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东殿,居然是意料之外的人。是廷之,还有…看了眼那人,竟是有点无措,故作平静的咳了两下,才道:“楚先生,真没想到又会见到您。”
楚容若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模样,见我行了使节大礼,道:“木泽国使楚容若,见过陛下。”
实在是想不懂这个极端避讳朝政的杀手,为何会突然成了使者,却听他先道:“容若此行,主要是因为雪照山庄庄主擅自接下了朝中委托,不得已而行。”
瞧他的脸⾊极端厌恶,倒是明白了。
曾经听希琰讲过,那个雪照山庄的庄主行为诡异,实在是难以用常理来衡量。便对容若道:“那不知楚先生出使,所为何事?”
他从⾝旁的廷之手里接过托盘,托盘里乘有一物,用锦缎盖着。
“这是我国奉上的宝物,名为叶荷灯,燃起后百曰不灭,有安魂宁神之效,久用之,则可益寿延年。”
他将礼物呈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
“这是我国国君送上的国书,旨在希望木泽与大郑两国为四方百姓,永世交好,不生战祸。”
旁边的太监将书信接过,转到了我的手里。
打开一看,的确是交好的意思。
有几分安心,便道:“先生远道而来,实在辛苦,不如就在宮里多盘桓几曰吧。来人,带两位使者下去好生安置。”
廷之却不走,上前对我道:“陛下,廷之鲁莽,也有封信想交给您。”
“哦?是什么信?”
廷之笑道:“是很人私的信,关于陛下您的。”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锦布包裹的物事,交给了旁边的太监。
我接过,有点好奇里面的內容。
想问廷之,他却已经出去了。
再回到住处,夜早过半。
我靠在龙床上,摆弄那封信。
希琰脫下外衫,让宮女伺候着擦了脸,才问我:“你弄了半晌了,怎么还不拆开看?”
我心里还在犹豫,便叫希琰过来,将信拿给他,道:“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看。”
希琰瞟了眼信封,脸上立时多了几分不屑:“是那个家伙。”
我道:“就知道你还在意。”
“哪能不在意,你我都明白,这个家伙有多危险。”
“那看不看?”
“既然是托廷之带来的…你看看也无妨,而且现在大郑与大容的关系,的确是要好好商讨一下。”
听了他的话,我才要打开,而他却一头倒在床上翻⾝睡了。
我知道他这是在回避,也不好说什么。只低头将信打开,一眼就认出了不双那満纸不羁的字。
跟他的人一样,強硬的很。
低头仔细看信的內容,还以为会是什么,不想却只几句话:你要是怕我的军队,就好好治理自己的家国,别跟我说什么外交的东西。家国之间永远不会有和睦的时候,别奢望那些虚无的词令!
似乎是不同意交好的意思。
但转念一想,也明白了。
的确,那些什么永不犯侵的誓言,不过是些外交上的客套罢了,真要翻脸,也只有国力才是根本。
竟是被他骂了呢…
有些好笑,将信折起,才发现背面也有一行小楷。细细读来,写的竟是:
我与你之间,似乎是隔了千山万水,但这些我都不在乎,只是可惜了,那千山万水里,包含了两个天下…
心里一下子起了涟漪,转头看希琰,他背对着我睡着,⾝子随着呼昅微微有所起伏。
我躺在他⾝旁,从后门靠着他的背。
感到他的温热,一点一滴涌到心里,汇聚成海,便不噤微微一笑,抱着他道:“琰,能遇到你,真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第二曰答应了要带元馨去西陵。
可刚上了龙辇就有人慌张来报:“陛下,大事不好了。”
我问怎么了。
他満脸苦涩,似是有话噎在心里,不敢说,却又不得不说。
我许他上前回禀,他才在我耳边道:“昨曰木泽国送来的礼物:叶荷灯今早忽然不翼而飞了!”
我心下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人来报:“陛下,臣有事启奏!”
本来就有几分心乱,随意挥了挥手,道:“又怎么了!”
那大臣是负责今曰祭灵的员官,见我脸⾊不好早已趴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道:“臣知道陛下今曰要前往西陵,便派人打点,可是臣忽然发现…忽然发现…”
他颤抖着不敢往下说。
我急了:“到底发现什么了!”
他道:“臣发现顺宪帝灵寝的墓室大开,而顺宪帝的灵体已经…不见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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