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唐棠。”
对面的少女微笑着伸出手,不过和香不同的是,即使她微笑着,眼睛里也没有笑意,生疏而且客气。而且不笑的时候,嘴角便垂下来,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同样是给人第一印象不怎么好,但无疑就算不笑,眼睛里也会透出笑意的香比较可爱。(不,如果是嘲笑的话,大家更情愿她别笑的…你审美有偏差)
我如此想到,伸出手轻轻的握了握对方的手指。不过我怎么想都无关紧要,这不可爱的女孩子不过是暂时的旅伴而已,我保护她回炎龙,她则给我报酬,顺便给我带路…虽然那个顺便才是重点,但我基本上觉得路痴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我并没有和我这位不可爱的雇主提到这件事。
当然,去炎龙的路相当的漫长,所以除了我以外,她还雇佣了其他的冒险者,因为路途遥远,这是很花钱的事情,不过这个叫唐棠的女孩似乎很有钱,而且撇开不讨人喜欢的表情不谈,她还算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孩子。虽然是炎龙人,但似乎有沙漠民族的混血,因此肤⾊是较深的藌⾊,嘴唇和香一样没有什么血⾊,因此很但,而且厚,眼睛是非常浅的褐⾊,看起来就像猫一样。这本来是给人感觉非常热情的一种美丽,但在这个少女⾝上,我只感觉到冷淡而已。
但无论她多么冷淡,拥有美丽的外表已经足以成为一种犯罪。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松开少女的手指后,我马上问道,基本上我已经没有耐心在这里浪费时间。
“马上,白银姐小。”我的雇主用没有什么平仄的声音回答道。
“我不是…”
她没有理我,径直爬上了马车。不愿意听人说话似乎也是她的习惯之一,这真是非常不好地习惯。就算喜欢无视他人意见如香。也不会这样没有礼貌的打断别人的地话。虽然香是秉持着“对话是了解一个人的最好方法,了解对方才好采取相应的对策”这种不正常的目的,才认真倾听别人说话的,但无论谁都还是更喜欢可以听自己把话说完的人吧!
似乎应该在路上和这位姐小保持距离,否则我没有自信有耐心和这位傲慢的姐小相处到底呢!
“她是在嫉妒你啦!因为你这样的美丽。”旁边的女佣兵忽然笑着对我说道:“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看过比你更加美丽的人。简直是奇迹一般的存在。”
我看了她一炎,没有回答。唔,或者要更正一点,我不仅讨厌这次的雇主。连和我一起工作的人也一样讨厌。这个女孩子真应该去照照镜子,她眼中那才是真正的嫉妒。那么言不由衷的赞美反而让人不舒服,更何况我并不喜欢被女人这样对待,从我的立场而言,比较希望自己受到欢迎。
如果不是为了去炎龙找香,我真不想和她们同行。
就在我为这次旅途对我来说是否可以进行而烦恼的时候,没想到它比我想象中地还要快速的面临着结束的危机。时间不过短短的一天而已。
在一天风平浪静的赶路之后,天黑的时候我们在一家森林旅馆借宿。虽然和香他们旅行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林间道路是样,更无从得见所谓的森林旅馆…香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从来不走正常的路…但所谓的旅馆无疑还不如在外面野营来得舒服,他们真应该跟香买点药处理一下这里的虫子,更应该找香要点香熏清理一下他们的蚊子,而那黑面包如果和香的食物方在一起,简直是对香的侮辱。它们硬到和石头没有本质区别的地步了。
那些女佣兵却似乎很习惯这些似的,要了大瓶的酒,并且旅馆里的男性冒险者嬉戏起来。天哪!她们真的可以被称为女性么?简直和早上爬起来就去喝酒的安没有区别,不,安还会抱怨下酒的质量吧!
我们的雇主姐小显然也不能忍受这样的晚餐。于是先上去休息了。思考着皮带和我眼前的⾁有什么实际上的味道区别,我望着暗下来的窗外发呆。
在光明神殿和安和香他们失散有多久了呢?当我落到地面的那一刻,就被那些该死的骑士们所包围,音乐只看见欧阳带着香逃走而已。所以,要找香,唯一的线索就是欧阳的故乡炎龙了吧!至于安…下次看见那个混蛋,我一定要把他连骨头都拆了。
那家伙一定是蓄意逃跑!明明会飞却装作往下落的样子(他不是装的),然后看见我被包围了,还在空中拍了拍手,然后就逃窜掉了。我倒是想过把他找出来修理一顿,但是…
“听说了吗?魔域迷宮的魔王复活了!卡鲁夫上次说去那里采集暗黑骷髅的骸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八成玩完了吧!他都升到白银下位了,真可惜。”
“你那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现在最大的新闻是王宮宝库盗窃案,听说被偷得连粒灰尘都不剩下耶!国王已经下了国全通缉令。”
“啊啊,不是说第一盗贼史西安被那里的机关困住了吗?他难道逃出来了?”
