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今天有热闹可看了。”小圆看着报纸,⾼兴地叫着。
“什么热闹?”楚榆贴近小圆去看她手上的报纸。
他们昨晚夜宿在“亚大都大饭店”沿路上这么玩下来,累得他们洗完澡后,立即倒头就睡。
除了苏花公路上的风景奇美外,他们还绕到“太鲁阁布洛湾游憩区”因为楚榆对于游憩区內的泰雅族文化特别感趣兴。
傍晚小圆还带他们去吃闻名全省的“液香扁食”扁食的外皮是用手工擀匀,细薄柔嫰,咀嚼起来新鲜可口,因曾受某位名人喜爱而闻名,店內更有照片为证,楚榆一吃,果然名不虚传,还一口气吃了两碗。
在回饭店休息前,他们还到南滨公园逛商店许久,这一天下来,楚榆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散了。休息了一整晚后,精神也恢复了,一听到有热闹可看整个人都奋兴了起来。
“今天在玉里有庙会。”小圆奋兴地道。
“庙会?有什么特别的?”楚榆不解地问。
“今年的庙会还有‘寒单爷’,他们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出来表演了,反而是东部‘寒单爷’的名声都快赶过他们。”小圆用敬畏的语气道。
“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庙会不就是神轿、花车,还有什么七爷,或是八家将的,‘寒单爷’特别在哪里?”
“他们让人拿鞭炮故意往他们⾝上丢,而且只用扇子保护脸部而已。”小圆奋兴地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拿鞭炮往他们的⾝上丢?只用扇子保护?”楚榆不可思议地问。
“是人家办喜事的那种长鞭炮喔!还不是拜拜用的短鞭炮。”小圆特地強调着。
“真的是这样?”楚榆小声地问。
“今天晚上你看了就知道。”小圆很有把握地说“我差点都忘了!”
“忘了?”楚榆收起报纸,打算到餐厅和昕岳会合用早餐。
“寒单爷的一些成员,有的因兵役问题去当兵,而他们的头头好像…好像是昅毒吧!被抓去关了一段时间,才刚被放出来。”小圆边走边回答。
“所以刚刚的标题才会写着‘寒单爷再战风云’,是吗?”楚榆站在餐厅门口,就看到昕岳正在向她们招手。
“老板在那里!等你和老板看过后,保证你们终⾝不忘!”
小圆的这句话,正好是走近餐桌时说的,看到昕岳疑问地望向她们,楚榆只是不在意的挥挥手,心中则在幻想到底“寒单爷”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又和昨天一样,沿路只要有好玩的地方一定会停下来游览,当他们到小圆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
“妈,爸,我带朋友回来啦。”小圆一进家门即快乐地⾼喊。
“你这孩子,出门就像是丢掉一样,也不知道该时常打电话回家!”小圆的⺟亲由內走出,嘴里唠叨地念着,脸上却是布満笑。
“回家不就等于让你捡到一样!便宜你啦!”小圆一手搭在⺟亲的肩上撒娇地道。
“你呀!没大没小的,也不怕你朋友看笑话,以后谁敢跟你作朋友,吓都吓跑了。”
“才不会呢!否则他们怎么会跟我一起回来。”小圆俏皮地朝他们眨眨眼。
“我看是被骗的!”小圆的⺟亲口中虽这么说,眼中却充満了慈爱。
楚榆着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知道世界上除了冷昕岳的双亲以外,也有子女可以和父⺟相处的如此融洽,她还以为昕岳的双亲是例外呢!
“伯⺟你好!”楚榆和昕岳同声问候。
“你们好!看我糊涂的,只顾和小圆说话。怠慢!”小圆的⺟亲热诚的招待着他们。
“你们⺟女这么久没见面,当然得先聊上几句才行,而且,看你们像姐妹一样,真让人羡慕。”楚榆发自肺腑地说。
“让你见笑了啦!家教不好,还请你们多包涵。”小圆的⺟亲谦虚地说。
“周淑圆!”门外有人喊着小圆的名字。
“老板,你们先坐一下,我去看看是谁在叫我!”小圆说着立即往大门跑去。
“这孩子,每次回来马上就有同学来找她。”小圆的⺟亲有些埋怨地道。
“小圆的人缘好嘛!”楚榆笑着说“在公司,她也很受同事的欢迎。”
“她呀!从小就没心机,也不会跟人家斤斤计较,所以才会有人喜欢跟她交朋友。”小圆的⺟亲含蓄地笑着“刚刚听小圆叫你们老板,你们…”
“就是老板嘛!”小圆刚踏进客厅,马上接着说“我的薪水就是他们发的!
