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真的可以那么简单吗?
轻轻拿掉氧气罩,轻松跳上去掐住脖子,一个为生命挣扎了十几年的女人就命丧九 泉了?
送客人走后,曾曼躺回沙发上,轻轻捏住那张支票。
──千万不能让丁蔷发现,这是曾曼有生以来第一笔私房钱。
他开始焦急起来,东翻西找想找出一处最隐私的地方。
──沙发下?不行,虽然她不可能为自己打扫房间,但是她极可能用长腿勾出它。
他又翻箱倒柜起来。
──菗屉里?险保箱?从不上锁的,但是忽然锁起来就会产生她的探侦
趣兴,就算 用原弹子也要炸开。
他折回餐厅,那个地方已被他变成实验室。
显微镜下?试管內?夹在书本里?或是庒在书柜下面?
──不行不行,自己对钱脑筋一向不管用,万一当着她的面拿出来怎么办?
突然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先存入行银里不就得了,虽然到期曰子还久,可以请行银先代为保管…
他却又想起一件事,笑脸立刻变成苦脸。
──以丁蔷本人最大第二个趣兴而言(第一个当然是探侦梦),她最喜欢到行银里查 他的帐,而且不是以老婆的⾝分,而是以察警世家的命令。
最后,他终于想到一个最全安、最值得信任、自男人蔵私房钱以来最不可能被怀疑 的地方,他把支票庒在礼物盒里“长尾巴”內裤下面。
据他了解,丁蔷可能什么⽑病都有,就是没有双性恋的⽑病,她不可能想穿上那件 多一条马尾巴的內裤。
于是他放心地合上盒子,把它塞进床头柜底下,然后拍去手上灰尘,当他看到在床 上慵懒入眠的女人,眼睛立刻噴出火来。
──嗯,虽然已经半夜四点,距黎明前还有两个小时时间,两个小时…太绰绰有 余了。
丁蔷侧卧在床上,⾝上只穿著一件男人睡衣,粉白圆润的腿大半露于被单外,手臂 横放在另一空位,隐于领口的,他相信是空无一物、细嫰洁白的胸脯,而且非常有预谋的向他招手。
她原来想等的,不过她的耐性只维持五分钟,当她闻著床罩传来曾曼男子汉的气息 (事实上是汗臭),自己就先沉入梦乡一圆好梦去了。
曾曼慌乱地开解衣领,当他脫下最后一件衣物准备冲入战区之时,忍不住瞄一下闹 钟。
──不可能再发生意外了吧,谁会在半夜四点找上门。
然后火箭冲向目标物,丁蔷不知等待这样的突击有多久了,虽然还未张开眼睛,但 是双臂已经缠上他的。
他辣火辣地吻著她的领口,如他所想,里面空无一物。
她娇笑着,还未从梦中惊醒,他的攻击更加烈猛,她娇笑着,悄悄张开眼睛,然后 看到了一个人,她发出骇人尖叫…
“曾曼!”
他依然拚命埋头苦⼲,不理会她做作似的惊叹…
──咦,丁蔷不会做作的,她只会反攻…
当她再呼唤一次他的名字时,自己的肩膀已被提起来,转⾝面对惊叹来源。
窗口浮上一个面孔…
换成曾曼惊叹了。
──邱琳琳,意外的带原者。
接下来,屋子里两人乱手乱脚地穿上服衣,窗口外的人立在窄小梁上猛吹冷气。
“你…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丁蔷边穿服衣边发抖。
──事实上,她这个人啊,光说不练。
“差一点。”
“我…我还是处女吗?”
“绝对、肯定、必然、确实,你还是个处女。”
曾曼扣上最后一个钮扣。
丁蔷松了一口气,马上面⾊又凝重起来。
──这个人反反覆覆的,处于冒险和保守之间挣扎不出来的女性品种。
“动作就不能快一点吗?不然就⼲脆把我绑起来,免得我后悔…”
看她忧愁満面的样子,他觉得好笑。
──不是她后悔不后悔的问题,而是意外…
这点小小的男子汉气概,他还是有的。
待他们整装完毕,曾曼打开窗子让外面的人进来。
邱琳琳提起长裙摔进来,不忘把两只红⾊⾼跟鞋拿进来。
“我实在不想破坏你们的好事,但是你的动作实在太慢了,我受不了冷风吹过来的 滋味,而且肤皮会受到严重伤害。”
邱琳琳拍拍冻僵了的脸,四只眼睛瞪著她。
“真不好意思,没想到丁蔷如此好⾊…”
“我?”丁蔷瞪大眼指自己,马上又指曾曼:“他!”
“事实上,我可以理解男主人和佣人发生感情的心理状况,而且曾曼又是单⾝汉的 情况之下,⺟猪都可以变成天仙。”
邱琳琳认真地打了个比方。
曾曼憋住脸差点大笑起来。
丁蔷则皱起眉认真思考,⺟猪就是⺟猪,怎么可以变成天仙?
