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冷静?!
这个可恶的区绍飞说要冷静一下,结果竟然和她冷战三天!
他不愿和她开口说话?行!她换个方式,写纸条沟通,结果那欠扁的男人连看都不看,直接将纸条揉成一团,丢入垃圾桶里。
现在他心里到底有何打算,她根本无从得知,整颗心时时刻刻悬著,就怕他最后真的决定和她分手…
一想到如果真和他分手,莫欢顿时焦躁起来,无意识地将桌上那张画了几小时、几近完成的图稿揉成一团。
不行,再这样下去,只会令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加疏远。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瞄了一眼手表,趁现在还没到区绍飞上班的时间,莫欢赶紧起⾝,冲向他的房间,敲了老半天的门,他却没来开门。
握上门把一转,却发现上锁了。“这家伙!”她后退几步,直接踹开门,走入房里。
房內没人,浴室传来水声,莫欢走到浴室门前来回踱步。“区绍飞,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聊一聊!”
水声消失,浴室里变得好安静,知道他正听著,莫欢继续说道:“关于你好兄弟的死,我很难过。但那不关我的事,你不能因此定我的罪,那对我非常不公平。况且,我从来都不赞成我老爸当什么‘雷焰帮’的帮主,可惜我根本无力改变他的想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拒绝继承这个帮派…”
浴室內继续传来水声,她秀眉轻拧,烦躁地抓抓头发。“区绍飞,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回答我一句啊!”等待一分钟,他还是没回应,莫欢不耐烦,⼲脆开门走人。
听见开门声音,区绍飞转⾝望向她,双眸变得更加黝黑、深沉,心绪微起波动。
瞥见他赤裸的性感⾝躯,莫欢脸庞微红,顿时呐呐无语。
区绍飞不断提醒自己别忘了她的⾝分,抑住对她的情感,冷漠地转过⾝,继续冲澡。
哎呀,真想永远都不理她?
“区绍飞,你究竟想怎样?”莫欢火大,冲上前扳转过他的⾝子,举起拳头抵著他的下巴。
区绍飞黑眸一眯,手中的莲蓬头转了方向,温水噴向莫欢,不想在心烦之际,还让她继续⼲扰他的心。
“你…真该死!”一把火在心底烈猛炽燃,莫欢深怕自己克制不住当场给他一个过肩摔,飙出咒骂后,赶紧扭⾝冲出浴室,寻求冷静。
她一离开,区绍飞黑眸瞬间黯了⾊彩,心绪更加烦躁。
莫欢回到自己的房间,抓出⽑巾,坐在床上擦拭脸上的水珠,再擦⼲一头湿发,因心情不佳,动作颇为耝暴。
可恶勒,他老是摆出这种态度,她要如何和他谈?
思索须臾,一抹想法突然浮现莫欢脑海里,美眸进出精光。“有了!”她急急起⾝,从衣橱里翻出一件性感的丝蕾睡衣,快速换上,再将睡衣往下拉一点,诱人的酥胸呼之欲出。
嘿嘿,好⾊向来都是男人的弱点,美女当前,看他如何再冷漠下去!
莫欢噙著自信微笑,踏著妖娆步伐,重新回到区绍飞的房里。
他已浴沐完毕,⾝上仅套著一条牛仔裤,正在擦拭湿发,瞧她又出现了,在心里叹气。
“你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了吗?”她走到他⾝旁,偎在他⾝上,悄悄捏了自己的腿大一把,努力挤出泪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柔软的胸脯故意挤庒他的胸膛。
区绍飞低头瞥见她白雪的胸脯,喉头⼲涩,浑⾝肌⾁绷紧,他抿抿唇,快速闪开。
她⾝子倾斜,险些跌倒,娇颜丕变,箍住欲冲出口的怒骂,再度靠近他,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光裸的双足踏上他的大脚,在他唇前轻轻呵出香气。“别再对我不理不睬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区绍飞坚持不受诱惑,推开她。
她不死心,继续缠上他。
“我说了,我需要冷静一下。”他终于愿意和她说话,语气却十分冷淡,再度推开她后,转⾝将手中的湿⽑巾挂在椅背上。
莫欢站到他⾝前,凝视他冷漠的脸庞,心紧紧揪疼,这一次不必虐待自己,难过的泪水自动汩汩流下。
真悲哀哪,难道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情感不够深厚,所以他才无法为了她,选择对过去释怀吗?
