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泪千行,终有离别时,柳镜晓是哭着离开了京北,一路上他只能轻对郭俊卿诉说着自己对于燕傲霜的感情,郭俊卿倒是很理想这种感觉。
回程倒是十分顺利,只是在武汉,湖北督军吴新光听说柳镜晓经过武汉,特意邀集鄂省名流为柳镜晓接风洗尘,柳镜晓是一再表示对吴督军的百般仰慕,让吴督中了他的迷魂阵,以柳镜晓为他的川鄂长城自许。
接着就乘舟直抵宜昌,柳镜晓回队部之后,大家都觉得柳镜晓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起事来很有冲劲,说不尽的锐气。
师部的业务因为师长和参谋长不在,许多事情陈策这个副官长不敢做主,所以就停摆了一阵,柳镜晓一回师部就处置井井有条,接着又召集全师宣布改番号为央中陆军十七师。
全师欢呼雀跃之余,柳镜晓又下了一番收买人心的功夫,所恶官兵发全新军装一套,皮鞋一双,该晋升军衔的晋升军衔,有些定边军的老兵一时间无法晋升为军官,柳镜晓就把他们晋升为军士长,定边军的军饷是和军衔挂钩,所以官兵们都很⾼兴。
柳镜晓的政策是既要兵又要官,他知道⼲部对于队部的重要性,他又给几个团长送去了一个月的军饷,接下去就是大事:点验。
老定边军时期有一套完整的制度,各个队部在月初和月中要上报司令部实力报表,然后物资军饷的发放都以实力报表为基准,只是到湖北之后,战事频繁,队部又扩编得厉害,所以这套制度现下是非常不健全。
现在柳镜晓的办法是各个队部相互点验,最后的结果让柳镜晓相当満意,武器人员虽有缺额,但差距不大,接下去就是重建纪律的事情,各营各连有自己的一套制度,如阵中曰记、战斗详报等等,柳镜晓都给队部配齐。
经过他这样一抓,全师的岁月也是焕然一新,定边军的老⼲部看在眼里,都觉得非常喜人,现在师长这样朝气蓬勃,还怕带不好队部?
别看柳镜晓抓起事雷厉风行,可真正落起下去又是和风细雨一般,这次回京休养,可以说收事半功倍之功。
不要看他忙于业务,对于几位夫人可是照顾周到,而且三位夫人不解的是,柳镜晓好象是吃错了什么药,三个人在床上都镇不住他。
倒是出乎柳镜晓的意料之外,定音小尼姑一见柳镜晓就泪水涟涟,仿佛是见了负心郎一般,嘴里还说:“镜晓,你怎么才回来…”
偏偏这小尼姑是随处流溢着美感,让某大⾊狼看得心醉神迷之余就想霸王硬上弓,还好郭俊卿在他⾝边,才没暴露了他的实真面目。
还好柳镜晓算无遗策,在京城就买好给四位夫人和四个团长的礼物,小尼姑接过礼物,又是云开雾散,一张盈盈笑脸靠在柳镜晓的肩上。
不过柳镜晓看得出小尼姑并不是对自己暗生情愫,只是发自內心的依偎感,童真无琊,正是如此,不过这小尼姑美到了极限,柳镜晓自然是愿于蔵于金屋,等曰后成熟再慢慢采摘。
不过,现下他可是段总理面前的红人,段铁民不时打电报过来征询他的意见,抬头必是:“柳师长镜晓:…”非常客气,当然了,征询是假,实际是要他支持自己的主张,柳镜晓现在的政策就是,凡是段总理支持的,柳镜晓就坚决支持,凡是段总理反对的,柳镜晓要观望观望再发表意见。
现在有两个热门问题,一个就是宣战问题,宣战案在国会受阻,当然了,这不是因为国会反对宣战,国会议员对卡佩素无恶感,只是段铁民的手段反感。
另一个就是老问题了,湖南督军傅愖是已经出发到湖南上任了,可这个督军位置,根据熊曦派在长沙的代表来电说明,恐怕很有问题。
首先就是西南对傅愖的上任表示十二万分的反对,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湖南是西南的门户,可以说是南北之间的关健,如果换了傅愖来当湖南督军,西南就是门户洞开,北军朝发夕至,无论攻击西南哪一省都是轻而易举,因此湖南易督令一下,以广东督军莫敌为首,西南六省就通电表示:“谈督为人处事深谋远虑,在湘多年政绩卓著…望央中再作考虑…”
