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开始,夤永都会在晚上出现,他潜入雪如的房间度过每夜一。
可能是因为羿昕出远门不在的缘故,夤永更是肆无忌惮的夜夜到他“未婚妻”家拜访了!
今晚,也不例外,他又来了!
可惜,这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带给他的除了痛苦还是痛苦,即使他的⾝体已经毫无疑问的接受她,他的心仍是容不下她,将她摒除在外。
现在不管她对他是不是真心的,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奉懿旨迎娶她之后,他将永远没有机会再和韵柔格格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了。
一个有了妻室的人,怎么还能拥有大清的公主?更别说这个公主是太后和皇上最宠爱的一位。
雪如和韵柔这一招做得真绝,也的确让他不得不断了想要籍韵柔来达成自己为姐姐报仇的念头。
这让他怎么能不恨?教他怎么能不怪雪如?如果不是她、如果没有她,他根本不用放弃韵柔的。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放弃,因为雪如,都是因为她!
现在他已经不在乎她会不会怀了自己的小孩,一桩他不承认、被強迫的婚姻他都不想去在乎,哪还能在乎这么多?
雪如虚脫的躺在床上,还残留泪水。大眼看着夤永正在穿回他的服衣。
他要走了!一个月了,他每次与她存温结束,马上就会离开,没有一次例外的。
他的举动让她觉得自己和那些卖⾝的娼妓没什么两样,他只要她的⾝体,他的行为是这么告诉她的!
“请等一下!”她开口唤他,这是第一次。“我有事要跟你说。”
夤永停了下来,在她望渴的注视下,他缓缓转⾝面对她。
这也是第一次,他在床上以外的地方用正眼看她。
“什么事?”他简短的问。
雪如艰难的说:“是…我阿玛、额娘他们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都没有来拜访他们…”
文亲王和福晋虽然还是不能接受女儿要嫁给夤永的事实,但懿旨发布也一个月了,至今还见不到准女婿,让他们对夤永更加的不満。
如果不是雪儿和雪如拚命阻止的话,文亲王早就带著人马前去永郡王府,会会他这个不肖的女婿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夤永面无表情的问。
雪如心中一痛,夤永这事不关己的样子教人看了实在伤心。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不是吗?”她哀伤的看着他,说:“事已成定局,我知道你不愿意,不过事情已经不能挽回了!你不该把气出在我父⺟⾝上,他们也快成为你的双亲;于情于理,你难道不该以女婿的⾝份来见他们一面吗?”
“办不到!”
“你…”“我办不到!”夤永绝情的说。“我都不承认你了,怎么可能承认你的父⺟呢?”
雪如再也说不出话了!
四周静得出奇,在此刻,她仿佛可以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那是她的心,她的心碎了!
夤永依然面无表情,即使他的心在看到雪如失落的表情时有一瞬间莫名的痛楚,但是他的脸上仍是没有丝毫的怜惜。
他不会同情她的,这本来就是她自找的,是她要自作践,他可没有求她来承受他不留情的对待。
他不可能同情她,不可能的!
“你不用心急成这样,反正我会听从懿旨在三个月之內娶你进门,这样你该満意了吧?”
夤永说完话就走了,就算看到雪如乞求的泪眼,他的动作依然迅速。
雪如脚一软,往地上滑去。她抱住头,任泪水奔流在脸上。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做错了什么?难道她爱上他也有错吗?
以后该怎么办?如果夤永要一辈子仇视她,永不接受她的爱,那她还能继续爱著他吗?
“天哪,谁来救救我吧…”
她一边哭,一边对自己说:“雪如,你要怎么办?你该怎么做才对呀?”
雪如根本无法可想,能让自己从这份痛苦解脫的只有一个办法,可是,她是不会去做的。
这个办法就是去拜托韵柔,看她能不能说服太后收回懿旨。
也许这个方法可行,但是雪如却不愿意去做。
她实在不想再把韵柔拖下水,韵柔是无辜的,要是因为这样,让她受到夤永的伤害的话,她就太对不起韵柔了。
曰子一天天过去,白天她要应付自己的双亲,晚上她要用⾝体取悦夤永;在双重的庒力下,她的⾝体终于不堪负荷,倒下来了!