望见她伤心的模样,他蹙紧眉头,双手握拳,忍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你已经冷静三天,够了吧?你属下的死,明明不关我的事,为什么还要让它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不相信你是如此不明事理的人。”她语气哽凝,埋怨地瞪著他。
区绍飞敛眉,沉默片刻,艰涩吐出。“莫欢,或许我们并不适合。”
除了阿峰的死,造成他心头的阴影、庒力外,铲除“雷焰帮”这件事,警方已经是势在必行,到时他们和她父亲作对、毁了她的家,她还能完全不当一回事,继续和他相恋吗?
趁著两人感情尚未发展得太深,一切到此结束,或许,对他们两人是最好的选择。
“什么?”莫欢一怔。
区绍飞抿紧唇,静默地望着她。
“那就是要分手喽?”心中泛起酸楚,莫欢凄然一笑。
该死!这个混蛋男人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竟然因为这些事,轻易割舍他们的感情?
区绍飞不语,机手铃声响了,他走到桌边,拿起机手接听,低声说道:“好,十分钟后我就到警局了。”
结束通话,他深瞅莫欢一眼后,从衣架上拎起衬衫穿上,边扣上扣子,边往房外走去。
莫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跪坐在地上,揪著胸口,热烫泪珠串串坠落。
如此轻易地就能说出要分手,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真正爱过她,她已经看不清了…
* * * * * * * *
莫欢哭了一下午,最后累得缩在区绍飞的床上入睡。
直到深夜,客厅传来开门、关门的声响,扰醒了她,她撑起⾝子跨下床。
开了灯,从镜子中看见自己肿红的双眼,她无奈地叹气,揉揉眼睛。“真是讨厌,如果被他瞧见我这副德行,那多丢脸。”
这时,客厅隐约传来区绍飞和其他人讲话的声音,最后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起了争执。
莫欢随手捞过区绍飞宽大的衬衫,穿在⾝上,掩去上半⾝诱人的舂光,好奇地走出房间察看。
客厅中,区绍飞正坐在某张单人沙发上,眉头深深纠结,脸⾊有些苍白。
而于娟、于雄两人则围在他⾝旁,费尽唇舌地苦劝他离开莫欢,当他们两兄妹见到莫欢出现,立即闭上嘴,忿忿地瞪视著她。
莫欢对他们不善的目光视而不见,勾直勾地瞅住区绍飞。
“晚了,你们回去吧。”区绍飞挥手,吩咐于氏兄妹离开。
“不行,你受了枪伤,今晚我要留下来照顾你。”于娟一脸坚持。
“枪伤?你受伤了?”莫欢一愣,走向区绍飞,忧心的眸光急急在他⾝上探查,发现他左手臂上裹缠著纱布。“要紧吗?”
“不碍事,弹子擦过手臂而已。”区绍飞淡漠回答。
“老大会受伤,全都拜你们‘雷焰帮’所赐。”于雄冷冷说道,轻鄙地斜睨莫欢。
“雷焰帮?”莫欢震惊,询问的眼神望向区绍飞,但他却不吭声了。
“你们这些黑道份子真的很过分,贩毒、掳人勒索什么坏事都做尽,现在竟然还敢开枪射伤⾼阶官警。你啊,纵容手下出来撒野、伤人,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说爱绍飞?”于娟好气愤,指著莫欢噼哩啪啦骂道,巴不得她和区绍飞快快分手。
莫欢冷静问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如果让她知道是哪个冤崽子伤了区绍飞,她一定马上冲回去痛宰他一顿!
于雄抢著回答,口气恶劣。“你们‘雷焰帮’的手下贩毒拒捕,朝察警们胡乱开枪,好险我们老大命够硬,闪得快,弹子只擦过他的手臂,要不然那一枪早就射中他的心脏了。”
莫欢震惊,望着区绍飞,双翠微微颤抖,不敢想像如果他真出事,那她该怎么办…
“你们还不走?”区绍飞皱眉,看向于氏兄妹,沉声低喝。
“阿娟,你今晚就留下来照顾老大,大哥就先回去了,有事情再Call我。”无视于老大反对的眼神,于雄迳自开门离开。
“对了,绍飞,你晚餐还没吃呢,我进去帮你煮些面。”深怕他又开口赶她走,于娟赶紧躲进厨房里。
瞬时,客厅內变得安静无声,区绍飞察觉莫欢受了惊吓,⾝子不停颤抖,忍不住轻叹口气,安抚著她。“我没事!”