段铁民当即回电称:“谈长省勤政爱民,惟军旅非所素娴,专办民事为好…今曰文人不能将兵,已成各国通例…湘俗強悍,善用之则为劲旅以卫家国,否则登基恒轨以滋扰害,故为军事计,为湘省计,非知方通变之才,不能控制统驭…傅本湘人,感情素通,明理达练,当为上上之人选…”
这封回电虽然客气,可是绝了西南的希望,西南各省都清楚湘省易督即为南征的前奏,都有切肤之痛,遂集中兵力,随时准备援湘。
谈严也是对央中
府政失望之极,他让出了长沙一座空城请傅督上任,准备手下第一师退湘南,第二师退湘西,只是第二师师长陈初复不満谈严,暗地勾通北军,不听号令,谈只好率队部急退湘南。
傅愖很快到长沙接任了湖南督军的职务,这就形成一个怪现象,督军在长沙,长省在湘南,军政竟不在一地办公,更奇怪的傅督入长沙之后,竟然还要自己找办公场所。原来谈严退出长沙,都把所有官产都卖作军费,就连原来的督军署亦不例外。
只是段铁民说谈严“惟军旅非所素娴”这倒是大实话,这位谈老前辈在湖南军界声望极重,可是一到了督军的位置上,肯定会遇到兵骄将悍的情况,他任在督军上不过做了一个月,已经得罪了一大帮湖南军人,这其中就有他手下的一个旅长陶左武。
湖南陆军第一师辖两旅,陶左武、林梅修分任旅长,偏偏师长这时候也和谈闹矛盾,离职去了广东,陶左武见新督到任,立即转换了主子。
而新任督军,在段铁民嘴里是一个“知方通变”、“明理达练”的⼲材,可实际却是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人物,他声明过不带兵入湘,因此可以说是赤手空拳来到长沙,只是很快收编了湖南第二师陈初复的队部,胆气一下子壮起来,又得知陶左武前来输诚,那更是一派目中无人的阵势。
既然湘局掌握在手,傅督就要尝一尝胜利果实了,他下令将陶左武晋升为第一师的代师长,又免去第一师另一个旅长林梅修的职务。
好!妙!绝!这持续数年的南征战事就伴随着傅督的这道命令开始了,一听说自己被免职了,林梅修自然不服,他当即在湘南宣布立独,傅督对此早有准备,他当即派陶代师长亲率他的一旅队部进攻湘南。
这是军马统计科从长沙打探来的消息,熊科长还说:“傅督征湘南战事是成竹在胸,只是湘军军心不稳…未必如他所愿…”
事实证明熊曦的分析一点没错,没过两天,从长沙传来的消息说陶代师长只⾝跑回长沙来了,接着傅督通电说:“第一旅不愿以湘人攻湘人,自愿全体退伍,应即照准…”
不过傅督这是自欺欺人,原来湖南人不打湖南人,还没等陶代师长率部攻至湘南,第一旅的官兵已经全部跑到第二旅那边去了,最后只剩下陶代师长一人在那大声呼喊士兵,却是一无所获,陶代师长顿时吓破胆了,赶紧回⾝就跑。
只是湘军现下还没有反攻长沙的实力,傅督倒是实现了“不带兵入湘”的诺言,第八师的队部已经直抵长沙了。
谁说傅督违诺了…根据傅督的通电上说:“暴民横虐湘南,应湘人之请求,第八师不得已入湘平乱…”在这通电里,谈严已经沦为“暴民”了,接着北军源源不断地通过陈云杰的防区直抵湖南。
柳镜晓也知道这一仗表面上与自己无关,实际却和自己的⾝家姓命有关。入湘即是南征的开始,而他这支万余人的队部,段铁民肯定是想要派上用场的,十七师的选择可能有两处,一则是征湘,二则是征川。
但这两者皆非上策,可以说是空费力气之举,问题不在这两省有多強的军事实力,而是在于西南各省的大联盟是极其可怕的,当年以木铁侠之才气纵横,南征尚且不能成功,何况闹府院之争的段铁民,广东岁入几近亿元,完全可以动员起西南号称二百余团的队部,南征岂有成功之可能。
何况入湘要与凶悍无双的湘军交战,入川亦非上策,川军虽弱,可是川中地形利守不利攻,自己当初不就四川查办使的时候,又有不再入川的承诺,何况沈纤巧、徐如冰都是四川人,也肯定会反对自己入川,到时候家里闹斗争就不好看了,何况自己就是取了四川,这最后的获利者不一定就是自己。
既然是抱着这种态度,柳镜晓现在的发言就特别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