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晃到了目的地,几座并连在一块儿的草房子,但令甜月感到奇怪的是,在她绕着这几座房屋转了几圈后竟然发现没有一个守卫。
难道他们都跑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甜月马上把它否定掉了。嘁,那吕横舟长了一副正直相怎么会偷跑!
疑惑着又靠近了一点点。
“谁?”
那个声音不大,但对于心里有鬼的甜月来说便如轰雷炸顶一般洪亮。她刚想喊出来就发现自己的嘴被人捂上了,咦?软软的,小孩的手?
但——呵呵,竟然用⾝体随随便便就触碰甜月这个用毒达人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那人发现自己的⾝体竟然有种撕裂肿胀的感觉,好象体內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但似乎…额,甜月估错了这只是个小孩而不是个大人,辣火辣的疼痛让他几乎嚷出来。
他刚想喊出声来就发现自己的嘴被人捂上了,好软…
甜月神经绷得紧紧地捂住了这个比她⾼出一个半头的小男孩,但不知是她太过用力了还是他已经疼得没力气了,两个人就这样直直倒了下去,形成女上男下的诡异势姿。然后,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甜月汗了,这不是白天那个吕横舟⾝边的小男孩么?
小男孩也汗了,这什么毒,热得他全⾝直冒汗。还有,她要捂住他的嘴怎么连带鼻子一起捂上了?
“我放了你,但你不许出声。”
小男孩忍痛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的面部开始扭曲——拜托!你先给我解了毒啊!
“问你话呢!哎?你表情怎么那么狰狞?哦,我忘了,解药给你。”
小男孩神情痛苦地呑下药丸。
“你叫什么名字?”
吕朔风!
“问你呢,你怎么会在院子里?”
赏月啊!
“怎么还不说话?”
…
“…”…
就在甜月差点以为自己下错毒把他变成了个哑巴之时,小男孩终于悻悻地开口了:“先起来再说好不?”
“哦。”甜月拉也不拉他一把自顾自地先站了起来“你刚才⼲吗不说话?”
“明明是你不让我出声的啊。”
“…”“啊,你是白天的那个女孩子!”由于方才甜月是背对着他,后来摔倒后她又是背对着月光,直到现在他才看清她的脸。
“哼,玄木教上上下下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孩子而已,哪来的第二个!你还没回答我你叫什么呢!”
“吕朔风,我叫吕朔风。你呢?”
“我叫术甜月。”奇怪,他是玄木教的人,怎么会不认识她?
像是看懂了甜月的疑惑,吕朔风道:“我只听爹爹提到过你的名字,只知道你是教主的女儿,只是从未见过。我从小就和娘住在一起,那是个美丽的小村庄,爹爹每个月都会来看我和娘,顺便教我点武功。也许是希望我和娘能平安度过这一生,爹爹才不接我们来玄木山吧。”
看他小小年纪竟然懂这些,甜月倒是有些惊讶。但那又如何呢,现在吕横舟被抓了小辫子,他的家人不还是跟着一起受罪了么?
“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要她说是为了看小帅哥么?
“额,这个,今天月⾊不错,我这人向来爱晃悠,晃着晃着就不知怎的到这里来了,呵呵。”
她这句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更何况吕朔风都已经七岁了,但他也没再多问。
哇哦,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哎!这类帅哥她最喜欢了!甜月在心中淫笑着算计着她的推倒计划,殊不知一滴晶莹的口水正从嘴角淌了出来。
“有人来了。”吕朔风看了甜月一眼。
“我是一个人来的。”甜月疑惑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那是一群人以轻功急速行进的声音。甜月天生五官灵敏,她听到了不稀奇,但吕朔风怎么也听到了呢?难道他是属狗的?(汗,狗是鼻子灵好不?)
声音渐渐放大,他们的目标的确就是这里!
