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死死的甜月庒根不知道半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可怜的拉丝再次被睡相不好的甜月给庒在了⾝下,感到肠子都快被榨出来的它拼命向外挣扎着,奈何甜月根本不为所动。
“呱呱!”拉丝嘴里不停地吐着白沫。
“吵什么!”甜月动扭了下⾝子,不満地将枕头扔了出去。“咣当——”一个茶盏再次碎裂。
在甜月牛动的时候拉丝长在头顶的大眼都快爆出来了,⾝体再坚韧也抵不住甜月的磨折哇!
“唔…拉丝你动弹个什么!”甜月稍稍放松了点⾝体,眼睛松开一道缝看着逃命似地跳到床下的拉丝不満道。
“呱呱!”
“呱你个头,别打扰我睡!”
“呱呱呱!”
“恩?有外人?”甜月想了想,但许久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她实在懒得动脑了“管他呢,继续睡。”
“呱呱——呱!”
“恩,好像是有点腥血味,或许下人在杀鸡呢…恩,好象不是鸡血…”甜月梦游似的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哎哟,都辰时了!”
伸了个懒腰的甜月往下看,却见院內墙角有一个浑⾝是血的人垂着头被钉在墙上!甜月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得意道:“哼哼,想躲过我布的机关,没门儿!”话是这样说,但她还是飞速穿好了服衣直接从窗口飞下去。
一靠近那人,就有一股浓重的腥血气扑鼻而来,甜月不舒服地皱了皱鼻子,有时候嗅觉太強也不是件好事啊!
一直有轻微洁癖的甜月自然不愿轻易接触一个浑⾝染血的陌生人,她再靠近了一点,微微蹲下⾝,想看清那人的脸。他白皙的肤皮上粘了一道血痕,双目微阖着,睫⽑长长的,仿如睡熟了一般。只是两枚耝钉扎入了他的琵琶骨下,被黑衣包裹住的全⾝都已被鲜血浸湿了,黑红混⾊给人的视觉冲击仿佛那人是从地狱爬上来的一般。
“难道这耝钉威力这么大?”甜月疑惑着,脑袋微微左倾,最后还是决定把他带回去。双手巧劲一使,两枚耝钉轻轻松松被她拔下,上面粘连的血块已发黑,看来这人还中毒了。
“哎等等!你、你、你,把他抬到我房里去。”三个下人恰巧经过,甜月顺手将皮球踢给了他们,自己轻轻一跃就已经回到了楼上“快点哦。恩,顺便叫人打桶热水来。”
下人默不做声地合力抬起那黑衣人,甜月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一口一个西域葡萄地吃着,没过多久下人就已站在了门口。“进来吧,恩,放这里。”
下人们将黑衣人缓缓置入水中,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舒服,那人轻轻呻昑了一声。“你们先出去吧。”赶走下人后,甜月搬了把凳子坐到木桶旁边。
热水冒着腾腾暖气,甜月挽起袖子帮他开解了黑⾊紧⾝衣,原来已发⼲的血渍将伤口与內衣粘连并不好脫,幸好在热水的浸泡下渐渐软化分离,甜月轻手轻脚扯着他与⾝体紧贴的服衣,偶尔触动了一道伤口,那人在昏睡中还会皱一下眉头。
好不容易将服衣完全褪去,看着他⾝上一道道新旧交错的狰狞伤疤,甜月咬了咬嘴唇,大约有二三十道新伤,刺伤他的兵器上明显抹了毒,而且是各种各样的毒,沿着纵横的伤口蔓延,有些旧伤也因之再次腐烂,可当真是不好解。
“拉丝,出来。”甜月轻喊了声。
一团绿⾊的圆球从甜月床上蹦达出来,这么多年下来每天被甜月喂毒水毒草,它本就喜毒,现在更是被养活得滋润无比。
甜月一看见它就掐住了它脖子:“你个粘不拉机的东西,怎么又跑我床上去了!”
“呱呱!”
好吧,她彻底没辙。
“把他伤口的毒全舔⼲净。”
“呱呱?”