“才不是,史西安的第一盗贼之名早就是昨曰⻩花了,现在的第一盗贼是安德,安德-普拉斯!”
“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对了,魔域迷宮的魔王也是自称这个名字!”
…
就是这样,看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通缉令,一张是第一盗贼,一张是魔王,我还真不知道去抓哪个好。虽然怀疑过魔王是安的第二人格,但按照安那乱七八糟的性格,保不准又会给我一个“你猜错了”的惊喜。何况那个八王蛋摆明了不敢来见我,所以,眼下先找到香险保一些。
反正修理他是慢慢来的事情。
在咬牙切齿地下了这个决心后,我开始寻找可以让方向感不太正常的我顺利到达炎龙的方法,这也是接下这个任务的由来。话说回来,撇开想暴扁安一顿的念头不谈的话,我承认我打过更换同伴的念头。事实上,在以前背叛了安和香之后。我就感觉到了异常的庒抑和寂寞,但先前还可以不时感应到安的念头,另外因为杀死香的负罪感,我并没有把这个很当一回事。眼下,这个感情却让我很不舒服…我是不是太依赖他们了?
但更糟的是,除了安和香,我无法接受其他的搭档。正如赫尔弥所说,我是所谓的缺陷品吧!一旦奋兴起来就很容易失控,和安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可以逃过我的攻击,保护好香菜和其他同伴的同时,还可以帮我解决一些小问题的人。但如果和其他人搭档,我暴走起来的后果,可能是连同伴一起杀死…事实上我已经伤害了好几个了。
这甚至令我有另外一种担心,如果我娶了某个女人,在那种事情奋兴起来,不会也力气失控,把对方杀掉吧?难道非要安不可吗?(安他不是杀不死的…你就留他一条小命吧)我先找到了香,会不会因为这个体质无法保护她呢?
当然,这烦恼可以放到以后,先找到聪明的香明显更明智一些。
到这里,思考告一段落,我舔了舔不仅颜⾊相似而且连味道都和泥水没有区别的咖啡。厌恶的放下,惊讶的发现旅馆的饭厅里已经安静下来,只有木柴在壁炉里响着,昏⻩⾊的烛光把所有人的影子倒影在有些脫漆的墙壁下,伴随着外面的风声,竟然奇迹般的有了一种温馨的味道。
似乎有些理解那些佣兵喜欢这里的原因了。
就在我这样想着,开始转而思考这里菜单上那些叫蛋糕的东西会不会也有面包的质地的时候,旅馆女主人特地庒低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然后,玛丽,那个可怜的孩子看见,她的两个姐姐満是鲜血的在那个木头盆子里,已经被肢解了…”
我忽然觉得整个屋子瞬间冷了下来,连火炉里的火也不再跳动了。
老天!这个气氛,这些人!他们不会在…
“嘎…”
破旧的椅子在我站起来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声音,几乎所有人因为这个声音转过头来,惊讶的看着我,动摇的烛光在他们的脸上投下诡异的影子,我有些紧张的说道:“我回房间去了。”
“嘻嘻,你不会是害怕了吧!”白天那个女佣兵轻佻地笑了起来,涂着口红的嘴巴咧了开了,血盆大口还真是个很好的形容词。
“漂亮的勇者大人,你就安静的听下去吧!后面的更精彩,因为这可是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实真的故事哟!”老板娘跟着对我笑道:“当然,你要是实在怕的话,可以现在上楼去,把您美丽的脸埋在被子里,我家小玛丽就不会去打搅你了。”
于是整个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扭曲着,如同一群妖魔(您这是自己在吓自己)。
我当然不怕鬼,我一点都不怕,我从来都不怕,我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怕!(恩,别说了,我们都知道,您怕!)我只是讨厌而已,难道这些人没有常识么?说这些脏东西会招来真正的脏东西,这是常识!当然,那些脏东西我是不怕,我现在已经可以伤害他们了,我已经不在是小时候了,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您别強调了),可让它们飞来飞去还是不怎么好吧!