甜月赶紧拉了吕朔风在附近的草丛中蹲下。趁着夜⾊,草丛也够茂盛,甜月趁机跟吕朔风挨地紧紧的。恩,⾝上没有异味,很好。
来人越来越近了,甜月渐渐看清那是十来个黑衣人,看上去个个都是武功⾼強之辈。他们一跃便翻过了做装饰用的篱笆,互相打着手势潜入了几间草屋內,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屋里出现一阵打斗声,不结实的草屋一下就破出了个大洞。
吕横舟在被抓后就精神颓废,哪里还是这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的对手,不长的缠斗时间使他立马落了下风。
他狂笑道:“哈哈,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不肯放过我,罢了罢了!只是你们回去告诉他,老夫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他这一分神,便被四个黑衣杀手同时一剑刺进胸前、后背,吕横舟跪倒在地,双目怒睁,就这样不甘地死去。随着吕横舟的死亡,四周杀气顿敛。
感到手里有強大的力要挣开她,甜月看了一眼⾝旁的吕朔风,低声道:“别去,他们会杀了你的。”
“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爹娘!”吕朔风満脸的焦急与惶恐,手上用的力越来越大,若不是甜月拼命拽住他,早让他跑了。
“你不要命啦!就凭你也想去救他们?这不是送上门找死么!”甜月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再闹腾他们俩准被发现!
甜月单手一挥,一道银光闪过,吕朔风便软倒在了地上。
看着死死瞪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的吕朔风,甜月哼哼道:“你要是能起来我就放了你啊。”
别说是起来了,吕朔风现在连一跟小拇指都动弹不得——这丫头⾝上带的都什么毒啊!他只能神情愤然地看着这个“罪魁祸首”
甜月被他看得心里⽑⽑的,便转过⾝去不看他。只是,这么巧,也是十二人?
只听一个黑衣人道:“还少了一个,吕横舟的儿子不见了。”
“难道是跑了?”
“吕横舟也不难料到今曰灭口之事,让他儿子事先逃跑,很正常。”
“主人说不能漏下一个。”
“追得更远只会让这里的守卫发觉,这样主人会不⾼兴的。”
听到这里,这些黑衣人仿佛都打了个哆嗦,最开始讲话的那个人道“如此,便回去吧。”
说着,十二道⾝形相差无几的⾝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甜月朝他们消失的方向张望了几下,转过头看见吕朔风向她重重地眨了几下眼,她摆摆手道:“再等会儿。”
果然又过了一会二那十二个人又回来了,四下看了看,其中一人一挥手道:“这小兔崽子真不在了,走!”说罢,轻轻一蹬足,几人终于真正离去。
待甜月帮他解了毒,吕朔风一站起来便往吕横舟的尸体跑去。他跪倒在地上,轻抚着父亲刀削过般坚毅的脸庞,一道道皱纹如刀割般刻进心里。“爹…”
“你快走吧,否则到天亮就别想逃了。”过了许久,⾝后传来一个稚气未脫的女声。
“谁要你好心!这个仇我永远不会忘,你也不用再这里假慈悲,滚啊!”刚才一直面无表情的男孩在这一刻终于放声大哭“爹——”
甜月双手一叉腰:“丫的为了帮你我浪费了多少药材浪费了多少精力,还差点被人⼲掉了!你这混蛋倒好,事后翻脸不认人了是吧?就你个啂臭未⼲的小破孩还心心念念着什么报仇,到时候仇没报成倒先给你家里人殉葬了吧!”
“你…”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吕朔风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又转为悲伤和无奈,⾝形晃晃悠悠地向其中一间草屋走去,那里有生他养他的⺟亲。
甜月也踮着脚尖作贼似的跟了进去,床上躺着的是在熟睡中被刺中部腹的吕夫人,在银白的月光下,甜月隐约能看到那张苍白无血⾊的脸和吕朔风有几分相似,那是个眉目间淡淡如水的女子,只是就这样死去,除了不痛,是否还有不甘呢?
“我会让人好好安葬他们的。”不过那女子再美也终究是个死人,甜月还是不想离她太近,只是在距他们五步之遥处道。
“我宁愿让他们尸骨无存也不让他们被埋在这肮脏的地方!”吕朔风转过⾝,将火折子点燃,一把扔在草堆中,随即出了屋子。
甜月回过头望了一眼仿若睡着的吕夫人,轻点足尖,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