“小圆受到你偿照顾太多了,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小圆的⺟亲坐在椅子上,仍弯腰九十度表示感谢。
“哪里!哪里!”昕岳立即回礼。
“伯⺟太喜气了。”楚榆不自在地说。
“当初她要上T市时,我就怕她会学坏,也怕她会受骗上当。还好她遇见你们,不但有一份正当职业,还提供食宿,这样我也不怕她吃不好,或是住的地方出入分子太杂。”
“这也算是有缘啊!”楚榆笑着道“虽然我们那时在招考人员,可是若小圆不来应征,我们也不可能会认识她,给她这份工作呀!
“所以是一半一半嘛!”小圆有些得意地说“再说,我也很乖呀,工作也认真。”
“这倒是真的,还是伯⺟教女有方,小圆是一个让人很放心的女孩。”昕岳点头附和着,这些话由他说出来更具说服力。
小圆的⺟亲听了这些话后,⾼兴的笑着都合不拢嘴。
“我看就叫小圆陪你们坐一下聊聊,坐这么久的车也累了。我去准备一些吃的东西,晚上正好加菜。”小圆的⺟亲⾼兴地往厨房走去。
“小圆你真幸福。”楚榆羡慕地道。
“以前班上有同学来我们家,他们都会这么说。”小圆有些得意地道。
“怎么没有看到伯父?”昕岳好奇地问。
“八成在老人馆下棋、喝茶。”小圆猜测着“听我妈说,老人馆每星期还举办卡拉OK比赛呢?里面还有桌球、撞球等设备,难怪我爸乐不思蜀。”
“这里的空气这么好,老人馆的成员一定相当多。”楚榆猜测道。
“大概吧,对了!”小圆想起刚刚同学找她所为何事“我同学刚刚告诉我,今晚七点,庙会阵头会从关帝庙出发,绕玉里镇的街道一圈。”
“很热闹?”昕岳问道。
“当然,老板今晚你看了,包准你吓一跳,而且还会喜欢上它。”小圆十分有把握地道。
晚上,才吃过晚餐,小圆立即拉着昕岳与楚榆往外走。
“快一点,我们不用开车,走路就到了。”小圆带着他们走,不到五分钟就停在一处圆环。
这时已有一些神轿经过,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等一下,他们都会经过这里,再由这里回关帝庙。”小圆主动为昕岳和楚榆介绍,俨然一副行家的样子。
‘小圆,为什么抬神轿的人,都要上下或是左右摇动呢?”楚榆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小圆看庙会里的活动已有许多年,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哇!人愈来愈多了。”楚榆发现到人嘲愈来愈拥挤。
昕岳则站在她们⾝后保护她们,以防有人乘机吃豆腐或偷钱包。
楚榆和昕岳都抱持着有趣的心情来观看这一切,小圆看到同学所以离开了一会儿,他们则在原地继续观赏,以免小圆回来找不到他们。
当小圆从同学那闲聊回来时,昕岳好奇地问。“每一年都这么热闹吗?”
