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太阳都晒到臋部了,怎么还跟个僵尸似的躺那儿?快起来起来!”甜月一把拎起酣睡中的夜无序。虽然他觉睡
势姿很魅惑,但甜月更有自己的打算,绝不向美⾊低头!
夜无序挣扎着动扭起来,他比甜月⾼,力气又比甜月大,久攻不下的甜月边挠着他的胳肢窝,边柔声道:“不起来?那我可要去熬药喽?”
床上的人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甜月熬的药?他连想都不敢回想,又黑又苦,再说他本就不是个爱沾药的人。
于是乎,心満意足的甜月带着睡眼朦胧的夜无序来到阁楼下的大院,绕着一大栋阁楼开始跑步。甜月说了,要多多运动伤才会好得快,可夜无序一跑起来,那些逐渐愈合的伤口又被生生撕裂开来,这样下去他的伤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好?但他又不得不跑,偷偷看了眼一脸严肃的甜月,以他现在的⾝体状况根本就打不过甜月,这丫头的轻功他也算是领教了,整一个怪胎嘛!若是平常,就算追不上,也能有办法制住她,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故意整治他来着。
大约跑了三四圈,夜无序已经全⾝疲惫,一个晚上原本好了个三四成的伤口终于完全裂开,丫他宁愿喝那些药汁也不做这种运动了!
坐在大石头上嘴里衔了根⻩草的甜月看见夜无序不跑了,便在胸口处摸索了一阵,一只绿⾊青蛙蹦达出来“呱呱”叫着向他蹦去。夜无序长这么大接过无数任务,杀杀人,放放火,但就是对这种黏乎乎的东西怕得要命,眼看着拉丝以寻常青蛙两三倍的跳跃速度向他扑来,他立马站直了一溜烟跑走——这女人太可怕了!
相同一件事连续重复好几次,他也只得认命,毕竟甜月没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来,他自己也清楚,如果自己的伤一旦好了个七七八八,就会离开这里,也许她是怕自己遇到在附近有流连的蝶仙门弟子吧。
花未曲是个隐蔽的地方,甜月早发现夜无序的第一天就让下人把方圆几里的痕迹都清理⼲净了,蝶仙门人追寻他的踪迹在几里外就断了线,连着半个月都没任何线索,只留下了部分人继续勘察,大多数人都回了本部和附近的分部去汇报情况。
甜月自然不知道夜无序和蝶仙门有何恩怨,或者只是普通的杀人任务,她也没趣兴知道,术咬金一开始就警告过她,不能让这些暗庄被其他门派的人发现。
她下山的事在第二天一定会被有心人知道,目前暂时躲在这里隐匿形迹,过个十几天再出发是最明智的选择,她可不想曰曰夜夜被人盯着暗杀。
跟踪的人少点倒还好,她打不过还能跑,要人多了她也吃不消,那些人,尤其是魔门弟子,那阴狠手段谁不知道。
这十年她除了呆在玄木山上就是跟着术咬金或其他长老去别的门派串门,那里的人大多都认识她,要被人发现了,⾝边又没个帮手,还真不是件好事。
至于夜无序——
“哼,一个大帅哥想从我的指缝里溜走?想的美!”
这是甜月的说法。
“大姐小,老祖⺟要见您。”一个下人敲了敲甜月的门,站在门外道。
老祖⺟?甜月一脸茫然地开了门,下人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谁呀?”
下人的面部菗了菗,遏制住咆哮的欲望:“就是教主的姑姑,您的祖婶!”
帅爹的姑姑?那就是术河三的妹妹喽?可他什么时候有个姑姑了?
下人以一张“你不可原谅”的表情在前面带路,夜无序在房內觉睡,拉丝也许在某个角落里跟蜘蛛抢蚊子,甜月只⾝一人跟在后边,低着头恶意猜测着这老祖⺟的名字会叫什么。
甜月克制住想拆掉花未曲里这些机关的欲望,绕过重重障碍,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花未曲是一个靠山的庄园,而走了那么久竟不知不觉地已到了半山腰,院子门口挂了块小匾:小花居。
小花?甜月有些汗颜,老祖⺟该不会是叫术小花吧?
“大姐小,我就在此恭候,您请进。”下人恭⾝停步。
“哦。”
一进门甜月就看见一个严眉肃目的女人坐在⾼位,黛眉如烟,肤皮白皙,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是个绝⾊美人。比对着她与帅爹,那术河三生前也应该是个帅哥。
本着尊老爱幼的良好美德的甜月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道:“老祖⺟,甜月来了。”
这老祖⺟也太年轻了吧?明明五十好几的人了,看上去就跟三十多岁似的,她的驻颜术还真是不赖。
“恩,坐吧。”
甜月一向不喜欢太严肃的人,比如这位老祖⺟,就给她带来一阵庒抑感,毕竟除了有个正当的⾝份和一点血缘外,她连见都没见过这位术家的老祖⺟,更别提有什么感情了。
看她坐下,老祖⺟点点头,道:“甜月啊,老祖⺟在这里先跟你说些话,可能你不爱听,但老祖⺟还是希望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自己是玄木教的人,不要做出对不起玄木山的事啊!”甜月被她讲得一头雾水,老祖⺟笑了笑,又道:“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但将来…不管怎么样,术家都是你的亲人,我们是站在一起的。记得了没?”
“恩。”甜月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听老祖⺟这么讲,她对自己应该是没恶意的。
“好了,去祭拜一下你的爷爷吧,他寂寞了好久了。”老祖⺟起⾝,带甜月出了屋,往山里更深处走去。
原来术河三就葬在这里,之前甜月可是一点都不知情,也是,对这种事她向来不关心,就算术咬金和她说了她第二天早忘了。
“就是这儿了,磕几个头吧。”老祖⺟的⾝体很健朗,或许是常常走山路成了习惯,丝毫不见疲,也不需甜月搀扶。
磕头?甜月有些郁闷,打她记事以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还没给人下过跪呢。前世的时候习俗早已被摒弃,父⺟也都是开明人,过传统节曰的时候也不做祭祀活动。转世后就更不用说了,玄木山的大姐小,谁敢让她下跪?苏菲是有教训过她,但告到术咬金那里他却没任何反应,只说了句“由了她”便把她给打发了。
磕就磕呗。
男儿膝下有⻩金,女儿膝下什么都没有,怕啥!
甜月硬着头皮跪了下来,磕三个响头。大清早的,⾼大的树木又挡住了大多数的阳光,林子里凉得很,腿两刚触到地一股寒意就从腿上直往心里冲。甜月不由出了一⾝鸡皮。
抬起头来,看到墓碑上刻着一些字。
“兄长术河三之墓,××年,妹,术小花留。”
果然是叫术小花呀…难道说术家人都是长相脫俗,名字超俗的人物?
爷爷是帅哥,但现在还不是一堆白骨了?再帅也看不出来哇…甜月如是想着,却见墓前的火苗无风自动地摇晃起来,吓得她赶紧收起心神不敢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