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大人刚发话,那远方又响起一排子枪,接着人声喧哗起来,过了一阵子,又渐渐没了声音,传来的消息是步枪走火了。
不用江南镝发话,早有人派了搜索队过去,只是这么一打扰,虽然李定平在船上晃了一天,现在却来了趣兴,说道:"大伙儿来几盘如何?"
旁人没敢答话,军中严噤博赌,只是李定平⾝为监军⾊,谁敢说一句"不",江南镝很委婉地说道:"明天还得行军啊…"
"不成!"李定平回答得⼲脆利落:"大伙怕口袋里没钱?这好办,从我这先挪借几个过去…"
大伙儿总算明白了,李二爷的意思很明白,今晚要和大伙儿乐娱
乐娱,顺利赚点小钱,大家都先准备几个月的薪水吧。
当然你有本事敢赢钱的话,估计李定平会拍着你的肩膀赞个不停,让你从正团长荣升指挥部的⾼级参谋,当然了,参谋不带长,放庇都不会响。
所以无论摸到南风北风西北东风,李定平的运气是好得不能再好,没两盘下来,江南镝已经把这个月的工资给贡献出来了,脸上还得笑成一条线。
正当他合计着怎么样弥补这个损失的时候,又响了一声枪声,他赶紧站起来准备逃之夭夭,李定平已经挥挥手道:"没什么问题的,估计是哪里走火了…"
似乎是在讽刺他的判断,在片刻之后已经一大排的枪声,接着大喊大叫起来,江南镝赶紧飞一般窜出房门,嘴里还说:"我亲自出去看看…"
看看大肥羊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李定平心有不甘,也跟了出来,嘴里还说道:"别去了…有什么好去的,估计是哪个家伙不小心走火,引得大伙乱放枪…"
似乎是回应李定平的话,夜空中传来了一阵排枪,可江南镝已经皱起了眉头,这时候又是一排枪声,接着隐隐听到远处的风中传来几声呼喊声,接着象雨点一般的枪声响了起来。
江南镝叫了一声:"是敌袭!敌袭!警卫营!警备营!搜索营派一个连到那边驱逐敌军…"
他并没有做出太激烈的反应,司令部附近有两个完整的步兵团,而且只要枪声一响,保证有大批队部前来支援,何况在夜间很难控制队部,万一队部陷入混乱就非常⿇烦。
李定平却一定要和江南镝对着⼲,他大声说道:"何必草木皆兵…那帮保安队部有什么战斗力?连门火炮都没有,我们一个团都能解决,大家继续继续!"
话还没过,夜空中已经传来尖锐的火炮破空声,接着枪声越发烈猛起来,看起前来夜袭的队部数量不在少数,至少也有几百人前来夜袭。
特别是在战斗中第一次使用炮兵,虽然这段时间和两淮的保安队部交手多次,但守军从来没有使用炮兵。
李定平也可惜今天少赚了许多银子,他说道:"要不要继续?江南中将带搜索营上去驱逐敌军…"
在夜间集合队部比平时慢得多,搜索营足足集合了十多分钟才集合起来,现在枪声渐渐稀疏下去,江南镝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是陈团长那打枪?刘团长是⼲什么吃的,都让敌人渗透进来了…"
刘团是处于最前线的一个步兵团,而陈团处于刘团的后方,这时候枪声重新密集起来,江南镝是兵工出⾝,听着枪声不噤叫苦:"好家伙!瞧这炮声,估计把徐州保安总队都给动员起来,这次夜袭估计下了血本…"
什么?江南镝突然听到了一种尖锐的声音,他猛地一呆,接着叫道:"天啊!来的是柳镜晓的正规队部啊…绝对是米尼枪声…"
似乎是验证他的说法,从南到北突然响起了暴雨般的枪声,接着不知有多少门火炮呼啸着发射炮弹,江南镝悔恨地说道:"我们上当了…"
曹州。
岳钟林虽然再度合围了这里,只是韩信海半点惧意都没有,对于陕军对底有多少份量,他早就心里有数。
陕军的攻击,甚至连城关都没拿下来,现在曹州城內有足足两个半团的兵力,守备绝对不成问题。
岳钟林的眼睛虽然噴出火来了,可是不敢露头,守军的炮术本来就极准,再加上事先早就测好方位距离,守军冲到阵地之前,就得挨密集的炮火轰击。
几度受挫之后,只能另想办法了,炮战?完全居于下风,抬棺材出阵?只可惜那棺材的黑火药,没靠近城关就让人家一炮轰掉了。
挖地道?可是韩信海的队部多是鲁南矿工出⾝的⼲部,挖地道最是行道里手,正如柳镜晓所说的:"韩旅为我军头等队部,军纪全军之冠,南下北来,民人交口称赞,最善于攻坚…"
于是韩旅官兵狠狠玩起地道相互掘进,几天下来陕军死伤累累,硬没挖通半条地道,而且这些煤矿工人玩火药更是在行,有些人带着整萝筐的手榴弹、黑火药上阵,陕军一近⾝就是手榴弹如雨点砸了下去,打得鸡飞狗跳。
城上的守军将领却是得意洋洋地望着城下,特别是孙尽忱更是得洋洋,用手拂了拂手里抱的一只肥猫,嘴里骂道:"你这只吃蛋糕喝咖啡的死猫!"