在黑暗中,她不知道自己⾝在何处,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当她的双眼重新看到光明,映入眼帘的还有她的家人们。
“雪如,我的乖女儿啊,你总算是醒了!”福晋伏在雪如⾝上,抱著她哭道。
“额娘,你怎么哭了?”说话的同时,雪如才知道自己的声音竟然变得这么沙哑;不只是声音变了,她整个人居然没了力气,就连抬起手也觉得困难。
“雪如,你知道自己晕倒了吗?”福晋担忧的看着她说:“你这一晕就是一天夜一,额娘整夜为你守在这里,担心得没有觉睡也没有吃饭呢,”
“我晕倒了?”雪如不记得了,对自己晕倒一事她完全没有印象。
“额娘,别哭了!雪如她不是好好的吗?”伊雪儿抚著福晋的背柔声的说。
“是啊,我哭个什么劲呢?”福晋擦擦脸上的泪,疼惜的看着女儿消瘦不少的脸蛋。
“雪如,你一定饿了吧!额娘去帮你…”“她什么都不必吃!”这威严的声音是离雪如最远的文亲王嘴里发出来的。
“阿玛?”雪如这才看到阿玛,同时发现他的脸⾊好难看,看起来很吓人!
“你这个不肖女!”文亲王推开阻止他的福晋和伊雪儿,他抓住雪如的前襟,硬是将她从床上抓下来。
“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一个闺女竟然会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雪如震惊的看着阿玛,此刻她的脑中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天,她居然孕怀了?怎么会?
她该怎么办才好?
“王爷,有话好好说,她的⾝体还没好哪!”福晋扑过来想救女儿,可是她连她的服衣都碰不到,就被推得老远。
“额娘──”伊雪儿冲过来扶住福晋。“阿玛请息怒,雪如她还病著,她承受不起的。”她焦灼的为雪如求情。
“哼!”文亲王根本就听不下任何人的话,他紧紧揪著雪如的服衣,对她又摇又吼的:“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有胆子做没胆子说吗?那个人是谁?你怀的是谁的孽种?”
雪如的脸痛苦的扭曲著,她闭上眼睛,小嘴闭得死紧。
“你不说?”文亲王看雪如不说话,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他扬起手劈头就往雪如的脸上挥落。
完全没有闪避的雪如被这重重的一掌打倒在地,从头到尾她都只是默默承受,没有出声。
“王爷!”
“阿玛!”
文亲王这一掌把福晋和伊雪儿都吓坏了!
福晋冲过来抱住雪如,用⾝体护住她;伊雪儿则是咚的一声跪在文亲王跟前。
“阿玛请息怒啊!”伊雪儿含泪乞求文亲王。
“天啊…”福晋托起雪如的脸,看到她嘴角流血,她紧拥女儿入怀,然后回头对文亲王哭叫:“瞧你⼲的好事,你要打死她,就先打死我好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惯著她?”文亲王怒不可遏的骂道:“养子不教父之过啊!她还没嫁人呢,就有了孩子,你教她以后怎么做人?要我这张老脸往哪摆啊?”
福晋幽怨的看文亲王一眼,再看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雪如。“雪如,告诉我们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别怕,天塌下来有我跟你阿玛给你顶著;你说,我们会为你作主的!”
雪如感激的看看额娘,她头摇“额娘,对不起,我不能说!”
“你不能说?”文亲王爆发的大喊。“你不是不敢说,而是不能说!你给我说,是不是那个永郡王⼲的好事?”
雪如坚定的看向父亲,用力地说:“不是他,不是!”她死都不能说是夤永,为了保护他,她自己会变成怎样都没关系。
雪如的答案让他们三人都无比的吃惊,因为他们都猜一定是夤永没错,因为除了夤永有这个可能,一向洁⾝自爱的雪如⾝边并没有要好的异性呀!
“不是他?那是谁?”文亲王厉声的问。
雪如把嘴唇咬得死紧,她就是不说话。
“好,你不说是吗?”文亲王没有办法原谅这样的女儿,是她逼他这么做的。
“你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种女儿!看你要去哪里都随便你,就找你未来的夫婿收留你吧,我这里容不下你了!”
雪如脸⾊苍白的听完文亲王说的话,这个时候,她还是无话可说。
不管福晋和伊雪儿怎么劝,雪如就是不肯说出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雪如是这样的倔強,文亲王也不肯让步,所以雪如被赶出文亲王府已成了定局。
当天,福晋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伤心过度卧病在床,所以为雪如送行的只有伊雪儿一人。“雪如,你的病刚好,小心不要再生病了。”在文亲王府的大门外,伊雪儿叮咛雪如。
“雪儿,这个我知道。”雪如很努力的挤出笑容。“阿玛、额娘就交给你照顾了,你自己要保重。”
“雪如…”伊雪儿受不了了,她流著泪哑声的说:“为什么你非走不可呢?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你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告诉我们那个人是谁?雪如,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真的忍心离开我们吗?羿昕呢?你要他回来见不到你吗?你要让疼爱你的大哥伤心吗?”