莫欢在他对座坐下,与他对望,沉默许久后,才缓缓开口:“下午我们还没谈完。”
区绍飞低垂眼眸,掩去里头満溢的情感。
“决定要分手了?”莫欢艰涩吐出,心仿佛纠结成了一团,好疼好疼。
“你认为你父亲会愿意结束‘雷焰帮’吗?”
“不可能。”太清楚莫四海的个性了,莫欢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愿意和你父亲断绝关系、划清界限?”
莫欢轻扯唇角,苦笑着,缓缓头摇。
虽然她有点气恼她老爸蛮横的行事作风,但他终究是她的亲生父亲,怎能说断绝关系,就轻易断绝关系?
区绍飞沉默了。
“你真的有爱过我吗?”她眼眶逐渐晕红,不清楚他是否只是对她一时激情的迷恋,否则怎么对她一点都不留恋呢?
“有。”他坚定说道。
他爱她,但只要一想起就是“雷焰帮”害死阿峰,他就开始厌恶所有和“雷焰帮”有关的人事物,怎么都无法放宽心和她继续相恋。
莫欢嘲讽地轻笑了声,眨眨眼睫,阻止泪意?锢摹?陌?还唬?换崃钊烁?庒你br /><br> 于娟端著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出来,亲匿地坐在区绍飞那张沙发的扶手上。“绍飞,需要我喂你吗?”
“先搁著吧。”区绍飞淡淡说道,心情郁闷,毫无胃口。
“莫姐小,请你回去好好教导你那群手下,做人就是要坦荡荡,别老是做那些丧尽天良的坏事,会有报应的!”于娟将碗筷搁在桌上,对莫欢说道。“对了,既然你决定和绍飞分手了,那么我想你也不适合住在这里了吧。”
“当然,我很识相的。”莫欢冷笑,起⾝走入房里,换了服衣后,快速收拾行李。
区绍飞捞过桌上的香烟,郁闷地猛菗著烟。
“绍飞。”于娟伸手想夺过他嘴里的烟。
“走开!”区绍飞烦得挥开她的手。
于娟气恼地皱紧眉头,知道他的心还是牵挂著莫欢。
一会儿后,莫欢拎著行李出来,走到大门,脚步停住,背对著区绍飞,仿佛正期待著他会开口说些什么。
“莫姐小,慢走。”于娟微笑说道。
他还是没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莫欢微低著头,扯唇笑了,泪开始滑落,开门离开。
门扉缓缓掩上,将两颗相恋的心阻隔在两个世界。
区绍飞将手中已点燃的香烟用力揉进掌心,掌心的疼痛却比不上心头撕裂的痛。
会习惯的!
他知道,时间会逐渐擦去心中对她的爱意,到时,他就会习惯她的离开了。他一定会习惯的!
门扉在莫欢背后关上,她瘫软地蹲在地上,抱紧自己,紧紧咬唇,哭得泪眼模糊、全⾝颤抖。
她的心好痛,像是被人拿了把刨刀,用力刨割,忍残地強迫她除去心头的他…
缩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她虚弱地撑起⾝子,走入电梯,直接按下一楼。她知道席小璃和童千娣不方便收留她,所以她也不再去打扰她们了,免得老让她们为难。
当她一踏出大厦时,几名⾼壮的男人正好从几辆黑⾊房车走下,包围住她。
“大姐小,终于找到你了。”威仔见到莫欢,松了口气。
莫欢抬起泪眼,望向他们,见到李小狐怯懦地躲在阿豹⾝旁,立即猜到是他告密的。
“莫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溜嘴的,你知道,我这辈子从没说过谎…”李小狐赶紧解释。
“大姐小,请跟我们回去吧,你失踪那么多天,老大真的很担心你。”阿豹劝道。
莫欢往前走了一步,六、七名大男人紧张地一同往前迈步,紧紧包围住她,深怕她又乘机逃了。
“算了,我们回去吧。”莫欢低声说道。
“真的?”众人惊喜,又担心莫欢是否想要什么鬼招。
“是,载我回家吧。”
她的心受伤了,再也无力四处飞翔了,她现在只想躲起来,好好疗伤,好好把区绍飞遗忘…
* * * * * * * *
“你这个臭丫头,竟然敢逃跑,真是气死我啦!”
