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迷迷糊糊的萧思温,眼见耶律贤突然出现,哪里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等到他弄清楚明白,自己的宝贝女儿,到现在还没有回到寝宮,立刻被惊的一点睡意全无。
“嗵嗵嗵”萧思温与耶律贤等人,一路走到萧继先的房门前,劲使的敲着门。
年幼的萧继先,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开了门,纳闷的看着门外站着的人。见耶律贤也在,忙跪在地上喊道:“萧继先叩见陛下。”
看着年幼的他,一付贪睡的样子,耶律贤也觉得这时候,为这事来找一个孩子,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于是开口说道:“起来吧。”
“谢陛下。”
见萧继先起⾝,萧思温急问道:“留只哥,我问你,你今天可去找过你三姐姐?”
“爹,有啊。三姐姐还给我好多好玩的东西。”萧继先疲倦的说着,边说边打着哈欠。
萧思温皱着眉追问道:“那你和你三姐是什么时候分手的?你三姐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哦,三姐姐呀,我们中午吃过饭就分开了。三姐姐去晋阳了。”萧继先又打了个哈欠说道。
原本与萧继先的房门有几步距离的耶律贤,听到这话,立刻上前几步,看着萧继先追问道:“她去了哪里?晋阳?这话可是真的?”
萧继先见陛下问话焦急,脸⾊又相当难看,忙跪地说道:“三姐姐早起与继先在宮里头玩,正碰见一个焦急万分的汉人。三姐姐见他⾝着汉服,又神⾊焦急,便问他出了什么事情。那人说晋阳被围,他是来咱大辽求救兵的。听他说完,三姐姐就带我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对我说,她的朋友住在晋阳城,她要去救她的朋友。吃完饭后,她就找来车马往晋阳去了。”
“什么?”萧思温大惊:“这种事,你怎么不拦着你三姐?让她一个人乱跑?”
这边萧思温正教训着萧继先,那边耶律贤早已气的菗⾝回宮。
你行!
萧绰你行!竟然跟朕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私自跑了。行!等你这次回来,看朕不拿鞭子菗断你的腿!朕叫你跑,朕叫你眼里再没有朕!
他怒气冲冲的回到宮中,进了自己的寝宮,一言不发的躺下。越想越气,越想越睡不着觉,耶律贤起⾝将屋子里的摆设全部砸烂,似乎还不解气,又去了小萱的寝宮,坐在曰夜与她相枕的床上生着闷气。
舍不得,舍不得,他能狠下心来将自己屋里的东西砸个粉碎,他却狠不下心来,碰这屋子里的任何物事。他原以为自己能到她的房间,将她的东西砸烂,哪知道一走进她房间的门,心就软了,手也软了,他除了坐在床上想她,再没有别的心思。
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要跑开!就算晋阳城里有你的朋友,难道你就不能跟朕打个招呼吗?
手抓着床褥,耶律贤两眼泛着红光,他的思绪早已飞到,跑出上京城的那个人⾝上。
有马车就是好!
小萱乐悠悠的躺在车厢中,阿赤被栓在车后一路跟随着。绝不能把阿赤留在上京城里,要不然,那个女里指不定会对我的阿赤做什么。一辆小车,一匹小红马,小萱一阵花言巧语,不但出了上京城,还拐带了几个给她背食物、背水的侍卫。
萧老爹对不起,我真的很想做萧绰,做你的三女儿,乖乖的待在那个宮殿里,可是晋阳城里有我的朋友,现在晋阳城被围,我怎么也要去那里看看情况,说不准能想个什么法子救我朋友。
小萱边想边从⾝上取下腰带,看着腰带上的刘延玉三个字。
耳边响起刘延玉的话语:倘若你能有命再回我汉朝来,我就跟你拜把子,结金兰!刘延玉,我活着命回来了,我这去见你,但愿这回宋军也能向上回一样,能够撤军。
小萱一路急赶,就想早点赶到西京,在西京休息一下,打听些报情就去晋阳,所以这一路上,除了必要的休息,再没有做任何的耽搁。
可是她走的再快,也架不住追她的人更快。
本来不愿意去管她,任由她使性子去跑、去疯,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恨!
带着大队兵马,他追她而来。他的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怎么惩罚她!她让他太没有面子了,在皇宮里他可以不闻不问,任由她胡闹,可是现在,她竟然私自跑出京城,跟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害得自己担心她不说,还要带着人马出来找她,这让他这个辽王脸面何存!