“这活动停了几年,因为有一次行游,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吧!”小圆是不敢肯定的说“听说有个人在行游时热死了,反正就是曾经死过一个人,所以停了好几年。”
“行游不是都在晚上吗?怎么还会有人热死?”楚榆不解地问。
“其实他们早上已经行游过了,只不过是绕整个玉里镇,而不是像现在只绕这镇中心的街道,玉里镇人口是不多,不过幅员可相当广呢!”小圆立即解释。
“真有这么好看吗?人这么多!”楚榆注意到每个人脸上愈来愈奋兴的表情。
“你们看!那一卷一卷的圆柱,都是鞭炮耶!”小圆指指地上,才回答说:“记得小时候,我和同学来看热闹,我爸爸规定九点以前要回家。结果,小孩子玩心重,哪会乖乖的九点就回家。”
“结果,一定是被你爸找到,超过时间带回家啦!”昕岳猜道。
“也对,也不对。”小圆狡黠地回答,不等他们问自动解说:“我爸爸是找到我和我同学,结果太好看了,我爸爸也留在那里陪我们。我妈妈在家,左等右等看不到我们回家,也出来找我们。当然也找到了我们,只不过我们全家全留下来继续看,直到结束才一起回家。你们说,若是不好看,不昅引人,怎么会这样,当然啦!乡下没什么消遣活动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我看还好嘛!刚刚沿路走来,还有好几家卡拉OK!”楚榆道。
“是没错,不过并不适合所有的年龄层,玉里镇只有一家电影院,一家最近才新开张的保龄球馆,听说消费还贵,一局要九十元耶!”小圆似乎有些埋怨地说。
“是我太久没打保龄球,还是现在涨价了?我记得以前我打时,一局才二十、三十元而已。”昕岳不可思议地道。
“是因为只有一家,没有竞争庒力,价钱当然就随他们订了。”小圆不服气地说。
“还好,你们这里的自然风景很美,也可以多一些去处!”楚榆羡慕地说。
“楚姐,如果你也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居民,再美、再好的风景名胜,也都看得⿇木,不会心动了。”小圆皱皱鼻子说。
“该说你是⾝在福中不知福呢?还是该点头称是呢?”楚榆促狭地说着。
“都可以啦!”小圆不好意思地回答。
“看来你真的是太久没回来了,同学一见到你,都舍不得放你回来!。昕岳问道。
“没有啦!刚刚去那么久是因为我同学一直在问我T市的情形,还有工作的性质。”小圆无奈地道。
“她没去过T市吗?”楚榆好奇地问“我看她的穿着打扮并不落伍。”
“她有眼睛会看呀!而且她也満注意现在流行些什么。只是,她⾼中毕业后,就留在玉里帮她姑姑着店,她姑姑开了一家泡沫红茶。”小圆轻叹道“她羡慕我能到T市工作,还说,她大概一辈子要老死在这里。”
“留在家乡真有这么委屈吗?”昕岳有时实在弄不懂年轻朋友的想法。
“其实也没那么糟,只不过年轻人总希望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多尝试一些新鲜的事物。”楚榆以过来人的⾝份道。
一旁的小圆连忙点头附和,这也是她会上T市找工作的原因之一。
“当初你也因为这个原因,才去法国?”昕岳转头问楚榆,眼中则多了份了解。
“或许!”楚榆并未正面回答他。
“你们看,快要开始了,他们已经准备把鞭炮挂在竹竿上了。”小圆指着前方奋兴地叫道。
果然,一根根的竹竿上,缠満了一串串的鞭炮,方才行游的队伍,有些已转回这里,看来行游已经结束了。
他们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谈话暂时停止了。其实他们刚刚等于是用呐喊的方式在交谈,因为锣鼓喧天,还有花车播放的音乐,偶尔还加上几串鞭炮声,令人眼花撩乱的火光,及空气中浓厚的火药味。
约莫过半个小时,这个节目才算暂结束。
楚榆看手上的表,讶异时间居然过的如此之快“哇!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们居然站在这里足足看了四个钟头。”
“老板,楚姐,你们还要继续看,还是要休息了?”小圆兴致⾼昂地看着他们。
“我们想休息了,不过你可以继续玩啊!刚刚不是有人叫你?”昕岳笑道。
“可是…”小圆为难的不知如何抉择。
“我看你明天也不要急着上T市,后天再休息一天假。若不是为了我们,昨天你就回来啦。大后天你上晚班,这样还能多个半天假,你觉得怎么样?”昕岳建议道。
“不好啦!这样太⿇烦你了。”小圆推辞着。
“老板说的话,你敢不听?”楚榆用威胁的语气道。
“是!老板。”小圆只能接受他们的好意。
“好啦,你现在可以跟朋友去玩了,我跟楚榆认得走回去的路。”昕岳道。
“可是,我怕我爸、妈已经睡了,没人给你们开门,还是我陪你们回家好了。”小回不放心地道。
“今天晚上,我们不住你家了,今晚受到你们热情的招待,我和昕岳实在不好意思,若住在你家,只怕明天又要⿇烦你们。”楚榆客气地道。
“除非你们是嫌弃我家太过简陋,否则今晚一定要住我家!”小圆満脸的坚决。
“这…”楚榆为难地转头看昕岳。
“好吧!我们就听小圆的。”昕岳决定道。
“对嘛!这才给面子。”小圆终于露出満意的笑容“走吧!我先陪你们回家。”
一行人于是散步似地走回小圆的家,才刚到家就看到小圆的⺟亲正等着他们。
“你们回来啦!”小圆的⺟亲热情的打招呼。“伯⺟是特地在等我们吗?真不好意思,太打扰你们了。”昕岳満含歉意地说。
“你们太客气了!乡下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刚好今年有活动,否则连个热闹都看不到呢!”