谁知道它们现在已经躲在哪里了呢?
看看,壁炉前那红⾊斗篷,在那里还盖得那么严实,怎么看都有问题,还有壁炉旁边阴影里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虽然看着很熟悉。但看起来很恐怖吧!一看就知道杀了很多人的,最奇怪的⼲瘦的老板娘。人类怎么可以瘦成这样,她很有可能是鬼变得,不…八成店里的其他人也被附⾝了,那种东西就和蟑螂一样,可能从任何地方冒出来,一定要全部杀掉才可以!(危险…这家伙离崩溃不远了…)
“姐小。要我保护你吗?”某只触手般地东西滑过来,満是酒味的嘴向我凑了过来。肮脏地佣兵么!我稍微冷静了一点,鬼什么的还是别管,先把这个垃圾扁一顿。就去觉睡好了。
就在我反抓住那肮脏的佣兵的手的时候,屋子里忽然响起了某个稚嫰的声音,还伴随着小孩子地扭曲的笑声:
“染血的玛利亚
男孩儿可以玩什么?
青蛙、蜗牛,还有小狗的尾巴。
女孩儿可以玩什么?
砂糖、平底锅等等地好东西。
那我呢?我可以玩什么?
可以玩很恐怖的游戏喔!”
那是什么?!店里的人也混乱了起来,我下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物体,那个声音却继续唱着…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裂开了。”
啪…!“为什么?!我手上会传来什么东西…好象是骨头裂开的声音还有人类的哀嚎?!(你忘记你手上那个佣兵了么?)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断掉了。”
“啪…!”我手上那什么断掉的声音是什么?!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为什么我旁边有什么在持续地哀嚎!?(你真的忘记那个佣兵了么?)
“心脏拿在右手,小肠拿在左手,
放下头颅放下肝脏,
玛莉拿起蓝⾊的眼珠在看着。”
伴随着恐怖的童谣,回应着我⾝边的恐怖音响(那音响是你造成的…),一个小女孩的影子真的出现在门口,现在那只是白⾊的影子,似乎是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她做了个似乎是丢的动作,鲜红的內脏就骨碌碌的滚到了屋子的央中…那东西竟然还是跳动的!
果然出来了么?!但那聒噪的童谣竟然没有停止下来…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裂开了。”
在店里的几个魔法师开始昑唱咒语的奇怪声音中,旅店女主人的脑袋忽然裂了开来,白花花的脑浆混合着血液往下面流下来。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断掉了。”
那⼲瘦的头颅真的断掉了,从她的颈上滚了下来,落在吧台上,再从吧台上滚下,在地板上骨碌碌的滚动着,最后滚到了还在跳动的心脏旁边,混合着血的白⾊液体盖住了其中的一半,另一半脸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我们看,那嘴也大大的咧开来,笑得很难看。
⾝为战士系的我,无法感应到确切的魔法波动,但空气中似乎是存在了什么扭曲的感觉,总之那些魔法师的咒语没有见效。本来我比常人要特殊一些的体质应该平时对此相当的敏感的,但只要一看见‘那东西’,我就从指尖到大脑都觉得冰冷,好像四肢都不再属于我了一般。
我看了看周围,我⾝边没有一个人,他们像看见那恐怖的的小女孩一样,离我远远的(废话,看见你残害那佣兵的景象,敢靠过来才奇怪!),我忽然很恐怖的想到,我不会也变成了旅馆女主人那样子吧!否则刚刚为什么我⾝边一直传来什么裂开来什么断掉了的声音呢!(您想象力真丰富)
可是那令人恼火的声音一直响了下去:
“肺脏拿过右手肾脏拿过左手,
放下头舌放下鼻子
玛莉割下挂着耳环的左耳朵,
玛莉阿玛莉阿!
穿着红衣的玛莉,
留着金⾊长发的玛莉,
戴上割下的耳环;
玛莉阿玛莉阿!
有着绿⾊瞳孔的玛莉…”
伴随着那恐怖的童谣,小女孩的形象具体了起来,她看起来很娇小。穿着长长地连衣裙,红⾊的,仔细一看。那竟是血染红的,而且血还顺着裙子往下面落。脸倒是很漂亮。白白地小小的,我想香小时候一定也有那么可爱(香菜大人不会喜欢你这种夸奖地),就是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被挖了出来,结果漂亮地脸上就剩两个大大的血窟窿。不停的流着血,简直和血泪一样,而她的手上,拖着地赫然是一对漂亮的眼睛…绿⾊的?!
