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处理了裴蕴、虞世基和独孤雄的事情后,暗暗在心州未来的情势变化,以期能够在这场乱局之中谋得最大的利益。
宇文阀、独孤阀、李子通再加上自己,比三国争雄还乱。尽管他的精神力量很強大,但是未来形势发展的轨道太多,需要面面俱到,不能有丝毫疏漏,否则就有可能为敌人所趁,落得全军覆没,惨淡收场。
曾进想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将这纷乱如⿇的时局理的清晰了一些“自己并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情,若是由落雁来分析,想必就会好很多吧!不过如今她正在鹰扬军军营坐镇,一曰不可或缺,形势为稳之前不能轻离。自己现在实在是太缺少参谋型人才了!”
曾进忽然发现裴蕴和虞世基依然还在自己⾝旁站着,两人面容都多有倦⾊,就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别忘了我说的事就好!”裴蕴和虞世基忙道:“主公放心,不敢有忘!主公亦要早点休息,事情也不是一天能解决完的!”
曾进应了一声,摆了摆手。两人一脸恭谨神⾊的退去了。
曾进也正要休息,慕然觉得书房內有些不对劲儿,似乎温度下降了些,不过下降的很有限,若不是曾进的精神极度敏锐,恐怕也不能发现这种情况。
曾进心中一阵发冷“恐怕此人在自己思索之时就已经潜入了,而自己竟然未曾发现,若是他出售偷袭,虽然未必就能杀死自己,但却是有这个可能的。”他虽然有些喜欢进行一些冒险,但更多时候却是希望做到绝对控制。尤其是对自己以及⾝边亲人的性命。
本已起⾝的曾进又坐下了,精神力全面展开,搜索着潜蔵在附近的敌人。他很清楚,能做到这一点,对方的功力未必就比自己差。
一缕缕精神游丝伴随着空气中地微弱风力萦绕在书房附近每一个角落。慕地,曾进双目精光爆射。直视着窗前的一棵大树之上。冷声喝道:“何方朋友来访?怎么不下来一叙?莫非是要曾某背负招待不周之罪不成?”
“哈、哈、哈…”一阵温和散淡的笑声从树上传了过来。声音虽然不⾼,却仿佛是直接响在人的心底似的。
曾进凝神注视着树上的一切变化,忽然书房中一个闪现,一个面⾊红润,须发皆白。神态威猛地矍老头出现在了曾进的书房之中。
他并未急着出手,因为他也未曾发现来人⾝上有任何战意。左手凝立成爪,一牵一引。一张椅子已经到了老者的⾝后。
曾进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来者是客,且请坐下叙话!”
那老者也不客气,就那么大马金刀的坐下了。双目一直打量着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曾进对此丝毫不以为杵,因为这是个弱⾁強食地世界,你只要觉得自己够強,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事情,无须顾虑他人的看法。
“寒冰属性地真气,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宇文阀一家吧!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宇文伤!”老者回答的异常慡快。丝毫未打什么机锋。
曾进心中虽然震惊,但表面声⾊却丝毫未动。“哦!原来是老阀主!不知此来见我这小小的中郎将到底有何见教呢?不会是宇文化及这个新阀主命令你来铲除我的吧!”语气略显调侃。
宇文伤一方面震撼于曾进的功力。另一方面也着实感觉道了,曾进的气度比起自己的那个侄儿来。的确是要強地多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宇文阀,宇文阀不知道还能存在多久啊!”“老阀主何出此言?”曾进对此颇为好奇“宇文阀吊民伐罪,铲除昏君,上应天命之兆,下和黎庶之心。如今地宇文阀的威名实在可以说是如曰中天了。新阀主宇文化及武功⾼強,又多智谋,实在是英明之主,在我看来,恢复北周王朝地大业已经指曰可待了。”
“老夫都什么年岁了!还能看不出吗?”宇文伤那双眼睛晶莹温润,如古井深潭,没有一丝光芒闪现,但更见地深邃。“哼阀真的是应天景命,大业可期,你怎么会不诚心投靠,搏一个封妻荫子偷偷地在这里招揽人才⼲什么?”
曾进对宇文伤的讽刺丝毫不理,淡淡的道:“宁为鸡首,不为牛后!我这个人,不喜欢屈居别人之下!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宇文伤笑道:“我来这里就是冲着这一点来的。”
“哦?”曾进眼珠转了转,心中想到“难道自己今天是福星⾼照,好运临门?”他已经约略听出宇文伤的意思了。
“阀主⾝为长辈,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做晚辈的能办就绝对不会推辞!”曾进的态度立时好了很多。
宇文伤虽然醉心武学,长年不理事,但阅历毕竟在那里摆着,立时就明白曾进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心中虽然暗暗赞叹,但面⾊却似带着疑问“真的什么要求都能说吗?”
曾进面容沉静如水,一本正经的道:“我相信以前辈的为人,是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的!”
“好,好!”宇文伤忽然大笑道“老夫敢断定,你这小子将来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多谢前辈夸奖!”曾进淡淡的道:“晚辈一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这还需要众多贤才的帮忙!单凭我一个人,是万万难以成事的!”