“行游很精彩,所以我们看得都不想回来,都忘了时间了。”楚榆腼腆道。
“不打紧,我也有过这种经验。你们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我去准备很快就好了!”小圆的⺟亲热心地问。
“伯⺟,不用⿇烦了,晚餐的菜太丰富了,吃太饱到现在还没消化呢!”楚榆连忙拍拍肚子婉拒道。
“别跟我客气!”小圆的⺟亲有着乡下人的热忱,径自招呼着他们。
“真的不饿!”昕岳也连忙说着。
“那好吧!”小圆的⺟亲只得放弃。“喔!差点忘了,人老了,不中用了,连这么重要的事,差点都给忘了。”她自责地敲敲脑袋。
“妈!是什么重要的事啊?”小圆用手拉住⺟亲敲头的手。
“刚刚你有位同事,叫…小婕,说有事要找冷先生,很重要,要冷先生一定要回电话给她!”小圆的⺟亲又道“冷先生就是你的老板?”
“我是姓冷。”昕岳想想说:“很抱歉,伯⺟电话能不能借我一下。”
“可以!可以!”小圆的⺟亲指指放电话的位置道“我先去睡了,电话有需要,尽量打没关系!”
昕岳笑着表示谢谢,才拿起电话拨给小捷,约过了三分钟,他才结束这通电话。
“发生什么事?看你眉头皱成这个样了!”楚榆紧张地问。
“是啊!是不是餐厅出了什么事?”小圆也着急地问。
“没什么,不过我想,我和楚榆今晚还是先到东部过夜,明天再赶回T市!”昕岳沉稳地道。
“是不是发生什么严重的事?”小圆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傻丫头,别急,只是我一个朋友从国外回来,而他停留的时间有限,希望我尽快回去和他见个面。”昕岳把接近事实的真相说出“所以我想明天一早赶回T市,而我怕连续开上八个钟头的车太累,才会想今天夜宿东部,如此一来就可缩短明天的路程。
“那好吧!若真是如此,我也不能勉強留你们!”小圆惋惜地说。
“下次有机会,我和昕岳还可以再来嘛!”楚榆柔声地说。
“好!不可以⻩牛喔!”小圆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俩。
“一定!”昕岳保证地说“伯父、伯⺟那边就⿇烦你帮我们表达谢意,改天他们若上T市看你,换我们尽地主之宜。”
“好!我一定会告诉他们。”小圆送他们上车“开车要小心!
“知道!你就照我们刚刚所说,多玩一天再回去上班,知道吗?”楚榆摇下车窗叮咛着。
“是,老板!”小圆俏皮地笑道。
昕岳发动车子驶离小圆的家,回头望去,还可以看到她站在原地挥手道别。
“他们都好热情!”楚榆收回伸出窗外道别的手道“跟住在都市的人不同!”
“生活步调不同嘛。”昕岳淡淡地答。
“是谁从国外回来?”楚榆好奇地问。
“没什么重要的。”昕岳回避地答。
“可是…”
“只是借口,你不是不想再⿇烦小圆他们一家人嘛,所以我就找这个借口啦!
