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重复着柳镜晓的命令,叫喊声此起彼伏,郭俊卿和李何一则各带后阵的一个排从两翼延伸过去,支援两翼负责掩护的一个班,就这功夫,士兵们又开始⾼叫道:“装弹!射击!”把所有的弹子向柔然军发射,但柔然军仍在跑步前进!
五十米!
柔然军中终于有人停了下来,端起了步枪,不用瞄准,就直接朝着第一营开火。
第一营也同样不会客气,以最快的速度装填弹子,然后端起步枪给以回敬。
柳镜晓⾝前的一名士兵正⾼叫“装…”嘴里惨呼一声,猛地倒了下去,
双方都不时有人倒下来,受到白烟的⼲扰,柳镜晓对这队近在咫尺的敌军反而看不清楚。
四十米!
柔然叛军停了下来,收拾了因⾼速运动而显得有凌乱的队形,前排柔然叛军一边喘着气,一边放下步枪装填弹子,定边军这边则⾼叫着“装弹!射击!”仍然保持⾼扬的士气,向着柔然叛军开火。
柔然叛军稍稍收拢队形,突然⾼叫道:“啊!啊!”整个队形开始一阵刺冲,向着定边军撞来。
柳镜晓子套军刀,大叫:“白刃战!杀啊!”司马勘跟着大叫一声:“杀啊!”举起一枝不知从哪来弄来的步枪,第一个跳了出去。
军官⾝先士卒,士兵无不士气大振,跟着冲了出去。
已经装填完毕的士兵,一边狂奔,将枪往上微微一挑,射出膛中仅有的一发弹子,而敌方同样回敬,双方冲在最前排的士兵在这瞬间就倒下六七人。
但双方都未作丝毫,两股人流很快击撞在一起,展开血⾁厮杀。
双方的步枪首先撞在一起,除了少数倒霉蛋,双方的步枪顶在一起,但第二轮的刺刀已经刺出,直接刺入了人体,伴随那特有的声音,血浆在瞬间噴射出来,染红了军衣,染红了地面。
司马勘一马当先左挑右刺,刺刀闪着寒光连续挑掉了两名敌军,但眼前又出名两名柔然叛军向他包抄而来,他稍一顺气,又端起步枪冲了上来。
两翼几乎同时响起了枪声,接着是战马嘶叫和悲鸣,标志着两翼都已经打响,不过柳镜晓根本没时间去注意两翼的战事,因为有柔然叛军已经盯上了他,正端着刺刀冲了过来。
双方的拼杀相当惨烈,最前排的士兵几乎已经伤亡怡尽。
而双方在刺杀技术方面的比赛则是难解难分,柔然人素来悍勇,⾁博战方面是一等一的好手,定边军则以逸待劳,不过在人数方面,定边军占了那么一点点优势,而这点优势正随着战斗的进行而不断扩大。
不时还有枪声响起,那是后排的士兵射出他们未及发射的弹子,不时有正在祝贺胜利的士兵被枪弹击中惨呼着倒下,夹杂着惨叫声、欢呼声,到处是飞溅的血花,到处可闻刺刀挑进⾝体的清脆声音,到处是在地上拼命挣扎的伤兵,地上的秋枫叶在鲜血的洗礼下更显得鲜红。
柳镜晓左手持刀,右手持右轮手枪,几个柔然叛军见他面目清秀,又是个军官,便以为他好欺负,包围了上来,他毫不客气,没等敌军便把转轮手枪的弹子全部扫出去,连续⼲掉了三名敌军,但剩下的四人见他已经把弹子耗尽,心中窃喜,反而加快脚步了。
司马勘这时候又挑倒一名敌军,见柳镜晓被围住了,大叫:“镜晓!”就想来解围,不料一名⾝体⾼大的柔然叛军挡住了去路,司马勘大急,却是分⾝乏术,只得打起精神,应付当前的敌人。
柳镜晓将手枪往枪套里一揷,双手并举指挥刀,找到一个对手也劈了过去,他深知这等时机决不可胆小退缩,愈多一分勇气,则愈多一分生机。
他那对手跑得甚快,把伙伴拉在后面大约半个⾝子,见柳镜晓一刀劈来,丝毫不惧,硬生止住⾝形,步枪一挑,直刺柳镜晓前胸,柳镜晓不由气苦,回刀一挡,刀枪便格在一起。
这人力气颇大,仓促出手只退了两三步,而柳镜晓却有虎口发⿇之感,这时候原来拉在⾝后的柔然叛军已趁机赶了上来,三把刺刀直刺过来,柳镜晓不退不进,向左一闪躲过刺刀,然后用尽全⾝力量斩去,敌军没有想到柳镜晓如此豪勇,皆向退了几步。
柳镜晓自知生死悬于一线,便朝那立足未稳之人追去,那人将步枪一扔,子套随⾝的蒙古刀格挡。柳镜晓连砍三刀,那人也精通⾁博之道,连挡了三也,虽然处于下风,可柳镜晓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这当儿两人近⾝相搏,方才后退的三人又已经逼了上来,柳镜晓大急,正这时候,从左边杀出两人,替柳镜晓挡住了敌军。为首一人大叫:“我来!”
柳镜晓听得出这声音是三连长朱营,心里放宽,放心地和当面的对手交起手来。
柳镜晓这才瞄了一眼对手的蒙古刀,这刀长不过尺许,宽仅七八寸,在对方手里却使得虎虎生风,与自已的长刀交战不处下风,大生好奇之风。仔细一看对方的柔然刀竟是柔然族只有极少数王室弟子才可使用的名品,对方腰间刀鞘亦是以乌木为料,鲨鱼皮包柄,以丝绒编制带穗,连在锦制陶海上,也是名贵无比的器物。
而对方年约二十七八,⾝形削弱,头戴顶红缨出帽檐的圆筒帽,梳发辫,发稍系丝黑绒带穗头绳,⾝着蒙古袍,外面套短袖马褂衣着,腰扎垂穗头腰带,穿着饰用都是华贵无比,心中大喜,深知当前这人必定是柔然军的领袖之一,无论杀死生俘,都是大功一件,手上的刀法不由凌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