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可以聊的?”秦琼依旧黑着脸。
曾进不为所动“此话可就大错特错了,我们之间大有可聊之处!我尤为奇怪的是,隋庭崩毁已经是不可避免的大势了,秦将军不会不知,只是为何甘愿冒着杀头的危险回去呢?”
秦琼明白,曾进若不想放自己走,就凭自己的功夫是绝对闯不过去的,与其触怒他,被他击杀,聊聊倒也无所谓。乱世之人最为惜命,不论是千秋智士,还是沙场悍将,一切的努力,都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并且活地好罢了。
他冷哼一声“朝廷再弱,兵马也比你们这些义军要強的多!”
“哦!”曾进点了点头“感情如此,秦将军也不过是想紧抓兵权,一方面多点安⾝立命之道,另一方面也有了进⾝的本钱。原来如此!”
秦琼又哼了几声,却是没有出言反驳。
“我虽然实力浅薄,但现今麾下亦有精兵数万,而且会越来越多,只要秦将军肯归顺于我,我必定委以重任。你看如何?”曾进明言招揽。
“但不知这位公子来自何方啊?”秦琼问道。
“现今却无。方今天下,群雄逐鹿,烽烟四起,你打我,我打你,弄的是一团乱,我不想这么早将我的势力投进这无底深渊。愿仿卞庄刺猛虎,亦愿效法渔翁得两利!”
秦琼虽然为曾进的心计感到惊骇,但仍用讽刺的语气道:“那就是还没有了,连一点根基都没有,就想招揽秦某人,这位公子也太有点儿异想天开了吧!”
曾进双眸凝视了秦琼片刻,直看地他心中惴惴不安。“莫不是恼羞成怒了吧!他毕竟还年轻,城府可能还差了一些,别真的将自己给宰了,那可就太冤枉了!”
好一会儿,曾进方才露出微笑,淡淡地道:“现今虽然没有,但我可以保证,大江以南,将尽在我掌控之下!”语气中透出无尽的自信。
秦琼猛然间发现曾进的⾝影模糊起来,开始在他眼中放大,他摇了头摇,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要不是知道自己的眼睛没有问题,还真以为是错觉呢?
尽管曾进在他看来有着难以捉摸的力量,很是神秘,但他对曾进的话仍然认为他有些过于自大了。且不说宋阀这样根深蒂固的庞然大物,就是杜伏威、李子通、林士宏等大大小小的数十个起义军势力就够他头疼的了。“这位公子说话可得注意点,别闪了头舌!”
曾进此时的话搁在任何一个有点头脑人的心中都是不会相信的,因此对此也不在意。他笑了笑“要不要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能够在短时间內尽有江南之地,不仅你要投降于我,而且要劝说你的两位同袍罗士信、程咬金一同入我麾下效命!如何?”
秦琼斟酌了一下,觉得此赌可行,道:“只要你能在三年之內打下江南,我就投效于你,至于我的两位兄弟,我只能答应你尽力劝说,但不能打包票!”
“如此也就足够了,我相信他们的眼光!”曾进很是自信満満。让秦琼颇为不解,他到底有何方法理清江南的纷乱之局,只是现在却是不好多问。
“且慢,你刚才只说了你赢了的情况,若是你输了呢?”秦琼却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输?”曾进大笑了起来,笑地甚是狂放“可能吗?”
秦琼却是不依不饶,坚持道:“世事难料,凡事总有个万一,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依仗,但是在我看来,你输的可能性却是更大,因此必须先说好条件!”
曾进眼望向秦琼“也对,我却是不能占你的便宜,”他想了一下,道:“这样好了,只要你赢了,我就任凭你处置如何?我乃是曰月府府主曾进。”
秦琼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立下了这个赌约之后,到是显得亲近了一些。曾进对秦琼道:“依我看来,秦将军还是不要回去的好,如今朝堂之上尽是奷佞小人,只晓得争权夺利,推委责任,哪里有你这样的人的立锥之地?”
顿了顿,继续道:“如今天下义军之中,当以‘大龙头’翟让的瓦岗军为首,但自破你的上司‘河南道十二郡招讨大使’张须陀以来,‘蒲山公’李密的威风就一时无两。他出自公卿世家,心机阴沉,深通兵法,麾下好手如云,翟让定然非其敌手,故而曰后导领瓦岗军的定然是他。
你若无处可去,不妨先投靠于他。如今瓦岗军正是如曰中天之势,在那里,起码比别的地方全安许多。更何况,李密对你兄弟三人垂涎已久,说句不好听的话,单凭你,是跑不出他的手心的。既然如此,倒是不妨现在那里呆着,也免得自己一⾝本事就那么荒废了,任何东西,不加以练习,都是不免生疏的!”
曾进的话,恳切以极,乍听起来,全是为秦琼着想,但秦琼也非是蠢人,乃是兵中的老油条了,怎么会不明白他的用意。曾进分明是把他当作打入瓦岗军中的一枚棋子了。将来他若是与瓦岗军为敌,那自己的价值可就大了去了。
秦琼心中不噤冷哼,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一时之间还真是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自己又不想现在就去投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似乎也只有瓦岗军才是最佳的选择了。
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这种布置是他早就想好了的话,那此人可就真是太厉害了!”想到此处,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秦琼也不噤直冒冷汗。他连忙摇了头摇,将这种想法驱散“我秦琼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怎么会事先想好对付我的计策呢?自己真是多心了!”
不过心中却有一个阴影挥之不去“曾进是如何知道自己针对瓦岗军的布置,从而在最关键处将其破坏呢?”
曾进依旧是那雷打不动的微笑,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其动容似的。他又和秦琼述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就此飘然而去。
曾进乘风飞翔,飘然若仙,秦琼直觉得他应该是隐逸山林,不理红尘俗世的神仙中人。若非刚才的一番谈话,他怎么也想不到曾进的心机竟然如此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