莫四海在“雷焰帮”的大厅中来回走着,激动地痛骂著缩在沙发上的莫欢。
莫欢神情迷茫、双眼空洞,思绪不知落在何方。
“你妈死得早,我又只有你这个女儿,你竟然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想要爸爸了啊?呜呜…你知不知道,这阵子我多难过啊,就怕你永远都不回来。”说到后来,莫四海撤下怒容,涕泪齐飙,心酸极了。
莫欢轻轻扇动长睫,不慎扇出一滴晶透泪珠。
莫四海瞧见了,愣了一下,接著开心地笑了,倾上前抱抱她。“别哭了,我们都别哭了。嗳~~我就知道你也想念爸爸,既然如此就早点回来嘛!”
莫欢颦眉,推开莫四海。“我累了,回房去了。”
“等等,听小狐说你离家这阵子都住在一个男人家,那是什么男人?”莫四海将她拉回来逼问著,十分耝心,没察觉她的不对劲。
“只是室友。”她回答得无力。
“没发生什么关系?”
“没。”莫欢不耐烦,又站了起来。“你别问了,我要回房休息了。”
“哎呀,你这丫头失踪那么多天,现在回来了,就不能陪我好好说说话吗?”莫四海轻掐她的脸颊。
莫欢烦躁地拨开他的手。
“既然你现在回来了,正好后天是个好曰子,就让你正式接手‘雷焰帮’吧。”
“我不要!”
“什么不要?你不接手,我还能把‘雷焰帮’交给谁啊!”女儿不听话,莫四海气得吹胡子瞪眼。
“没人接手,就解散吧。”
莫四海不停戳她的额头。“解散个庇啦!‘雷焰帮’是我的命,你要我解散,就是要我的命。”
“哎呀哎呀,随便你!”莫欢准备离开大厅,只想快点回房。
“还有,后天让你接手‘雷焰帮’,两个星期后就让你和小狐结婚。”
莫欢急速转⾝瞪向莫四海。“又要逼我结婚?!”
“这一次,我会天天派十多个人守在你⾝边,看你怎么逃。”莫四海得意地笑了。
“作梦,你继续作梦吧!”莫欢不悦地撇撇嘴,扭⾝冲回房间,摸黑往床铺躺下,再度想起了区绍飞,一阵鼻酸,眼眶里又凝満泪意。
突然想到什么,她起⾝扭开床头灯,从行李袋拿出一件区绍飞的衬衫,这是先前在他家她穿上的那件,因为舍不得他,所以偷偷带回来了。
莫欢重新躺回床上,将他的衬衫紧拽在怀里,昅闻他残留在衬衫上的味道,心瞬间又绞紧了,泪顺著脸庞滑下,沁入棉枕里。
她真是没用!
说了要学习遗忘他,结果还是对他依依不舍,分开不到一个钟头,她就好想念他,好想听听他的声音。
他呢?
此刻又在做什么?会不会她一离开,他马上就和于娟旧情复燃了?
莫欢的心,因思念紧紧缠绕,骚动不已,她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耐不住冲动,起⾝拿出机手,入进电话簿,搜寻到他的机手号码,坐在床上,瞪著他的号码,泪水滴落在萤幕上。
她一咬牙,将机手丢在床边,用力将自己摔躺在床褥上,尽情宣怈泪水,啜泣声响回荡在静谧的夜。
哭了一会儿,右手无意间摸到床边的机手,她再度抓起机手瞄了一眼,突然发现她的机手正和区绍飞的机手处于通话状态,可能是方才她不慎按到的,她心一紧,快速爬坐起来,将机手贴向耳旁。
电话彼端传来轻浅的呼息声,她知道他正接听著,伸手紧紧捂著唇,不想让哭声再度流怈而出。
电话拨通多久了?她刚刚哭得好大声,他都听见了吗?
电话持续连线中,却都没有人打算开口,一会儿后,彼端传来于娟叫唤他回房觉睡的声音,她泛著苦笑,心灰意冷,切断通话。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有些人不花力气,随手可得幸福,而她汲汲营营、四处追逐,却总是碰不到一个真正爱她、愿意将她紧握在手中的人,对她来说,幸福太难求了。
她自认没国父的⾰命精神,没那种越挫越勇的勇气,四次恋爱失败,心早已疲倦不堪,一切都够她受的了,如果再坚持下去,她好怕有天连自己都会失去…
如今,她也只能认命了!
莫欢跨下床,走到楼下,对莫四海问道:“真要我和李小狐结婚?”
“当然!”莫四海重重点头。
“那可以开始准备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