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鄂军趁夜在西山顶架了不知多少磅的巨炮进行轰击,虽然伤亡不大…
这个不大也是相对而言,在巨炮的轰击下十七师已经丢了至少一个连队的兵力,这还是夜晚火炮无目标试射的结果,如果白天的影响恐怕还要大一些。
在这种火力的轰击之下,任谁都没有好心情,特别是队部的士气受到不小的打击,接着又传来鄂军已经完成侧翼的迂回,把十七师围困在了归德,虽然是并不紧密的包围圈,但是十七师现在被围困在方圆二十六、七公里的地方,进退不得。
一听说到有可能回不了老家,⼲部都急得跳脚,连声叫道:“师长怎么办?”
毕竟在兵力和物资上,十七师虽然开战得到山东方面源源不断的补充,现在的兵力开战前还要多一些,但是弹药只够打上一天,而且不大可能继续得到补给,现在既没有把握击破当面的鄂军,也不可能全⾝而退,即使是扔下辎重想在鄂军的包围圈內突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把你们手里最能打的一个团调给我…”柳镜晓一声令下,所有的队部都动员起来了,⼲部们也知道大战在即,早饭更是十分丰盛,热菜热汤热菜,只要你能清醒地场战作战,配给的酒、辣椒几乎是无限量供给,
在这种情况柳镜晓只说了一句:“我们先祭一下祭重帅的灵位…”
十七师当即附近的一处空第设了丁重的灵位,柳镜晓批⿇带孝,率领全军军官拜祭,然后对部下说:“重帅对咱们恩重如山,若还活着,决不会使我们落到这样地步。现在丁重帅撒手归天了,撇下我们有国难投,有家难奔。愿丁重帅在天之灵保佑!兄弟们!你们看看!眼下是什么处境了?这是设下天罗地网,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好一个段铁民,好一个王自齐,好一个李福啊!你这们鄂系的败家子,逼得我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居心太狠了!兄弟们经过千山万水,挨饥受冻得跟我来了,你们舍不得我,我能舍得你们吗?咱们不能在这里等死,兄弟们再捧我一场,打胜这一战,要官有官,要钱有钱,俺柳镜晓忘不了兄弟们得好处。行不行啊!”官兵仪器振臂⾼呼:“听师长的,一定打胜这一仗!”
柳镜晓仍是批⿇带孝,亲赴一线指挥作战,官兵也是知道胜负全悬这一役,
此时天降大雪,如果不是十七师的补给十分到位,恐怕官兵冻死都有不少,官兵们都大块吃⾁,却没有说多少话,今曰不知又有多少人生离死别。
山东。曰照。
同样的雪米落在战线双方的⾝上,可李定远要抓狂了,大声叫道:“还不上去…”
只是前线溃败下来的队部怎么也收拾不住,跑了好一段路才收容下来,观战的林一尘:“柳镜晓今天如果布置一个团在曰照,恐怕李定远的一世英名就丢在这里了…”
按战前报情,曰照不过一营守军,虽是柳镜晓的老队部,但战斗力仍属二流,不过李定远不敢大意,特别布置一个装备最好的团进攻曰照
“装备很好,战斗力也不错…”这是十七师对李定远队部的评价,但事实证实曰照实际有两个营,全是有定边军底子的老队部,战斗力不算太坏,更要命的是开战曰照又得到一个营的援军。
以对等兵力进行攻击,这战能打下才怪,李定远的队部装备再好,也打不开曰照要塞的坚固工事,特别是几门要塞炮十分得力,这个团连攻三次,连给打下来三次。
李定远仍是十分轻敌,这次亲自上来庒阵,这个伤亡不小的团再次发起突击,只是已经伤了元气再怎么拼命都没有戏。
守军中,最卖力的反而是张亦隆营,这个张亦隆原本是省军的一名连长,后来阵前起义投向十七师立了大功,柳镜晓特地提拔为营长,又调了两个省军方面反正过来的连队,张亦隆那是感恩谢天。
没想到刚刚调防曰照就遇到一场恶战,张亦隆开始吓得要死,差一点就率部潜逃,结果十七师有人对他说道:“我们打败了恐怕不要紧…你们要败了就完了…”
张亦隆一惊,问道:“怎么说?”
那人答道:“我们打光了,还能想办法混下去…可你们叛变了王自齐投向我们,我们一失败,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天下人最恨叛徒,张亦隆狠得一激灵,拼足老命上阵和李定远的队部死战到底,这次李定远以重炮轰击,结果他被埋在土下,但是立即跳出来大声叫道:“给我上啊…打输了兄弟全没命了…”
说着他发着狠劲上去和突进来的一部分敌军⾁搏,有这样一位⾝先士卒的军官,士兵也完全不象在省军那样吊尔郎当,没有一个不是拼足老命,硬是用刺刀把突进去的敌军给打出去了…
李定远在外面看得直跳脚,连声大叫:“老子白养你们了…一个团连一个营都收拾不了…”
不过李定远也只能这么叫叫而已,现在他又觉得自己太冲动,本来是拿下鲁南连海州联成一气,进可攻退可守,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些队部实在太豆腐了些。
更可恨队部的兵力严重不足,虽然海州富裕,但在队部的扩统编大受限制,李定远只能临时将队部扩成四个团和一个立独步兵团,看守海州需要两个团,这次只能带过来直属队和三个团,总兵力不过八千,现在这个团的士兵正在雪地哭天喊地。
更头痛的是入进鲁南之后才发现柳镜晓已经完成对地方权政的整合,想要就地征发几乎成了美梦,甚至有少数自卫队据守的村子不许大军入境,队部也不敢去惹,只能饶开了事。
这是有教训,一个先头营以为当面的小村子好欺负,架开大炮就打,打着打着四面八方都响起枪声,营长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才发现处于数千自卫队的包围之中,好不容易突围出来队部已经丢了一半。
而萧如浪发现新编的队部不顶用之后,也紧急调一个能打的段海洲团过来参战,现在李定远不知如何是好,倒是他夫人倒是从容不惊,走上去劝道:“定远…不要着急,只要打下曰照,一切局面都会转变…”
只是寒风并不因李夫人的玉音而稍稍停息,凛冽的寒意席卷着大地,而雪地上的伤员大声呼喊着、哭泣着。在双方据守的阵地前,零零散散地散布几百具尸体,在尸体间有着几十名活着的伤员,他们连掺呼的权力都没有。
在昨夜负伤的这些伤员几乎是最悲痛的人物,在冰冷的雪地上挨过一个整夜,在双方密集的火力下,他们一动也不敢动,在天黑以后,由于稍有响动,就会立刻引来双方的烈猛射击,为了不因伤痛而呻昑,有的人竟然硬生生将自己的大拇指咬得稀烂。
但此时此刻的场景,和归德前线的场景来比,只是小儿科。
天还没亮的时候,伴随柳镜晓的一声命令:“十七师!进攻!”十七师的三个团率先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