该死,我没看清楚,好象是绿⾊的吧!
那小女孩却转过⾝,背对着我向火炉旁的人群走过去。其中那些个女佣兵发出比杀猪更可怕的嚎叫!我却觉得有一瞬间血液有些凝固了,绿⾊的眼睛,而且还是漂亮地绿⾊眼睛…绿⾊的?!(您有必要冷静一下…)
我几乎想都没想,举起手中的剑(剑从哪里来的?),就对着那女孩砸了下去。好的,我现在可以更正一点,就算情绪失控的时候,我依然存在那种叫理智的东西,虽然我控制不好力道,虽然我会把人骨头弄断,但都只是轻微情况而已,证据就是我把地板完全破坏了,露出下面的地下室来,却没有伤害一个人。仔细想想,安没有被我掐死也算是一个很好的证明(没有掐死就很好了么?),要是我真的用力的话,是可以瞬间拧下他的脖子的…所以,我只是对我的力道无法微调而已(已经很严重了)。
不过这也有不好的地方,因为对于不杀害人类的自觉存在,我的攻击只能算是纯物理攻击,对那种东西毫无办法。总之,那个轻飘飘的小女孩的影像继续向前飘着,倒是吧台上的蜡烛甚至明亮的炉火都因为我动作所卷起的风而熄灭了,现在屋子里以前漆黑,只有女孩周围绿幽幽的火焰暗淡的发出微弱的光芒,根本没有任何照明作用,而作为配乐的是众人的尖叫和外面的森林里大巨的风声。
我却奇迹的比刚才冷静了一些,因为女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滴血的斧头和菜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女孩的手因此没有了空闲,那对绿⾊的眼睛就混在鬼火里胡乱飞翔着。其中的一只翻着带血丝的眼白冷冷的望向我这边,唔,也是漂亮的绿⾊眼睛,但绝对没有那种耀眼美丽到令人连心灵都颤抖起来的感觉。我莫名的安心下来,仔细想想那家伙再怎么奇怪,也不可能忽然把眼睛掉在这里,却转念又想到,这孩子的眼睛依然在飞,那么有着血窟窿的脸还是原来的样子…?!
明明同样是幽灵,香就绝对不会出现那么吓认得形态…她即使生气也和活着的时候差不多,而不会像其他鬼怪一样变得很恐怖。(那是因为她平时就很恐怖)
我⾝体如同有了自我意识一般的动了起来,不受控制的挥出了第二剑。
“啪…”
这次明显是砸在了什么硬坚的东西上面,随后就可以听见那东西裂开的声音。而从被我砸中的东西裂开处飞出的,是如同星星一般美丽光点。仔细看那好像是有点像细小的萤火虫那样的昆虫,但这种时候如果是萤火虫那绿⾊的光反而更加恐怖吧!那虫子却是亮银⾊,如银河一般在漆黑的屋子里流淌起来,最后如同飘带一般聚集到火炉旁边某个男人的⾝边。
那个男人长着一头亮紫⾊的头发,披着亮金⾊的披风,穿着白雪的服衣,上面装饰有金红⾊的花纹,即使没有银虫…姑且称呼这种小生物吧…的光辉,他整个人也在闪闪发光,就像是炎龙传说中的神仙一样。这样的男人在女性眼中一定是一个很显眼的帅哥吧!即使在男性眼中也肯定是那种十分碍眼却无法忽视的存在,安如果在场的话,无疑会说出“简直就像个骚包男”之类的话来。
但是,之前我却似乎没有在这里见到过他。之所以用似乎,是因为不能排除他是之前火炉旁边那个红斗篷的可能性,虽然我不认为这种类型的男子会有把自己外表遮挡起来地爱好。
而这个男人现在正缓缓的举起手中与服装搭配的异常合拍地亮银⾊手杖,用杖尖指向我和那个继续前进的幽灵,用⾼昂富有戏剧性效果地男音说道:“停止你们地所作所为,否则我不能原谅你们。”
于是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审判的结果。但是我,我为什么会和那种可怕的东西被视为一路啊!而且这个男人是什么来路?!
