了两把瓣花,对蓝斯笑道:“现在可以走了。”
“…”“⼲嘛那么看着我,我现在打算提升排名,当然要做得醒目一点。我可没有时间慢慢来,至少要在魔王和勇者小偷的⾝份联系起来之前,得到盗贼工会的內部报情网。”
“对了,听说你一直保存着那位香菜姐小的尸体?”
“啊?恩。”话题怎么会跳跃到这上面来?而且香菜的事情我只和蒙沙讨论过,并没有和蓝斯提起。不过,除了有恋尸癖倾向的蒙沙以外,无论谁都奉劝我让香菜入土为安的不愉快经历,让我挑起了眉:“你不会也要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蠢话吧!”
“当然不,我相信香菜姐小一定好好的。”
“…”如此⼲脆的回答令我一愣。即使是蒙沙看见香菜尸体的时候,也悲哀的看着我叹息着,蓝斯却是唯一一个如此坚定支持我的看法的人,我不噤有些感动,但更难以置信的问:“你相信我一定可以找会香菜的灵魂?”这一点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蓝斯却温柔的看着我,蓝汪汪的眼睛里満是了解,信任而体贴的回答:“不,翡翠你怎么可能做到那么危险的事情。我是觉得,死去的那位姐小的厉害程度已经不是冥王可以奈何的了,况且她怨念未了,怎么也不会放下你们的。”
“是么?”我有些咬牙切齿,什么叫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蓝斯太低估我了吧!将墙角蒙沙调配的密制迷香收好…否则这里的主人怎么睡得那么安稳…再确定了竹篮里的红粉⾊留言,我猛然悟到了什么,望着蓝斯道:“虽然分别了将近十年,但蓝斯你一直派人跟着我吧!”否则怎么可能根据红粉信函想到香菜,所谓勇者小偷的胡闹,香菜只在海港城做过一次而已,现下只是我心血来嘲才模仿香菜当时的举动。
“跟着是没有,但大一点的城市有我的眼线,你这个小路痴又傻傻的在外面晃,我当然拜托他们注意一点,万一你被卖了怎么办?”
“我好像还没有呆到那个程度。”还有,大一点的城市都有眼线?蓝斯这些年在外面到底…?
“生气了,我只是担心罢了。翡翠,我的小翡翠,你真的以为我可以狠心到把你一个丢下不管么?”蓝斯那双本来就波光盈盈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层雾气,脸却凑了上来,亲昵的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抖落一⾝鸡皮疙瘩,面无表情的和蓝斯互相‘凝视’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道:“欧阳尚响姐小,在屋顶上记录有些不方便吧!下来现场观摩如何?”
“啧!”
屋顶上一声轻响,大概因为还在和蓝斯冷战中的缘故,上面那位厚脸皮的姐小最终没有下来搅和,而是选择了离开。听到她的离开,我疑惑的望了眼蓝斯,比起我这盗贼,杀手的他应该更为敏感的发现欧阳的来到才对。正因为我以为他会做些什么,才让欧阳从一开始呆到了现在,可是…
蓝斯有些悻悻然的把手从我肩上收回去,不満的嘀咕:“再多一下就好了。”
多一下做什么,他刚刚的举动很想让那个态变女看见么?
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