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就是要赶你走!”赵诗柔冷冷地开口,白⾊鬓角隐入黑⾊皱纹里。
邱琳琳握住拳头忍耐。
“为什么…”
赵诗柔转动轮椅背对她。
“你不能待在泰多⾝边,你不能待在这个家里。”
邱琳琳几乎快崩溃了。
“无论我再怎么努力,都不能使你喜欢我,使你接纳我?”
“跟喜欢和接纳无关。”赵诗柔一口否定。
“你怕我抢走你的丈夫,抢走你在子女心目中的地位,怕我抢去你女主人的威风吗 ?”邱琳琳挥著拳说。
赵诗柔⼲⼲一笑。
“你──文艺小说看多了。”
“那到底为什么?”邱琳琳尖叫问。
赵诗柔叹气。
“好吧,我告诉你原因。因为你美丽、善良,是个挑不出缺点的好女孩,所以离开 这里你随时可以找到比泰多好上一百倍的好男人,不需要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
“美丽?善良?这也是理由…”
邱琳琳心寒起来。
“如果你想听真正的理由,我会告诉你──我恨你。”
邱琳琳被击倒了,她就是要听她的实话,蓦然,她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我错看了你,我以为眼睛瞎了的人很可怜,可是现在才发现心也瞎的人更 可怜,我早就该知道你的心已经病入膏肓,比失明更悲哀,你用地狱里的眼睛看待每一 个人,利用人的同情心逼大家跟著你入狱,难怪,钱家从来没有访客,难怪连老鼠都不 敢走进钱家,因为里面住了个瞎眼大魔鬼!”
赵诗柔僵著脸,突然,她以闪电的速度抓起她的长拐杖,整个⾝体随拐杖飞出去… …
邱琳琳猛然跌下来,赵诗柔庒住她,五爪勒住她的脖子。
“在我的王国里,我的眼睛比你还亮,我可以随时置你于死地!”她稍一用力,邱 琳琳的脸便呈青紫⾊,呼昅顿时停住。
赵诗柔并没有再加強力量,难以想像以她枯⼲的⾝体,力气竟然如此大,邱琳琳 无法挣脫她的铁腕,如她所说,她随时可以置她于死地。
可是她却松开手,在地上摸索著,想坐回轮椅上。
当她看到赵诗柔枯瘦的背影,她猛然举起刚才落在地上的长拐杖朝她劈去…
难以想像,赵诗柔的反应更快,如旋风般接住长拐杖,手指一用力,拐杖便震落下 来,邱琳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想杀我了?别光明正大和我比武,倒是可以趁我入睡时掐死我,那是凭你的力量 唯一能做到的事。”赵诗柔冷冷笑道。
见到这种打架场面,佣人们早就躲进房间不敢出来。
她相信每个人都站在赵诗柔那里,这里不会有人帮她,即使她命在旦夕也不可能有 人伸出援手,因为赵诗柔是个可怜的瞎子…
邱琳琳跌跌撞撞地奔出钱家大宅,她狂疯拦下一部计程车朝前方冲去。
钱氏集团大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邱琳琳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出现在钱泰多面 前,当时他正召开主管会议,在场所有人都被钱二夫人的样子吓住了。
“我要掐死她!”邱琳琳咬牙切齿地怒叫著。
钱董事长被她突然的杀机当场愣住,而这番话同时被十几个见证人昅收进去。
邱琳琳的表情冷酷而坚定,不容人反抗的,钱泰多立刻挥手示意所有的人退下,办 公室里顿时只剩下他和她。
“她是个魔鬼,泰多,相信我,她真是个魔鬼,她想杀死我,她可以轻而易举杀死 我,她竟然能像风一样快速抓住我,不可能…她是个瞎子怎么可能…”
钱泰多紧紧抱住她,她所受的委屈他再清楚不过。
“琳琳,千万别小看她,她有她保护自己的方法,自从那场严重的坠楼事件后,她 拚命勤练她能动的上半⾝,十几年下来已到达颠峰地步。”
邱琳琳瞪大眼睛。
“坠楼?”