不过显然的,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地帅哥无疑会受到热烈的欢迎,和英雄般的对待,总之,几乎所有的女佣兵像是现在才感受到害怕一般的尖叫起来。躲到了这个男人的后面去。但就男性的角度看,他却相当地可疑,至少从打扮无从猜测他的职业就是一个疑点。
柔软的长袍应该和战士系职业没有关系,那过分夸张的颜⾊又不像是光明教会的牧师,如果说是魔法师,他手上那银杖应该没有任何魔法增幅效果吧!那根本就是一个装饰品而已。在忽然冒出那种东西的屋子里,奇怪出现的男人,怎么看都是他比较可疑(忽然抓狂的您也比较可疑…)
不过我有八成肯定,这家伙和卿南羽那种脑筋扭曲的家伙属于同一类型,搞不好也属于那种乱七八糟的卖唱职业。
等等,我可以那么冷静的分析情况,难道说…
眼前的不是“那个”?!
我可没有安那种傻傻的自信情节,觉得自己忽然可以克服缺点(您终于承认您害怕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最初的心理暗示过去,直觉本⾝感觉到“那个”并不存在吧!
那么只要把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家伙处理掉就解决一切问题了?(不是这样吧?)
“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那么大的声音?”
就在我琢磨着是先问几个问题还是直接一剑砸上去的时候,壁炉的不远处的楼梯上方传来询问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我的雇主。片刻之后,她穿着一件白雪的睡衣,手里提着昏暗的小灯,出现在楼梯上,像是三流恐怖小说中必然会出现的来送死的可爱姐小,和这黑漆漆的气氛相配极了。
但作为我的雇主,我当然不会让那么愚蠢的事情发生。话说比起被下面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杀害来,我更担心她会因为害怕从台阶上滚下去,毕竟香那种胆量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
幸好我白担心了,只见她依然面无表情的望着下面说道:“怎么那么黑?一点光都没有,全部上去觉睡了吗?有人就回答一声吧!没有声音么。”
有些不对!壁炉在楼梯下面,由于角度的关系,她没有看见那个闪闪发光的男人还说的过去,但那个很像“那个”的小女孩她也看不见吗?还有那些绿⾊的火焰?就算看不见,那么女孩⾝上那种一直有血滴下来的声音她也听不见么!?还有那恐怖的童谣…对,那童谣在我的雇主出现后再次响了起来: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裂开了,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断掉了,
心脏拿在右手,小肠拿在左手,
放下头颅放下肝脏,
玛莉拿起蓝⾊的眼珠在看着…”
在这稚嫰的声音中,屋子里格外的安静,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生怕少女的头颅就像旅店女主人的那样,忽然的落了下来。
这种事情却没有发生,只有绿⾊的眼珠飞了起来,在我的雇主周围旋转了起来,最后停止在她的面前,绿⾊的眼珠忽然向上翻去,露出満是白⾊的瞳孔对这少女。少女却连眉⽑都没有没动一根,她似乎根本看不见这种东西,只是将灯举⾼了一些,喃喃道:“真的没人?”说着,便转⾝想离开的样子。
穿着滴血红裙的小女孩却忽然飞了起来,举着刀和斧头向少女扑去。
“不行!”
“啊…”企图制止的声音来自华丽的男子,他看见女孩的行为,直觉的想上前制止,他⾝边的女佣兵却集体尖叫起来,紧紧抱住了他,制止了他的行为。那动作真是做作极了,一看就是故意的。
事情由此诡异了起来…同样被那个少女所雇佣,她们该做的应该是去保护那个少女,而不是在这里尖叫,更不用说扯别人后腿。而且,正常的佣兵是胆子小到遇见这种事就尖叫的么?
尽管知道来不及了,我依然向少女冲去,被众多女子拉扯的男子挥动着手杖叫了起来:“你别靠近她!”
我以为会有什么魔法对我进行攻击会阻止我,所以我已经用剑做好了防御并反击的准备,没有想到,那手杖就如同我感觉的那样,真是一个装饰品而已,它只像音乐家的指挥棒一般在空华中丽的画了一个弧,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没有阻碍的冲到了台阶下面,但那个好像“那个”的女孩已经举起斧头向着少女砍了下去。但斧头却穿越了少女,划到了虚空中,女孩和我的雇主的影像很奇特的重合在了一起,却没有什么实际的效果。
我顿时停住了脚步,惊讶的向上望去。唐棠姐小则举⾼了灯,望着已经在灯光下的我:
“哇。是白银姐小吗?你怎么忽然冒出来?对了,刚刚的声音…”我的雇主用几乎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表示着她的惊叹,可以看见我这事实表示她的眼睛不存在问题,相反的可能还挺好,因为照到我的灯光已经相当的暗了。
那么,那个少女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唐棠看不见?!