当邱琳琳被赶到客厅,而丁蔷仍然杵在卧房里认真思考“⺟猪”与“天仙”的道理 时,曾曼已恢复大探侦本⾊。
“你跟踪他们两人来的?”
“嗯,这几天家里愁云惨雾一片,我看到他们鬼鬼祟祟地溜出来,所以就跟到这里 来。”邱琳琳带点作贼心虚的表情。
“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太难了,如果我有顺风耳,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说什么。”
“那你想说什么?”曾曼反问她。
“我想说…”邱琳琳用力提一口气。
“是我⼲的!”
──喔,又一个自首者。
***
“是我⼲的!”钱泰多叫著。
“是我⼲的!”钱诗雅叫著。
曾曼坐在钱家豪华客厅里,专心享受上好乌龙茶扑鼻而来的香味。
早上,好不容易送走邱琳琳,丁蔷上课时间也到了,曾曼只好开车送她回去。
回到家,好不容易想倒下来睡一场大觉,钱泰多催人的电话就来了。
接下来,钱泰多伏首承认自己蓄意谋杀妻子,躲在楼上偷听的钱诗雅冲下来,和老 爹争执不休…
“你胡说什么,你根本不了解事情真相…”
“我不了解真相?我就是亲手策画杀手计画的凶手,你才一点都不了解事态的严重 性。”
“诗雅,别胡说八道,你会因此⾝败名裂…”
“你呢,你不也一样,除去赵诗柔丈夫的名号,你同样⾝败名裂、一无所有!”
“至少我还有琳琳…”
“没有钱,你拿什么给她幸福!”
“别用你妈咪的观念衡量我们。”
“事实上就是如此!”
曾曼捂起耳朵。
──可惜丁蔷没来,这是一出她最爱看的家庭伦理大悲剧…
诗雅掩面哭泣。
“难道你就不要我们了?”
钱泰多垂头丧气。
“就是因为爱你们,太爱你们了,我只能这么做…”
曾曼喝完茶。
──如果有一支烟更好。
诗雅突然抓住曾曼的手,不是递来一支烟,而是威胁加利诱…
“别相信爹地的话,他是急昏了头,昨天我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爹地阻止不了琳 琳,我虽然不知道琳琳去找你的原因,但是必和爹地忽然决定背下黑锅有关,我不能再 欺骗下去,是我想勒死妈咪,是我拿掉她的氧气罩…”
忽然诗雅用力跌坐在沙发上,钱泰多用力给她一巴掌。
──哇,剧情愈来愈火爆了…
诗雅捧著脸看他,他看着自己的手,然后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久以前我就想做了,妈咪太过分了,她根本不把你当男人看!”
“我不是指这个,为什么你要替爹地背黑锅,你心里知道是爹地⼲的,爹地才有可 能亲近妈咪,爹地有绝对的动机谋杀妈咪…”
“因为你认为是邱琳琳⼲的,想替她背黑锅!”
曾曼拿起水杯,还想再要一壶茶,不过看到他们冷峻凛然的脸⾊也就告罢。
突然父女俩转头一齐瞪著曾曼。
“你认为呢?”
矛头转了方向,曾曼瞠大了眼。
──难不成是我⼲的?
当然不是,曾曼有他的想法。
“这样吧,给探侦一点时间,三天后我给你们答案。”
***
曾曼终于交上他的报告。
──总算完成辨识组的工作…
不过探侦工作呢?曾曼吓出一把冷汗。
──两天前还挺起胸膛和人家宣布三天就要破案呢,结果已经过了两天…
现在可以专心办案了吧,他想。
下午,他约了丁宇吃饭。
赴约的有三个人。
“没办法,老婆回娘家,小鬼只好跟来了。”丁宇充満歉意地说。
而他那两个同他们老爸一样大块头的小鬼,两个小时內⼲掉十人份的快餐,现在绕 著桌子大玩官兵捉強盗的游戏。
当一个盘子飞到曾曼头上时,受害者忍不住说话了。
“让他们到丁蔷姑姑家玩吧,丁蔷很喜欢孩子的。”
原想乘机赞美一下丁蔷与生俱有的慈⺟光辉,没想到丁宇脸⾊大骇。
“不行,她会灌他们酒,上次就是这样,害两个小鬼醉得爬不起来。”讲起来丁宇 仍然心有余悸。
弟弟听到了,他爬上曾曼的膝上。
──哇,才幼稚园小班就这么重,假以时曰还得了。
“我喜欢和姑姑喝酒,她会跳脫衣舞喔。”哥哥跟著附和。
曾曼听得脸都红了。
──原来丁蔷不只对自己,连两个小鬼都不放过…
“曾叔叔有没有和姑姑喝过酒?”弟弟突然转头看曾曼。
──对小孩子不能说谎的。
曾曼瞄一眼丁宇,点点头。
“那一定也看过姑姑跳脫衣舞你 备绺缋值么蠼校?欢∮畲笊?茸琛?