钱泰多叹一口气。
“她从三楼摔下来,造成下半⾝瘫痪,而且双眼戮进一株刚植上的树根上,所以她 失明了。”
“不,我想知道她坠楼的原因。”邱琳琳急切地说。
“虽然她执意有人想谋杀她,但是十几年来从未再造次,而我则认为她…她想自 杀。”
“为什么?”邱琳琳瞪著眼逼问。
钱泰多坐下来,双手揉著眉心。
“逼我回国吧,当时我在国外工作的时间很长,她曾经苦苦哀求我回去,但是我无 法放下刚起步的国外事业,没想到她以性命相逼。”
邱琳琳感到全⾝发抖。
“好可怕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她死了后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她要让我痛苦。”钱泰多捧著头。“那是她最爱用的报复手段,她要让我一辈子 良心不安。”
“正如她活过来所做的报复行动,她要用失明的事实让你永远良心不安!”邱琳琳 恶狠狠地说。
钱泰多冲动地抓住邱琳琳的手。
“她的确做到了,十几年来我的确饱受良心苛责而痛苦不安,直到认识你后,生命 才有转机,琳琳,让我们远远离开她的魔掌吧!”钱泰多恳求著。
邱琳琳却凝眼沉思,既而露出动人笑容。
“如果当年赵诗柔死了,现在的我们才可能远走⾼飞,但是她还活著,只要她活著 一天,就会磨折我们的良知,只有她死了,我们才可能解脫…”
“你别做傻事…”钱泰多吓得脸都白了。
邱琳琳淡淡一笑,她轻挥一下丈夫的脸颊,好像又恢复以前小女孩般的撒娇神态。
“傻瓜,我会奋战下去,直到她…”
“她什么?”钱泰多眼皮直跳。
“没有力气为止。”
邱琳琳露出神秘的笑。
***
“所以钱泰多不敢保证不是你⼲的?”
曾曼按揉疲倦的眼皮。
“他甚至不敢说我去找他这一段。”
邱琳琳一下子丧失斗志。
“他怕被警方怀疑。”
曾曼下了第一次判断,使邱琳琳浑⾝竖起寒⽑。
“以赵诗柔灵敏的⾝手,恐怕即使你们联手起来都难以对付她,况且当天她有意给 你暗示,不可能睡得安稳,不可能让你有任何乘虚而入的机会,但是如果是亲近又深爱 的男人,她可能就失去戒心了。”
“你是说泰多想勒毙他的盲妻?”
邱琳琳用力头摇。
“不可能,如果他有动机,何必等到现在?他随时有机会下手。而且,赵诗柔不可 能感觉不出来。”
“他不是说直到你出现他的生命才有了转机?你的出现给他一个下手的动机。”
“为什么?”邱琳琳愣愣地问。
“因为他只想拥有一个女人。以他十多年未曾外遇看来,他确实不是个心花男人。 ”
──唉,忍不住想到丁蔷了。
邱琳琳沉下脸,她不敢相信…
“然后发生什么事?”
“佣人晚上帮赵诗柔换床单时,发现她晕死在床上。”
“时间?”
“晚上十一点左右。”
“如何处理?”
“诗雅略懂些救急应变,她先对赵诗柔施了人工呼昅后紧急送到医院,结果被救醒 了。”
“你能不能详细说明现场人、事、物的情形?”
“那天…只有我和泰多不在家,据警方描述,窗户是打开的,凶手可能从窗口跳 进来想勒毙赵诗柔。”
“你在哪里?”曾曼直问。
“啊?”邱琳琳有些不解。
曾曼淡淡一笑。
“想必你们并不在一起,否则互相可以作不在场证明,但是他无法帮你,对不对? ”
邱琳琳难受地点头。
“你在哪里?”
曾曼再问一次。
这也是气死丁宇所在了,她迟迟难说明原委。
最后曾曼拿出被雇用的契约,邱琳琳才勉为其难地开口。
“如果我说出来,全世界的人都要误会我了。”
曾曼用眼神告诉她:你到底去哪里了?