热浪冲进雪如的眼中,她強忍著欲哭的冲动,低声的说:“雪儿,我知道我对不起大家,你不谅解我没关系,也许我这么做在你们看来是不值得,可是对我来说,那个人比我自己还重要,就算他对我…不管他是如何看待我的,我都不会后悔为他这么做的。”
“雪如!”伊雪儿一把抱住她,伤心的哭诉:“我不是不谅解你,我只是不想看你受苦,我希望你得到幸福啊!”雪如用力的抱一下伊雪儿,她笑中带泪的说:“我会让自己幸福的,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伊雪儿哭著默默的看着她,然后点点头。“我相信你,你可不能骗我哦!”“嗯,绝不骗你!”雪如笑着说,两个人又抱在一起。
雪如闭上眼睛,在心里面对伊雪儿说出实话。
雪儿,请你原谅我欺骗了你,我不是存心要欺骗你的,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得到幸福啊!
永郡王府。
夤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雪如,他首度对自己承认,在这一刻他对她有说不出的心疼和怜惜。
才几天不见,她居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瘦了,本来就尖巧的下巴变得更尖了,双颊上的⾁也不见了;最惨的是她那双灵活的大眼也失去往曰的光彩,不再美丽,有的只有浓浓的哀愁和忧虑。
这几天他夜探文亲王府时,看到比往曰多一倍的卫兵守在所有的出入口,他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某不想节外生枝,所以他没有冒险像往常一样潜进雪如的房间。
“贵府这几天似乎发生了大事,是吗?”他问雪如。
雪如茫然的看他一眼“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我担心?”夤永笑笑,他是在笑雪如为什么老是这么天真?他担心什么?他只是因为这样不能和她存温,觉得⿇烦罢了!
“对了,你来做什么?”夤永看着雪如,还有搁在她⾝后的、看起来像是装了许多东西的大包袱。
“我…我阿玛不谅解我,家里已经容不下我了,我无处可去,只能来找你!”雪如避重就轻的说。
“是因为我的缘故?”夤永对雪如说的话半信半疑,他不太相信自己这么有本事,能让雪如和她的家人失和。
“一半是你,一半是我!”雪如垂著长长的睫⽑,轻声的说:“我是个不孝女儿,我阿玛他一直不能谅解我喜欢上你,再加上我不让他与你见面,所以…”
“所以你就离家出走?”
雪如头摇。“不,我是被赶出来的。”
夤永深深地看着她。
如果雪如不是低著头,她一定会看到夤永盛満柔情的眼睛。
夤永的心纠成一团,他真的被眼前的女人感动了!
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当他想到自己的计划是被她给破坏,对她的所有怜惜之情马上就被仇恨所取代。
他不该同情她的,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想博取他的同情,等下辈子吧!
“你想要我收留你?”他扬眉睇她一眼。
雪如抬头直视他。“我是你未来的妻子,你有这个责任不是吗?”她说得理所当然,不过她还是羞红了脸。
真是不要脸啊!夤永冷冷瞅著她看,这个女人摆明了吃定他是吧?
“当然,你可以住下!”他笑着说。
“谢谢!”
“不用谢我!”夤永肆无忌惮的直视她的胸脯。“我会尽我的责任的,不过在我履行我的责任之前,你对自己的责任也该有所行动吧!”
“你的意思是…”
当夤永进去一半时,暂时不被感快俘虏的雪如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的腹中有著一个小生命啊!
“不要!”她动扭⾝体想要从他的⾝边逃离。“不可以的,我们现在不可这样做…”
夤永总是放任自己的情欲,从不温柔的对待她。她受伤是无所谓,可是她不能害腹中的小生命因为这种行为而受到伤害。
“你在说什么啊?”夤永见她忽然拒绝自己,嘴巴又说著自己听不懂的话,他⾼张的情欲一下子冷却不少。
不过他可不会因此放过她。她愈是不要,他就愈想要她。她没有资格来决定他要不要。
“不可以呀!”
雪如好不容易撑起上半⾝挣扎到了床边,夤永却抓住她的脚踝,用力地拉她回来。
“你给我乖乖的不要动!”夤永动气的说。
“不可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