“不重要?那小婕会特地留话要你回电?”楚榆狐疑地问。
“小婕只知道对方是老板的朋友,而且,才刚回国,若你是小捷,你不紧张吗?”昕岳反问。
“当然会,小捷对你的朋友并不熟嘛!”楚榆这才释然。
“明天我们一路玩回去,今晚就住东部?”昕岳建议。
“可以啊!”楚榆无异议地说,眼神仿佛飘向远方。
“想什么?”昕岳见她似乎想得出神,关心地问。
“寒单爷!刚开始觉得好稀奇,因为从来没看过。”楚榆回想着方才庙会的情景。
“后来呢?”他有趣地问。
“很感动!”楚榆用感性的语调说。
“感动?为宗教仪式的奉献精神?”昕岳侧过脸不解地问,手上仍平衡地驾驶着车子。
“这也是其一,最主要是我觉得他们用这种方法证明自己、超越自己,让我很感动。”楚榆自嘲地说:“像我!你给我钱,要我坐上那个位子,我都不敢。”
“别说是你,我也不见得敢!”昕岳平心而论“纵使只是‘愚勇’,至少,他们找到一种可以证明给众人看,又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法子,令人敬佩。”昕岳也有感而发。
“你是特地来监视我的吗?”楚榆忽然毫无头绪地冒出一句。
“监视?”昕岳不解地问“你做了什么事情,需要我特别关照?”
“别装傻,你知道我的意思。”楚榆不満地问“你不是一直要我别逃避问题,没有任何事情比‘治疗’来的重要。”
“如果那真是我来的原因呢?”昕岳不逃避问题,反问道。
“我…我不知道!”楚榆怯怯地回答。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还以为我们会有一场争论或是指责呢!”昕岳提⾼音量地说。
“应该是有场争论?或是我该指责你吗?”楚榆被昕岳的态度弄糊涂了。
“问你的心,由你决定,而不是我!”昕岳直接答道“一般来说,人若提出问题,大部分自己都已经有答案了。”
“既然提出的问题,已经有答案,那又何必问人?又怎能叫问题?”楚榆不同意地反驳。
“人喜欢‘争辩’,就比方说走路,你一定不喜欢有人走在你面前,尤其是他挡住你的视线时。”昕岳简单的举例。
“不全安嘛!视线被挡住了,看不到前面,万一他一脚踩进坑洞中,稍一不慎自己不是也会跟着掉进去。”楚榆果真从善如流地和他“争辩”
“没错,但如果你今天是走在満是野草的地方呢?看不到出口,没有路标,根本没有所谓的路时,你会很⾼兴有人走在你前面!”昕岳一步步将她引入“陷阱”
“那是因为那个人知道路嘛!”楚榆不懂他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或许!或许是那个人知道路。”昕岳纠正道。
“好吧!或许那个人知道路!”楚榆勉強同意“但这段对话的重点在哪里?和我们刚刚所说的问题与答案有何关系?”
“走路时不习惯有人走在你面前,你告诉自己,是因为他妨碍你的视线,有碍全安。其实,你只是不喜欢有人妨碍到你的前进,而且也不希望走在你⾝后的人,误以为你在跟随前面那个人的脚步。
“但,今天若是在无人的深山,野草蔓长,你会希望有人走在前面为你开路。你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他知道路在哪里,万一走错了,你还能随时修正,但最主要你知道目的地在哪,所以错了,你马上知道。
“同样的,目的地就好比答案的本⾝,问题则是出发点,到达目的地的路有很多条,你既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走哪一条,又想比别人早一点到达。”
“所以就会有争辩?”楚榆终于了解昕岳的话“你的意思是说,我既想得到别人的帮助,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利用各种方法来混淆视听。”
“也可以这么说!”昕岳专心开车,让楚榆自己想一想。
楚榆看着他的侧脸,实在不想顺他的心意,偏偏脑中已经开始思考他刚刚所说的一切。
是吗?自己果真是如此吗?想得到他的帮助,又想证明自己并不如他所想的那么在意他,所以,才会答应和小圆一起来东部?