韩信海转头笑了笑:"阿根哪得罪你了…"
孙尽忱继续骂道:"这只死猫,平时还好!我吃什么他吃什么,今天倒好,立起来向我要东西吃了…"
韩信海笑道:"给阿根喝点牛奶吧…"
那猫儿灵巧得很,已经摇着尾巴叫唤起来,孙尽忱一阵好气:"每天喂他四百毫升牛奶啊…这死阿根,最近老跟我抢鱼吃!再说,这阿根和你什么关系啊!这奶钱可是要我出啊…"
韩信海哈哈大笑起来:"好说好说!到时让你小猫发发威,学那只ddg一抓抓死岳钟林不就成了…"
这有什么办法,城下的弟兄只能啃⼲粮,城內的将士天天却能吃得极好。城內早诸备好大量粮食弹药,足够守军撑上半年,韩信海甚至有打算:"当年范章龙守曹州四个月,哪怕把全部兵力移到攻击曹州,我好歹也得守上半年吧…"
此时此刻,李定远正在密室之內与山东方面来的代表秘密商议。
李定远在江苏,与山东方面联系不多,能打的牌实在不多,派往胶东四大家的代表好不容易才和林白河商议好细节,结果送往胶东的大笔特务费、军火连同江苏在胶东方面的特务网全部被林白河送给柳镜晓,据说柳镜晓还特别夸赞四大家表现很好,还嘉奖了个叫林一光的小子。
联络了许久才联系上王自齐老督军和张克老将军,请这两位德⾼望众的老将出面收拢旧部,准备里应外合。
只可惜张克实在能⼲,一声令下已经聚集起两千勇士,只可惜全是些堪称万人敌的绝代名将,很知道进退,喜欢边境三曰游,朝着山东境內打几枪然后逃之夭夭,绝不与柳镜晓死拼,而是采击游击战术,据说这段时间已经击毙柳军三四万人了。
而且这人数越聚越多,已经有三四千名吃这碗饭了,一时间连李定远都负担不起。
还是王自齐比较实在,当时派人联络在山东省內的旧部,这位茅禹田就是其中之一。
当年他曾作为王自齐的人私代表游走于四方,后方在柳镜晓兵临城下的情况下,自己向王自齐要了番号和部分军饷和装备,然后组建起几万计柳义军。
不过率先起义投降柳镜晓,把王自齐气得吐血也是这位茅禹田先生,不过柳镜晓接收他的队部,号称上万队部一下子洗刷得只剩下千把人,然后把茅禹田的队部呑并个精光。
至于茅老先生因为有功也被重用到了文史委员会,专门负责各种文史资料的撰写,收入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受到了王自齐人格魅力的感召,主要来见李定远。
只见一见面,茅禹田就挥动拳头大声说道:"我们可是忍了柳镜晓这贼子许久,现在忍无可忍,借此良机决心揭竿而起,推翻柳镜晓的罪恶统治,还山东民人一个公道…"
"那好…不知联系到多少义士…"李定远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茅禹田早有准备,拿出一大本名册:"李帅放心…王老督军既然命令下来,我们自然要为鲁人治鲁尽一份心力…"
他暗中庆幸:"还是老子聪明,虽然只抓到一百多只阿猫阿狗,可是早就准备千字文、家百姓对着轮流抄,还弄来人家办红白喜事的名册…瞧,这八千多人不就出来了…"
李定远一看,果然是龙颜大悦:"八千多人啊…不错,虽然人数少了点,可是勉強还能将就着,这样吧,我委任你为山东别动队第一师师长兼苏军援鲁前敌总司令…"
茅禹田还想抓点本钱,他说道:"王老督军的威望着实是⾼,只是现下山东民枪管制甚严,只筹集到了一千六百枪,还请李帅支持一二,此外我鲁省健儿响应央中号召驱逐柳贼,奔波于山野之间,一应食宿费用全是自己支出,在下和一帮健儿现下负债累累,还请李督接济一二…"
"这样好了…你到帐房预领一个半月军饷,然后再领一千条新式快枪过去…"
当然了,李督所谓的新式快枪,就是李军淘汰不用的旧货,这时候茅禹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句:"王督托人向李督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