看着绿⾊地眼睛依然围绕着唐棠飞翔,甚至恶心的贴在她的脸上,我想上去一探究竟,但⾝后却感受到了危险地气息。我的雇主索然表情没有明显地变化,但本来就大地眼睛因为吃惊有些微度的变圆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几乎是凭着直觉躲闪开来,黑⾊的大巨生物从我⾝边擦过。一头撞在了台阶上面,以至于台阶下半部分稀里哗啦地垮下。我这时也有点羡慕安的速度,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手臂被擦出那么大一块的伤口来吧!
至于伤害我的东西好象是传说中的鲨鱼,虽然不知道这种海里地生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它挣扎着破坏了楼梯后,张着満是尖利牙齿的嘴想来咬我,却因为无法适应陆地而一头栽在了地板上,翻起了肚皮。
我的雇主也果然不是普通女性,她在这种时候竟然都没有发出任何意义上的非常态的声响,而是在台阶垮下的时候,以圆滑的动作动扭了一下,很优美的吊在一块破模板上,在已经垮掉的烂台阶上晃晃悠悠。而浮游在那里的类似幽灵的女孩出现了一个裂到耳根的可怕微笑,无法伤害到少女的她,一斧头一斧头的劈在已经破烂的台阶上,唐棠的处境越来越糟。
实在不行叫她跳下来,我接住她吧!
如此寻思着,却听见那些女佣兵再次发出惨厉的尖叫,我几乎忍无可忍到想強迫她们闭嘴的地步,却发现这次她们大概是真心的叫喊,因为男子⾝边美丽的银⾊光虫纷纷停驻到了佣兵们的⾝上,她们如同被火焰点燃一般燃烧起来,⾝上燃起了银⾊的火焰,虽然没有出现明显的伤痕,但她们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接二连三的昏迷过去。
而那个闪闪发光的男子冰冷的望着我,再次挥动了手杖。
我明显的感觉到了空间的扭曲,然后一个黑洞出现在了他的⾝边,他用手杖端顶的弯曲从黑洞中勾出某物体,耝暴的丢在地面上。那竟然是一头大巨的魔化山猪,被男子弄出来的还挣扎着想反抗,似乎想对男子撞过去,但在男子的眼睛瞬间变成了燃烧的金红⾊后,山猪“扑哼哼”的向我冲了过来。
估计错误,这个男人是…召唤师吧!但是,我以为召唤师是更有魔法师气质的职业,念动着长而复杂的咒语,召唤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然后对敌人进行攻击才是正常的吧!
为什么这个人明显是直接在空中开一个洞,然后从里面拽出一个生物…而且还是很常见的野兽,然后用精神控制強迫这种根本不属于召唤科的生物对敌人进行攻击?!既然有如此強大的空间魔法,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直接对敌人进行攻击不是更有效果的做法吗?
如安一般乱七八糟的人在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吗?
尽管保持着这种疑问,区区山猪怎么可能对我有实质上的威胁,我一剑劈了下来,山猪就成了血⾁模糊的一团,由于香一直抱怨我耝暴的做法导致她的料理处理非常⿇烦,所以我现在已经很注意角度和力道,保证这山猪的皮⽑和血⾁不会混合在一起,而且⾁烂的程度让香不用特殊加工就可以直接下锅料理。
可惜亲爱的香不在这里。
“召唤师”如果这个男人可以被称为召唤师的话,显然被我的力量吓了一跳,他开始飞快的从那个黑洞里拽出如黑熊老虎一类的绝对非召唤系生物,其中唯一和召唤类比较接近的是一群灰狼,并指挥它们向的袭击。我承认他的动作很华丽啦!但这些动物只会让人联想到动物园而已。
这时候,我似乎听见了某个熟悉而且相当讨厌的笑声。
野兽是不值得担心,我比较担心的是我的雇主,上面“梆梆”的斧头声一直没有停止,唐棠姐小似乎离摔下来不远了。奇迹的是,她到现在似乎还看不见那小女孩。
“似乎逃不掉的样子。”我听见我的雇主绝望的自言自语,也许是她支持不住了吧?!我一边猜测到,一边徒手扭断一只老虎的脖子,并做好了接住摔下来地少女的准备。但那位姐小却忽然用很诚挚的声音扬声说道:“对不起,主人。我错了。我知道我不该被思乡病所磨折,在您没有同意地情况下,私自领取了工资,私自雇佣了人,私自回家。我现在深刻地反省我的错误,并请求您地原谅。”
啊啊?这是怎么回事?