“可是,我又怎么会知道他会陪我来东部?”楚榆在心目自问。
但心中另一个声音马上回答道:“你是故意让他知道的,否则你明明可以安排休假,为何偏偏还跟他请假。”
“他是股东,而且餐厅行政上的事务,向来由他负责,自己要休三天假,当然得跟他说一声。”楚榆自我挣扎地争辩着。
“你也是股东啊!”心中另一个声音立即又提醒她“其实你只想证明,在他心中自己有多重要。”
“我是这样吗?是这样吗?”楚榆慌乱的不知该如何自处,她偏头看到他的侧脸,心中却涌起一股平和的感觉,慌乱则逐渐远离她的內心。
当楚榆在心中自问自答,矛盾而慌乱不已时,昕岳內心也正交替的自我辩论着。他外表看来似乎相当平静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惟一较不同的,大概是握住方向盘的手略为用力了些。
其实小婕的那通电话是告诉他,有人来餐厅找楚榆,表明是她的未婚夫,刚从法国回国。
小婕又说,那人口音虽有些奇怪,不过应是标准的T省人,因为他的语调相当流利。只不过,她不懂,认识楚榆两年来,从没听她提起过,所以急着打电话到东部。
昕岳知道小婕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大概是楚榆以前的第二任未婚夫。
“她会见他?还是逃避?”昕岳没有把握她会如何决定“该告诉她,让她有心理准备吗?还是不告诉她,以防她再一次逃避问题。”
“可是,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万-…”昕岳矛盾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对了!用假设!昕岳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比较好了。
“楚楚!你想过吗?如果你前几任的未婚夫回来了,你会怎么样?”昕岳试探地问。
“我没想过,我也不愿意想,那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楚榆直觉地回答。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不会呢!”昕岳不解地问。
楚榆轻叹一声,舒适的靠坐在椅背上。“第一位未婚夫,自认是大众情人,而且他是一名外国人,根本不可能为了我,追到T省,纵使追来,也不知道到哪里找我!”
“那第二任未婚夫呢?”昕岳的声音透露出一丝的紧张。
“同性恋又加上权威性的⺟亲,就算回国,想来找我,他的⺟亲也不会肯。再说,明知他是同性恋,你认为我会让自己再受一次伤害吗?”楚榆自嘲地反问。
“第三任呢?”昕岳稍微宽心地再问。
“他…他是最糟的一位。”楚榆忿忿地说。
“最糟?”昕岳不敢置信地问“这也是你一直不想谈论他的原因?”
“或许!”楚榆侧过头看他,随即又将目光移到前方的路上“他简直就是…就是千面人,他可以用多种面目和我相处。一下子是体贴人意的温柔男子,一下子又是跋扈強横的傲慢男子,当他⾼兴时,他能说上好几个钟头的甜言藌语哄我,可是,下一分钟他又霸道的让人受不了,偏偏他又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太爱我,所以才…”
“因为他的个性,才让你决定和他分手?”昕岳猜测地问。
“这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是…?”楚榆停顿下来,不知该不该继续说。
“最主要是什么?”他急切地追问。
“他…他…我发现他和一位年仅十四岁的小女孩,在车上做…那件事。”楚榆最后的那三个字,说的几乎是小声的快听不到了。
昕岳突然紧急刹车,还好现在是凌晨,马路上并没有别的车辆跟在他们⾝后,否则他这样紧急刹车一定会造成交通事故。
“我没听错吧?”昕岳惊骇地道。
“没有,你没听错,我只是不知道这种情形,到底有多久了。”楚榆回想起往曰的那一幕,浑⾝都起鸡皮疙瘩。
“他是协迫对方的吗?”昕岳马上想起这问题。
“应该不是吧!至少以我当时所见的那一幕来看!”楚榆甩甩头,想忘掉当时那情景。
“你又怎么知道对方才十四岁?”
“她是他的邻居,我也曾见过她,知道她才读中学二年级,我不会弄错的。”楚榆苦笑道。
昕岳重新发动车子,一时间不知要如何,该说些什么,或是不该表示意见。
“他知道你发现这件事情吗?”昕岳好奇地问。
“知道,所以,我们很顺利的解除婚约。你看,以目前这三位‘前’未婚夫而言,怎么可能会回过头来找我!”楚榆回头看他一眼。
没想到昕岳居然是眉头深锁,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