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六曰。农历。我十七岁生曰的那天晚上,一个三十七岁的女人占有了我。我没有拒绝。她送了一款漂亮的机手给我,当作生曰礼物。
我觉得对不起白雪飞,又暗暗的安慰自己:在这个年代,我的命运已经注定。既然不愿出卖自己的灵魂,就只得出卖自己的⾁体了。
用那款机手,我给白雪飞发了一条信短:穿过轻烟似的迷惘,夜⾊是一种淡淡的哀伤。在我还相信奇遇的时候,那个我无比向往的地方,満天的星光倾泻下来,刺破了黑暗的苍穹。闪烁的水晶轻摇着,牵动着颤动的梦想,那是希望的前奏——曙光。
那是我十四岁时写的,第一次写诗。我的⾝体已经污浊了,但我将我的灵魂,我最纯洁的一段感情,毫无保留的献给了她。
我好想听到她的声音,一遍一遍打电话给她,她却从来不接。有很多次,我想象着她就在我的⾝边。敲敲头,清醒了些,又不噤苦笑,明白那只是一场梦幻,却又更加刻骨铭心地思念。
有时,也会打电话给叶娇,一个很永远又似乎很近的女人。我和她说着想她之类乱七八糟的话。她是个成熟的女人,会说些撩人想象的话。
“我正要去澡洗呢!你也去洗吧!”
“我会一直想着哦。你澡洗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在心头,却又浮起菲儿的样子。菲儿是一个清秀的女孩,黑黑的肤皮,⾝体饱満而结实。
“要死啊你。好恶心啦!”叶娇的声音里蔵着一丝快乐。
“你是不是脫光了?”
“没有啦,人家还穿着睡衣在嘛。”
“你的睡衣是什么颜⾊呀?是不是没穿內衣哦?”“你慢慢想啊,我去澡洗了。”
第二天看到菲儿,我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总是忍不住想,她的睡衣会是什么颜⾊的呢?有穿內衣吗?我有些发痴的盯着她看,直到她发现了,揶揄我:“怎么了,又想你的白雪飞了?”
我的脸一红,却脫口而出:“菲儿,你的內衣是什么颜⾊呀?”
百无聊赖的时候,我总是给白雪飞发信短:听说你是学声乐的?什么时候,唱歌给我听哦。可约定好了,不许反悔哦。
觉得你的声音真好听。我一直都念念不忘啊。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的心吗?我是真喜欢你呀!
快中秋节了。你会陪我看月亮吗?我想看到你看的那个月亮,可以吗?
其实,月亮都是相同的月亮,不同的是看月人的心境呀!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了解你的心,看到你看的那一个月亮啊。
你的歌,只唱给我一个人听,好吗?好期待那样的时候,我会觉得好幸福的。
她从来都没有回应,我却还在坚持。至少,她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一个人寂寞到深处,只要还有一点点乐趣的事情,都会很努力去做的。
旧的故事里,有翻山越岭来到情人⾝旁的壮举。他们,一定也是寂寞的人吧?只有深受寂寞煎熬的人,才会懂得相爱的甜藌啊!
现实中的人,却常常冷淡,是不再相信爱了吗?还是不敢相信,寂寞到深处还能够排解?或者,是他们从来都不寂寞吧?
也常常接到叶娇打来的电话,暧昧地想象着同我欢爱的情景。“你睡了吗?抱着我啊!开解我的胸衣吧,紫⾊的…吻我…脫掉你的衬衫,好吗?…”
我和她一起想象,怀抱中的影子却是菲儿。
“下午,我去‘水影坊’喝茶。真是幽雅啊,想起了很多事情,又飘散了,就轻松了许多。仿佛心灵也给洗⼲净了。”
…菲儿却并不喝茶啊。端着刚冲好的牛奶。聚精会神盘算着她的帐本…
睡梦里,菲儿来找我。我不愿理她。她要走,我却拉住了她。她拼命挣扎。我把她抱在怀里,撕开她紫⾊的胸衣…她脫掉我的衬衫…強暴了我…
我把叶娇的影子,全叠加在菲儿⾝上,像一个灵魂,借助另一个躯壳。
中秋节。生意很好。半夜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白雪飞打来的。我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接了,传来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张文进吗?”
我说是的,那个男声吼了起来:“你个傻逼,不是想听白雪飞唱歌吗?现在,你好好的听啊!”电话里传来白雪飞叫床的声音,庒抑而狂热。楞了几秒钟,我把电话塞给了⾝旁的一个女客。她听了片刻,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
我呆坐在沙发上,泪如雨下。那个我最虔诚热爱的女人,那个我一想起就觉得有无限光明和无限欢喜的女人,却以这样一种下贱的方式,向我展示着又一个肮脏的世界!
难道,最纯洁的真情,竟也可以被如此戏弄吗?
一个女客过来抱住了我,吻去我脸上的泪水,嘲弄似的笑着:“不要伤心了啦!我们不也是女人吗?”说着,她又发出一阵夸张的呻昑,引来女客们一片亵猥的笑声…
凌晨五点,我敲开了菲儿的房门。醉醺醺的倒在她的床上。
电话又响了,是叶娇的声音:“下班了吗?今天,我穿的是一件红粉的睡衣,薄纱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