“小孩子问那么多⼲嘛,还不下来自己去玩!”
小鬼头只好溜下来,继续跑来跑去玩游戏。
当丁宇再度面对曾曼时,脸⾊明显沉下来。
“是不是真的?”
“什么真的?”曾曼装作胡涂。
“和丁蔷…”丁宇招招手,曾曼把头靠过去。“上床!”丁宇吼道。
两个小鬼霎时停住脚步。
“现在还不到上床的时候啊,又没有床…”弟弟天真的说。
丁宇气得脸都黑了。
“没你们的事,我是说曾叔叔和姑姑上床了没。”说完,丁宇猛然捂住大嘴,不过 已经来不及了。
哥哥立刻变得很忧郁,他跑到曾曼面前。
“姑姑会不会生孩子?爸爸说,男生女生上床后,妈妈就生下我和弟弟了,姑姑会 不会再生一个我和弟弟,这样就有两个我和弟弟,哇,好多喔…”他比著手指算不清 楚。
曾曼忍不住笑起来。
──可以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让丁蔷生个孩子…
可是却被丁宇一巴掌打去美梦,曾曼捧著嗡嗡作响的头。
──即使他以为只用一丁点力道,但依然能够轻易要人命。
“休想,我老妹只能嫁给察警!”丁宇似凶神恶煞地吼道。
曾曼正想以坚強刚硬、不屈于恶势力、勇敢正义的浩气加以反驳时,他看到对方两 只比桌上铁板烧还大的手掌,立刻改变心意。
──再说啦…
“赵诗柔的案子办得如何?”
“毫无头绪。除非再发生第三次事件…她是个相当不合作的受害者。”丁宇愁眉不展地苦笑着。
“怎么说?”
“一问三不知嘛,而且供词颠颠倒倒,让人觉得她有意隐瞒真相。”
“你对她的背景熟吗?我是说,对钱泰多事业的背景熟不熟?”
丁宇立刻大拍胸脯。
“要知道,一个好的官警接到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悬案时,首先一定要熟悉当事人背 景资料,即使对方不肯合作,一个好的官警也要冒著生命危险,不顾艰难地查出她刻意 想隐瞒的事实真相,古云:天将降大任于好官警时,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啊,口气怎么和丁蔷的一模一样,真是丁家优良的血统啊…趁他滔滔不绝说完好官警手则时,曾曼已经和两个小鬼玩了一场官兵捉強盗的游戏 。
“我说到哪里了?”丁宇喘一口气问。
“赵诗柔的背景资料。”
“喔,是的,赵诗柔背景资料,钱泰多能发迹全靠赵诗柔娘家的帮助,所以钱泰多 能有今天,赵诗柔等于是他的恩人。”
“说说看钱泰多的背景。”
“嗯,非常谜样的家伙,他在国美长大,父⺟很早就去世了,自己一个人跑到湾台 来奋斗,奇怪的是成家以后又把事业重心转回国美,大概离开十年时间才再回国,当时 赵诗柔已主宰了整个钱氏企业王国,所以他变成了傀儡。”
“也就是说以前钱泰多可能不是傀儡,回国后的钱泰多变成傀儡了?”曾曼自言自 语说。
──两者之间有何差别?
“赵诗柔夺去他的位置,她一直是钱氏企业幕后重要的主使者。”
“赵诗柔曾经杀自过一次…”
曾曼想起这件非常重要的事。
忽然丁宇脸⾊急转好几种颜⾊,他低下声音。
“老实说,这是警方⾼档里悬案之一,到现在还查不出来真正的原因。”
曾曼忽然充満趣兴。
“当时,我才考进察警学校,而且以最⾼分数考上的,毕业后我又以第一名的成绩 保送特殊警务执行单位,这单位可是为专门训练一流的察警人员所设立的,他们的主旨 是…”
“请讲重点!”曾曼大拍桌子。
丁宇才又回到正题。
“当时商场刮起一股欢迎钱泰多回国的风嘲,由赵诗柔一手经办,在占地千坪的华 院隆重欢迎钱泰多回国,商场各式名流人物都到齐了,就等著一睹钱泰多的风采…”
“等等,难道这些人都不认识钱泰多?”曾曼发出疑问。
“当然不是,而是钱夫人都以钱泰多的名号对外应战,所以很多人只听到钱泰多的 名字却未闻其人,其实赵诗柔等于是钱泰多的替⾝,只是真的钱泰多回来了,所以引起 大家的好奇,认为赵诗柔要把钱氏企业交还给钱泰多了。”
“结果发生什么事?”曾曼接口。
丁宇大骇。
“你怎么知道以后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大事?”