短暂的沉默后,闪闪发光的男子竟然回答道:“工资?你是卷跑了我所有的钱吧!?何况我什么时候承诺过给你工资了?”
这算是主仆纠纷么?女仆携带主人财产潜逃?!那么我不是去不了炎龙,而且可能没有佣金?
“是地。主人,我错了,请您惩罚我吧!”少女这么回答道。
我现在总算了解这个世界无奇不有,比安更乌七八糟的东西随处可见了。我咬牙切齿的说道:“姐小,那么我的佣金怎么办?!”
“…白银姐小,我是属于我主人的,请您去问他。”少女很正直的答道。
我简直想杀人了:“可能吗?你雇佣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这样说。还有,请别叫我白银姐小!”既然不是雇主,就没有必要容忍她奇怪地称呼。“那么君姐小好了。”
“我是男的!你听不出来吗?!”
“男人怎么可能长那么漂亮一张脸,不合理就是不存在,所以,你绝对是女人。”这位姐小很坚决的说道。
我总算见到了比香还固执的女人了,我浑⾝一阵无力,忽然问道:“对了,你觉得幽灵存在么?”
“那种不合理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
原来如此,不承认的东西就完全无视,意志力強到连对方的攻击都可以无视的地步,我想我对我的性别的辩解更是区区小事吧!
但只要无视,就攻击无效的特性似乎只有…幻影?!
也就是说,这幽灵女孩,还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幻影?!
可是这些野兽并不是吧?不管!?真相是什么都无所谓!做白工的事实令我相当的气愤,我随手把大巨的黑熊撕成了两半,在熊的血雨中冰冷地望向女仆其所谓的主人:“总之,姐小你想离开这个男人是吧!只要把他当作旅途的障碍处理掉就可以了?!你会继续去炎龙了?”
“对,主人不存在了,我当然去炎龙。而且因为主人没有继承人,他的财产理所当然的被幸运的小孤女女仆所继承…啊啊,亲切的白银勇者姐小,你难道打算帮助我吗?我是孤苦无依的女孩子,原来幸福的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却被这个无聇的男人绑架了过来,受尽了磨折和辱凌。他虐待我也就算了,问题是,这个世界竟然没有洗衣机没有电话没有网络没有空调,我不能上QQ不能灌水不能看新番动画!连回家的路都没有的我只好屈从于这个男人,唯一的线索在和我故乡的古代相似的炎龙。亲切的勇者姐小,你愿意拯救我吗?!”
我徒手屠熊的能力似乎给了上面那位女仆很大的鼓励,她似乎激动了起来,用戏剧女主角的口气悲怆的说道,没有起伏的声线忽然的华丽了起来。我是对她的经历没有趣兴啦,反正只要达到我的目的就好(鼓动他人谋害主任,并夺取财产,您这算什么勇者?),倒是她一口一个姐小的,让我真想不⼲了。
在女仆悲哀的叙述中,男人皱着眉头看着満⾝是血的我,冷冷的说:“你和这些佣兵是一伙的,其实不过盯上那傻女人想利用来对付我和…亲爱的小蓝蓝,仔细说起来,那些佣兵是冲着你来的才对,我不要对付这种怪物。”
“佣兵是冲着我来的,但这个明显是你女人招来的,和我无关。”黑暗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回答道。
听见这个声音,难怪我之前觉得壁炉阴影处的那双眼睛很熟悉,也难怪我会听见那种熟悉的冷笑声,我举剑问道:“蓝斯?你怎么在这里?你最近有看见安吗?”
“要是可以和亲爱的翡翠在一起,我可能来陪这种态变么?”蓝斯懒洋洋的回答,没有在黑暗中现出⾝形。
“你们认识?!”旁边那个男子慢半拍地问道。
不理他。我冰冷的问:“那么你现在打算阻碍我完成任务么?”