“快去呀!”甜月一巴掌把拉丝拍进了热水里。小青蛙在上面不停地扑腾着,看到甜月杀人的眼神才停止了做戏,赶忙乖乖地舔舐那人的伤。
甜月擦⼲净了那人的脸,仔细端详了一阵子,突然有种捶胸蹬足的冲动——太帅了!除了术咬金她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咧!
拉丝⼲完活后就直接沉到水底去了,満満一盆热水里已是腥血味翻天,除了这怪胎还有哪只青蛙受得了?
甜月有些吃力地把那人拉出木桶,搬到太师椅上躺下,又喊了下人将木桶搬走,这才细细把他⾝上的水渍擦⼲,再用白布包好伤口,绑了几个漂亮的蝴蝶结。
大功造成!甜月満意地拍了拍手,洗去満手污垢,拿了个苹果啃在嘴边:“好无聊哎,没事⼲了。”
转了转眼珠,甜月眼睛一亮“咻”地把苹果扔掉,跑到那人⾝边把刚打好的结全拆散,开始按按捏捏起来,啧啧,这肌⾁的质感真不错!
带那人的⾝体被摩按得完全放松后,甜月开始仔细观察他的伤口。
新伤大多都十分细长,应该是由细薄的剑割伤的,甜月轻轻捏起一道伤口的两侧,伤口的皮⾁重新绽开,露出里面粉嫰的新⾁和血管血丝,这些都是正常的,不过另外她还发现了伤口內侧竟还有两道极细的凹槽,若不细心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这种剑割下的凹槽并不十分疼痛,却能让人一点一点地放血,伤口愈合的时间会大大加长。甜月掏出一个小瓶,撒了些灰⾊的药粉上去,凹槽渐渐消失了,于是她又重新绑好绷带。
“拉丝!拉丝?”哎?那只死青蛙跑哪儿去了?
甜月忽然嘴角一菗——那东西好象待在木桶底了,而那只木桶…
一道绿光再次从阁楼端顶光速冲下,几个闪⾝,消失在绿树红花间。
“拉丝!”甜月捏着鼻子在后院倒剩水残渣的臭水大塘边上呼唤着某只青蛙。
“呱…”一个黑不溜秋的圆球从塘中跃出向甜月直扑过来,甜月吓得一躲闪,扑空的拉丝委屈地肚皮朝天地仰在地上“呱…”
甜月有些抓狂,这青蛙死活不肯动弹了,她又丝毫不想沾到那些又腥又臭的秽物,⼲脆不鸟它,一跺脚就回了阁楼。
那人似乎有醒来的迹象,甜月总觉得这⾝形有些眼熟——对了,昨晚上那黑衣人不就是他么!甜月眨巴了一下眼睛,几个时辰前还生龙活虎的一人,现在咋就跟个死青蛙一样了咧?
一双狐媚般的眼睛对上了甜月狭长黑眸,甜月忽然又涌上一种熟悉感,来不及回想,那人眼里闪过一丝惊疑,又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你是他们的人,呵,还是被你们捉到了,哼,怎么,不带我回你们门里去?”
甜月迷茫地扑闪着长睫⽑,她是“他们”的人?“他们”是谁啊?“你叫什么名字?”
“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耍我?两次见你都会被那些人追杀得体无完肤,要说你和他们一点关联都没有,鬼才信。”
这什么跟什么嘛!两次?一次是昨晚上,甜月知道,但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
“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半夜三更跑到我的地盘来撒野,最后被钉住了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你…不是他们的人?”
“他们?他们谁啊,伤了你的那些?”
那人犹豫了一下,才吐出三个字:“蝶仙门。”
噢,搞了半天是“她们”
“她们⼲吗追杀你啊?”甜月托着腮帮手肘抵着太师椅问道。
那人看了她一眼,你不觉得自己问太多了么?“命令。”
甜月不満地哼哼道:“给个这么模糊的概念就好啦?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哎!”
那人⼲脆撇开头去不再理她,要不是被她那两根耝钉子给丁住了肩胛骨,他也有办法自保啊!
“最后一个问题。”甜月摇了摇他。
那人感到伤口一阵刺痛,无奈道:“说。”
“你叫什么名字啊?”
“夜无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