曾曼瞪他一眼。
──怎么不知道?不然如何发生赵诗柔坠楼事件?
丁宇用力喘一口气。
“结果钱泰多来迟了…”
“怎么说?”
“赵诗柔以为打不动丈夫的心而跳楼自尽。”
──钱泰多迟了?
“钱泰多根本不想回国的,他因为赵诗柔的威胁不得已才回来,赵诗柔威胁若他 不回国,她就要在众名流面前死给他看,让他一辈子受良心苛责,永远无法在湾台立足 ,她要子女恨他,反正就是要以生命报复他就对了。”
“所以他迟了,赵诗柔以为打动不了他的心,于是就跳下楼。”曾曼低语。
“要怪赵诗柔命薄,那天正巧钱泰多的班机误点,足足误了两个小时,所以赵诗柔 就变成今天的样子”
说完后,丁宇并不带劲他比较同情赵诗柔的遭遇。
──只能说倒楣两个字了。
“那警方怀疑什么?”
丁宇立刻精神大作。
“我们怀疑有人推赵诗柔下楼,她并不是杀自。”
“有人涉嫌吗?”
“有,当时在场者有七百八十六个客人,每个人都具有嫌疑!”
曾曼用力叹口气。
──难怪到现在还是悬案,七百八十六个,老天…
***
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曾曼就要向大家公布真相。
曾曼却轻松自在地散步到钱家。
他穿著全黑夜行装,手里拿著手电筒,肩上背著一只铁箱,里面装満各式各样的小 偷装备,和小偷不同的是,他用的工具都是目前⾼科技产品。
看起来他不想光明正大地由大门入进,而是想飞天遁地潜人钱家了。
他想到赵诗柔的闺房去逛逛。
其实打听之下,赵诗柔明天才出院,自己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让钱泰多开门进去。
但是他不想惊动任何人。
他轻松开解钱家的防盗设备,只要拿起一张磁片扫描一下就好。
──邱琳琳已承认自己蓄意谋杀,原因是只有除掉赵诗柔,全家才有幸福的一天, 她知道钱家没有人下得了手,只有她这个外人。
曾曼轻松跃进⾼耸铁门,这点绝技是他苦练长⾼术意外的收获,而对女巨人朋友, 总希望自己别被她看扁了。
──钱泰多承认自己蓄意谋杀,他是全家受害最深的人,而且这次他真的陷入爱河 了,为了邱琳琳他铁下心冒险。
他健步如飞地穿过钱家花园小径,但他不走大门,反而绕到后面。
赵诗柔的卧房就在上方。
──钱诗雅承认自己是罪犯,不管是不是邱琳琳替她解决了财物危机,她衷心祝福 这对佳人。
曾曼取出一条弹簧绳,只要轻轻按一下钮,弹簧绳便会依照电脑设计好的命令,不 费吹灰之力附著在赵诗柔卧房外的小阳台上。曾曼绑好自己,再轻轻按一下钮,⾝子就 轻盈自在地飞到阳台上。
──钱富家仗著同样理由想谋杀赵诗柔,不过他比较冲动,竟然想掐死⾝怀绝技的 老妈,当年⾼楼都跌不死她了,岂肯让儿子软弱的手一把掐死。
窗户是三层防盗窗,稍微棘手些…
可是碰到辨识组⾼手,窗户也要自动打开。
曾曼运用神奇无比的磁性锁,轻松敲开窗户。
──事实上改行当小偷可能赚更多。
当然曾曼不可能这么做,因为丁蔷不可能爱上一个小偷。
他一举跳进卧室,并且打开手电筒寻觅目标。
非常典型而古老的富太太孤独卧房,飘散著国中传统美德的味道,一切井然有序, 一切一尘不染,一切都是如此的怀旧。
可是找不到一张古老的照片。
她封锁了整个记忆,甚至说,她湮灭了所有证据…
他想,只要一张就好,一张就好,一张就能证实曾曼心里的想法。
曾曼开始地毯式搜索,一边继续推理。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连诗雅也承认自己是凶手,也就是说,除了赵诗柔之外, 钱家成员团结得不肯让其中一个人受到伤害。
最后曾曼只有使出绝招,他在扫描器上订下照片的材料、⾊泽、光度,请现代科技 替他找出目标。
但是依然一无所获,连扫描器都气得短路了。
他坐在地上发呆,难道天要绝人之路?
一抹奇异月光照过来,照出曾曼正好靠著的方向,他轻轻转过⾝,原来自己靠在画 架上,差点沾污了画布…
──要命,这下子不让赵诗柔发觉都难了…
可是他却被画布上的人所昅引。
画布上的人是…
钱泰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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