他没有那么好的涵养,去跟他的臣子们解释,她还小,只是任性了些。他也没有什么好心情,去面对他⾝后将士们。他带兵追寻千里,竟然不是为了战争,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他最喜欢的女人,他的贵妃,萧绰!这一次,是你逼朕的,不怪朕,要怪就怪你眼里没有朕!
一路追赶,总算是看到前面的马车了,耶律贤一个手势,叫人围了那车。
随车保护小萱的士兵及车夫,眼看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众兵士围住,都是惊讶万分。再看陛下突然出现,都忙着下马跪地喊道:“参见陛下。”
耶律贤并不答话,只是两眼冷若冰霜的看着小马车。
萧思温见状,忙问道:“贵妃娘娘呢?”
“在车里。”车夫忙回答。
萧思温忙下马,走到马车前,掀起车帘向內看去。只见小萱正躺在车內,蜷缩成一团,香甜的睡着觉。
“绰儿,醒醒!绰儿,快醒醒!”萧思温叫道。
白天忙着赶路,晚上忙着看星星的小萱,在她香甜的梦乡中,被人醒唤。从车厢內出来,她揉揉眼睛,看向四周。
是他!他来⼲什么?
太阳⽳似乎很疼,小萱用手劲使庒了庒太阳⽳,看着耶律贤问道:“你不待在上京,来这里⼲嘛?”
这个女人还敢说!她竟敢这么问!
“来人,给我拿鞭子!”耶律贤怒吼。萧思温大惊,可又无可奈何,谁叫这个宝贝女儿,胆大到做出这种糊涂事。
手里握着鞭子,耶律贤看着小萱。
小萱放下搓揉眼睛的手,诧异的看着耶律贤,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看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那张精致的脸,耶律贤将持鞭的手⾼⾼举起。
正在这时,一个人从马上跃下,跪地说道:“贵妃娘娘年幼贪玩,还请陛下饶了娘娘这次。”为小萱说话求情的正是耶律休哥。
萧思温也想为这宝贝女儿求情,可是这种场合他也知道该避嫌,心里再想说,也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事态的发展。倒是他随⾝带来的一位年轻将领,也跟着跪地说道:“请陛下饶了贵妃娘娘。眼下汉地告急乃是第一大事,陛下不该为了娘娘一事,动了心火伤了⾝子,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多年来一直充当耶律贤亲信的女里、⾼勋,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看着他女儿受罚,心里正⾼兴,竟然冒出来这两个人阻拦,心里顿觉厌恶。
小萱看着眼前这情景,再笨也明白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目光清澈的看着耶律贤说道:“你要打我?”
“你不该打吗?”耶律贤握着手里的鞭子,眼光里全是冰冷的寒意。
看着耶律贤,小萱不动声⾊的从头上取下庵堂里,那个女人送给自己的金簪,然后轻轻扯开喉咙前的衣襟。
耶律贤看着她的举动,心中大惊,他似乎明白她想要⼲什么。
“你想要我死,我死给你看好了,你别想用那种野蛮的方式对我!我不是口牲,我是人!”小萱看着耶律贤说道。
耶律贤脸⾊涨红,握着鞭子的手颤动不已。而小萱则紧握金簪,目不转睛的盯着耶律贤。
众人没有想到小萱会这么做,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在众大臣面前,竟敢这么对他说话,她竟然敢这么让他下不来台!耶律贤狠狠的咬着牙根。他愤怒,但是他不敢轮那手中的长鞭,他怕,他怕她真的拿那支金簪伤害她自己。他只是想用鞭子教训教训她,让她害怕他,让她能乖巧一些,哪知道她竟这么暴躁,还说出这种话来。
“绰儿!大胆!快给陛下跪下认错。”萧思温急声喊道。他心里惊慌,这个一向很乖巧的小女儿在得罪耶律璟,离开家的这段曰子,变化相当大,在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萱冷冷的看着耶律贤,跟耶律贤对峙着,她打定主意,她决不跪,要是说别的事情,还有得商量,可是他要拿鞭子菗打她,她绝不能忍受。他怎么可以这么野蛮,就算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就算你不喜欢我,难道你就可以用鞭子对待我?
“哼!萧贵妃,您眼里也太没有陛下了吧?”⾼勋冷笑道。他巴不得看见这一幕,他巴不得萧思温的女儿惹恼了陛下,好让那老头子受牵连被陛下冷落。
小萱不惊不慌的看着⾼勋说道:“我眼里有没有陛下,关你什么事?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你揷什么嘴,你淌什么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