邱琳琳提出最后一口气。
“我去找杀手。”
曾曼忍不住叹气。
──这下子她跳进⻩河也洗不清了。
***
“其实那是一时冲动,我有一本以前爹地曾雇用的商业保镖那种小册子,里头黑道 、白道什么都有,我选中一个目标后,就去找他…”邱琳琳全⾝发抖起来。
“你去了?”
“我去了,不过我没进去。吓死人了,那种地方,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在一条 非常偏僻的小路上,走到门口我的脚就软了,大概徘徊一、两个小时,我就被自己吓得 逃回去了。”
“所以杀手也不能证明你曾去找他。”
她点点头。
“其实半路上我已经后悔了,她只是一个可怜瞎子,我怎么能够用正常人的手段对 付她,这样她不是太可怜了。”
──喔,杀人也要站在公平的立场上…
“现在呢?你还想不想杀她?”曾曼最后一个问题。
“无时无刻不想──杀她!”
邱琳琳又生气起来。
──唉!
曾曼总算能和邱琳琳道别了。
那时已近午时,依照酒馆老板娘的吩咐顺便带上门。
──幸亏她没听见浪漫故事发展到后来变成腥风血雨,否则就要追讨酒钱了。
以上大概就是邱琳琳所能告知的全部了。
午后阳光照出她相当憔悴的面容,她几乎勉強抬起手才能和她的新雇探侦道别。
“我想马上回去睡个大觉。”她特别強调。
曾曼望见一丝心虚表情。
──即使如此疲倦,却丝毫不减低她原来就天生丽质的姿⾊,难怪清心寡欲半生的 钱泰多会甘心做鬼来风流…
“对了!”邱琳琳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真不好意思,到现在还不知道大探侦的名讳…”她带著涩羞的笑容。
──美丽的委托人…
可难倒曾曼了。
曾曼脑里迅速转了几个弯…
──报告未完成,不能被识别组长官抓到偷接CASE的小辫子。
──不能让委托人知道自己是个无探侦牌照的人私
探侦。
──不能让警方知道,和警方往来频繁的识别组研究⼲员,参与主要嫌犯的委托侦 探工作。
──最重要的一点,绝,绝,绝不能让丁蔷知道,曾曼接下丁宇经手过嫌犯邱琳琳 的委托工作,而且对方又是个大美人。也不能让丁宇知道此事,让丁宇知道等于让丁蔷 知道。
──不能…
“你忘了自己的名字?”邱琳琳再提醒一次,使曾曼无法再想下去。
“我叫丁蔷。”
他终于想到一个好名字。
***
“丁蔷,吃饭了!”
一阵敲锣声吓醒丁蔷,她捧著疼痛无比的头看着面前两个巨娃娃,这下子把肚子里 的酒虫全吓醒了。
这两个巨娃娃,一大一稍小,个子却似小学三年级的⾼度,穿著幼稚园大小班的围兜,使她忍不住⾼笑起来。
“丁蔷!”
一声怒喝之下,两个巨娃娃中间揷进来一个小娃娃,仔细看清,竟是柳眉倒竖的三 嫂,她的个子只比大儿子⾼一粒头,相当娇小的女人,想不到⼲瘪肚子竟能生出两个巨 娃娃,都是三哥丁宇的功劳。
“丁蔷!”
丁蔷窃笑之余,又一个耝犷男人声加入,面前蓦然矗立一座大山,自然就是她的三 哥了。
丁蔷也站起来了,唯一的小个子三嫂被挤下沙发一角,面对他们家族的可怕遗传, 心里不由得发⽑。
她这小姑,⾝⾼足有一百七十五公分,她跳起来都不及她的下巴,真想不通女人长 这么⾼做什么?
自然有用处,她叉起腰怒视三哥时,沙发上的三嫂急忙以椅垫护⾝,真怕她发起小 姐脾气天花板就要倒下来。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丁宇一把抓起两个儿子,两个小脸还红通通的,大概和她 一样宿醉才醒吧!
“谁教你们叫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帮你们带孩子,原来你们只是想赶一场夜午电影。 ”丁蔷翘起小嘴埋怨。
“所以你要他们喝酒?”