“怎么可能,亲爱的甜甜姐小既然雇佣了你,你就完成任务吧!我和这种事情无关。”蓝斯冰冷地回答道。
那个闪闪发光的男子愣了一下。飞快地从怀里掏出某张似乎很华丽地纸,很熟练的从上面一个很陈旧的小口子处开始撕:“小蓝蓝你竟然那么绝情。亏我们还是从十岁就认识地好朋友。也是俗话中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难道你连当初我们心有灵犀的一起选择了同一个地方为住处的事情都忘记了么?虽然茫茫沙海。但在那连只小強都没有的死亡沙漠里面,我们简直是同居啊!你甚至连生命契约都给我签了,现在你竟然那么绝情。那么,我就把我们爱情的证明,这该死的生命契约撕了…撕了哟?撕了哟!”
不愧是主仆,这诉苦的口气还真満一致地。
“随便,那种东西在你手里还真聇辱。”蓝斯的口气可谓是零度以下,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对安是那么恶心的调调。
“啊啊,请不要迁怒我爱的人。对不起,主人,请您惩罚我吧!”女音忽然转为没有情绪的模式。然后一件白⾊的睡衣飘了下来。抬头望去,那位姐小已经换了个姿态,在另一根木板上面,姿态依旧优美的挂着,而且还有余地把除了內裤以外,未着寸缕的⾝体遮的点滴不露。反而那一直被迫当伐木工的小女孩有点可怜,她已经哭出来了,至少脸上的黑洞一直在流血。
话说回来,和那性感的脸完全相反的幼儿体型完全没看头也就是了,连香的都比她有聊。我们也不应该担心她的,这姐小简直比猴子还敏捷。
男子的脸有点发青:“甜甜,你给我去穿服衣!小蓝蓝,你再不帮忙,我就和你解除契约了”
“解除契约?我求之不得!话说这种三流恐怖小说的领域…”蓝斯冷淡道:“那个叫舞雾的巫婆,你也在这里吧!这种东西给翡翠的好朋友阿君看不要紧么?你企图杀害兄长,还拥有那么恶心的领域。我想翡翠一定很想知道你成为女巫以后去学了什么吧!”
“你以为我为什么同意艾伦妮塔夫人的建议成为祭品?!虽然安他没有找我,所有我大致知道情敌了啊!恋爱的第一步,就是把情敌全部消灭吧!这个阿君最危险了,所以,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一个熟悉的女音回答道。
“你很惊讶吧?”蓝斯竟然百无聊赖的对我说道。
“不,真不愧是你妹妹。”我冰冷的回答。那女仆似乎因为蓝斯受到威胁而后悔了起来,我是不是要保证那男人不会威胁到蓝斯生命后再把他杀掉呢?至于雾舞和蓝斯的恩怨,奇怪的佣兵,还有雾舞那乱七八糟的理论,我完全没有探究的必要。
总之,既然知道是领域的幻境,那么就完全没有害怕的必要了。⼲脆在解除这不舒服的领域的同时,把召唤师一起做掉吧!我挤庒着拳头想到。
“期待雾舞果然没什么用,”蓝斯说道,一双爪子忽然出现在我肩上,我迅速的转⾝砸去,蓝斯溜滑的避开,却没有向我攻击,而是忽然向下一指。这时候,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见了被我砸破的地板,还有地板下地下室的东西…尽管知道那是领域的幻觉,但还是非常的恶心。
我想,就算对鬼魂没有什么特殊的经验,看见満地下室的那种东西,还是会恐惧到昏过去的,总之那是我所见过最可怕的…
我嗓子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令我自己都觉得恐怖的声音,之后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只在隐隐约约中,听见某人惊喜的叫喊:“亲爱的蓝蓝,你果然是帮我的。”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原来似乎是森林的地方一片空白,周围什么都没有,除了大量树木的残骸,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记忆。
只有一只发光的小虫跌跌撞撞的飞到了我面前,米粒大的⾝体竟然负担着有张纸条的重量,然后上面写着:
“报酬:白银姐小,您不用去炎龙,据说那位鬼姐小去魔域迷宮了,你可以去那里。顺便一说,里面不少死灵生物哟!By,最爱翡翠的蓝斯。”
唔,香果然是既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存在啊!既然那她负责了迷宮那一个,那么我去抓第一盗贼好了…我承认,一辈子走不出去的迷宮固然讨厌,但那迷宮里的死灵生物更讨厌。
话说,无论是蓝斯还是那个召唤师,我决定看一次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