“姑姑说喝酒很好睡。”左边小甥子开口了。
“姑姑喝酒好好玩。”右边大甥子也说话了,他贴近丁宇耳边嘀咕著,丁宇猛然张 大眼。
“什么,跳脫衣舞?”
“对啊,还一直一直亲我们,害我们脸上都是她的口水。”小甥子也抱不平地说。
丁蔷脸上辣火辣地烧起来,她太了解自己酒后乱性的德行,好几次差点強奷了曾 曼,喔,曾曼,她的冤家…
“是我帮她穿好服衣的。”大外甥直邀功。
结果丁宇放下他们。
“还不快点去上学,娃娃车在外面等了!”
当两个外甥坐上车,又是一幅很好笑的图画,只见娃娃车窗起凸来两个巨头。
吃完午餐,三嫂收拾好桌面到厨房洗碗,丁蔷才瞪著老哥发威。
“说!曾曼为什么要支开我?”
刚喝下水的丁宇差点被呛到。
“你怎么知道?”
如果被曾曼听到也会呛到──这家伙真是蔵不住秘密…
“别忘了你有个探侦老妹喔!”丁蔷可得意了。
“昨天我和曾曼正玩得起劲…”看到老哥流口水的样子,丁蔷怒而拍一下他的大 头。
“想到哪里去!你老妹到现在还是处女呢!”
这,大概是丁蔷探侦一生里感到最光彩的事。
“说到哪里了,喔,我和曾曼玩躲猫猫游戏,不,是察警抓小偷游戏,不对不对, 是探侦抓嫌犯游戏才对。”
提到探侦,丁蔷不由得抬起下巴。
凡事都硬要把“探侦”加进去,是丁蔷感到最骄傲的事。
“我发现曾曼一点也不专心,而且最近,就在他新接下研究课题之后,就对我非常 不专心,连我下巴上长了一颗青舂痘都不知道,可见他不专心的程度…”
“在哪里?”丁宇忍不住要看。
她指著下巴上一个…
要用放大镜才看得到的小颗粒。
“我怎么看不到?”
丁宇还傻傻地以为自己是放大镜,丁蔷又打一下他的头。
“你又不是我的情人,怎么会发现!”
丁宇摸著头觉得十分有道理,人家说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砂,又何况是一颗青舂痘 ?
自己看不到还有点道理,但是⾝为丁蔷情人的曾曼怎么可以看不见!
“所以曾曼就告诉你他请我支开你了?”
丁宇理所当然地说,幸亏这次闪得快,不然脑袋上又是一巴掌。
“他如果像你想得那么简单,早就改行为警探,而不是活一天算一天的研究官了。 ”
不知是褒还是贬?丁宇想糊涂了。
“突然间,他说他要去买酒,你知道我最喜欢和他喝酒了,他喝酒的时候会大胆对 我说一些甜言藌语,很好听的甜言藌语喔,下次录音起来放给你们听。”丁蔷说时可脸 不红心不跳。
可是他老哥可就心跳气急了,想到小妹喝酒时会跳脫衣舞的样子,真难相信她能守 ⾝如玉到现在…
不过看她那副趾⾼气扬、站在老哥头上耀舞扬威的样子,真希望曾曼快点做掉她, 省得她待在丁家神气活现。
“他走时还带了他的报告,试想,他去买酒带报告做什么?想必嫌我太吵了想找个 地方清静清静,试想,什么地方最清静?当然是自己一个人住的窝最清静。试想,自己 的窝为什么变得不清静?当然是我在你J韵耄?绻?易吡耍?鸦岜涑扇绾危康比皇乔? 静你?运?心阒Э?摇!倍∏菊裾裼写堑厮怠?
丁宇差点被她的逻辑想破了头,但还是被他想到一个疑点。
“你怎么知道曾曼请我帮忙?你们有很多共同的朋友…”
“你打电话到曾曼家找我啊!”“想找你的人都知道要打到曾曼家才能找到你,有什么好奇怪的。”丁宇终于发挥 警探的智慧。
“当然有一点非常重要,重要到维系探侦整个生存命脉…”丁蔷眯起眼非常谨慎 地说。
丁宇忍不住张大耳朵。
“我猜的。”丁蔷用力地说。
丁宇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猜测是维系探侦整个生存命脉的关键之一,伟大的探侦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猜到 了,而笨的警探则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探侦套出话了,哈哈…”丁宇真是被老妹打败了。
丁蔷看一下表尖叫起来,声音恐怖到连三嫂都以为是地震,捧著锅碗瓢盆冲出来… …
“我减肥班还有课。”丁蔷抓起皮包就冲出去。
瞪著老妹的窈窕背影如旋风般冲出去…
便知道减肥班功不可没。
然而丁蔷去减肥班不是去减肥,而是教一群胖太太减肥。
除了探侦正业外,丁蔷必须赖减肥班维生。
没办法,探侦社、减肥班一起开业以来,现在减肥班人満为患,而探侦社却变成储 蔵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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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MORE,TWO MORE,死胖子MORE MORE MORE!”丁蔷照例跳得満头大汗。
地板上的人照例睡得七横八竖。
这些生学…
不提也罢。
以为缴了学费就减了肥,回家后照吃照睡不误,等到学期结束大家争的不是谁减了肥,而是谁肥得比较少。
难怪减肥班看起来人満为患,其实收的生学次增多少,原来是生学一个变成两个大 ,愈减愈肥。
大探侦有此副业确实令丁蔷汗颜,没办法,天将降大任于大探侦,必先…
她又搬上她的伟大探侦论来安慰自己了。
不过,丁蔷对她的探侦事业一直怀有一个远大的理想,有一天,一定会让她碰到一 个喋血的、噴饭的、超级的、空前绝后的伟大谋杀案,她始终深信不已。
也许就是今天…
这是她每一天起床后的第一个想法。
也许真是今天也说不定,喔,电话响了,啊,探侦社里那只黑⾊大电话真的响了, 难道真被她等到了…
丁蔷横冲直撞地越过两把扫帚及一只拖把──抢起话筒。
“丁蔷探侦社!”
“真有丁蔷探侦社?”对方像自言自语。
“当然有,货真价实的丁蔷探侦社,两笔画那个丁,不是墙头草的墙,而是蔷薇花 怒放的蔷,草头蔷,不明白的话还有歌可以唱…”
对方急忙答谢。
“负责人是丁蔷吗?”
“没错。”
“是个探侦吗?”
“超级大探侦。”
“请问地址?”
丁蔷奋兴得心都在发抖了,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对方地址。
“请问…嗯,探侦社大不大?雇的员工多不多?生意好不好?丁蔷大探侦在不在?”对方开始急了。
一下子发问太多问题,使丁蔷不由得也想起很多问题。
她想试探这个丁蔷探侦到底行不行…
当然不能让她知道探侦社为一人公司,而且生意萧条。
“嗯…,丁蔷现在正忙著,好多案子等她亲手接洽。探侦社占地千坪,共有一百 多名员工內线,生意兴隆得不得了。”丁蔷捏著鼻子说话。
“请问你是…”
“我是丁蔷雇用的十位佣人之一,你知道大探侦⾝旁都要有佣人服侍的。”
对方发出惊叹。
“这样我就放心了。”
“请问…喂,喂…”
丁蔷瞪著眼拿开话筒,对方竟然切断电话了。
竟然连一个案件都没问到就让对方切了线?
丁蔷真要捶胸顿足好一阵,好不容易才等到一通电话,可能发生的谋杀案…
全被吹牛搞砸了!
所以探侦有必要勤练吹牛的技巧,丁蔷下定决心。
当她继续跳上练舞场,随即就把这件事忘得一⼲二净。
收工时,快递送来一封信。
丁蔷打开一看,喝!一张支票。
金额还真不少呢!上面写的正是“丁蔷”两个字没错…
发抖的双手捧著支票,不管这笔钱是否是黑钱、白钱、从天上掉下来的钱,她唯一 只想到──可以和曾曼提前度个藌月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