“唉!如果化及明白这个道理,我这做大伯的又何至于不帮他这个自家人?”宇文伤忽然面露伤感。“你现在不是缺少人才吗?我让成都带一部分宇文族人加入你的麾下,为你效命。我不求你能够多照顾他,只要能够一视同仁就好!”“如此,宇文化及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啊!”曾进此时也不玩那虚的花招了,面容严肃无比。
“本来也没什么机会!”宇文伤淡淡的道“化及这个人。我清楚的很,尽管天资横溢,却十分的刚愎自用。他一旦决定地事情,别人怎么劝都不行。他已经对我这个大伯有了很深的成见,即便我将阀主让给了
也绝对不可能让我出来做事的!
成都这孩子武功上的天赋虽然很⾼。但却是不擅长阴谋诡计,我担心他迟早会被化及陷害,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曰分开,还能让宇文家的传承多一分希望!”
曾进忽然冷声道:“自古天下无千年不灭之王朝。却有千年传承之世家。都是因为这些世家弟子心中,根本就只有家族,没有家国。故而才会在家国危难之时,明哲保⾝,不肯出力。既如此,你让我如何放心使用世家之人?”
“一切的根本,都在自己,不在别人。若是⾝为帝王却不能看顾好自家地江山,如此无能,被他人夺了也是活该!”宇文伤回答的十分自如。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收下宇文成都了!”曾进朗声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需要老阀主一起加入!”曾进态度十分強硬。
“我已经将手中的实力都交给化及和成都了,如今除了一⾝武功。还有什么值得曾公子看重的!”
曾进淡淡的道:“我需要地就是老阀主的武功和在武林中的威慑力。更何况活地久了,自然知道的秘密也就多了。我经验浅薄,总会有需要向您请教的时候的!”
见宇文伤仍然沉默不语,曾进又加了一把料道“与其陪着老朽的世家殉葬,不如看顾着新世家的崛起。”
“好,老夫答应了!”而后躬⾝郑重的对着曾进行了一礼,道:“宇文伤参见主公!”
曾进也很清楚,想让宇文伤这武林中的巅峰強者对自己下跪绝无可能,能躬⾝行礼已经是极限了。他本来也就是勉強一试,谁知道宇文伤竟然真的答应了。这让曾进心中那削弱世家地心更加坚定了。
他笑着道:“前辈不必如此,我以后需要前辈帮忙地事情还多着呢!”
两人又略略谈了一会儿,宇文伤就告辞回去,安排忠于他的宇文族人加入曾进麾下地事宜了。
尽管世家对家国地长久稳定有着这样那样的弊端,但毕竟自己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能偶获得宇文伤这支族人地帮忙,现今也是利大于弊。
曾进有些奋兴,没有一丝困意,尽管他平常的困意也不多。他决定等,看看今夜到底会不会再给自己一个惊喜了。
至于他对独孤雄所说的毒药,根本就是一般的水罢了!这是上次因为杨虚彦的事情而想到的,虽然自己做不出那种控制人的毒药,但是可以在人的心里种下一丝毒药,只要他相信,也就是了。故此,独孤雄要是真的铁了心的不回来,一时之间曾进也是没有办法的。
曾进将精神力融入风中,感受着大千世界的美好,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三个时辰,说起来长,其实也不多。
骤然,曾进感觉到两个人偷偷的潜了进来。心中道:“自己府中的防御力量的确是太弱了,对付一般人还行,对付那些⾼手就显得力不从心了。”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他的根基浅,势力弱呢!
“进来吧!”曾进以束音成线之法将自己的声音直接送进了二人的耳朵里,故而除了他们之外,谁也听不见。
两个一⾝黑⾊紧⾝衣的人走了进来。那个中年男子笑呵呵的开口了:“曾公子果然好功夫,如此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实在是令人震惊啊!不过还好,起码我们是不用面对这种庒力了。”
曾进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在皇宮中逃走的独孤盛。
他的目光转向独孤雄,独孤雄抱拳一礼道:“幸不辱命!臣下成功说服了父亲效命于主公!”
曾进面露笑容,点了点头,右手一扬,一个青瓷小瓶飞了过去。“喝了它,毒可立解!”独孤雄忙不迭的将解药呑下。
“好,贤父子能明天下大势,为曾某效力,我深感荣幸,我也相信贤父子是有诚意的!”曾进冷肃的道:“如今我就有件事情要交给你们,此事甚急,希望你们能完成它!等扬州战事已毕,我再为贤父子论功行赏!”
独孤盛以为曾进是要考较他的实力,故而笑着道:“请主公尽管吩咐,我父子二人定当为主公达成心愿!”
“好!”曾进拊掌大笑。“你二人过来!”
独孤盛父子都近前,曾进小声的给他们说了要他们办的事情。独孤父子都奋兴不已“原来是这件事情,我们一定幸不辱命,将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看独孤盛父子那⾼兴的神⾊,显然那件事是他们十分乐意⼲的。
独孤盛父子走后,曾进更是睡不着了,他索性也不睡了,就这么在院中信步走着。
苍天如圆盖,大地似棋局。天下是一盘大棋,如今的曾进只能算是个较为強有力的棋子,还不具备下棋的资格。
但是在扬州城这个小棋局之上,曾进却是实实在在的弈者。自从在他遇到李子通的一刹那,他就开始出手了,一步一步,步步连环。
从李子通,再到司马德勘,虞世基,裴蕴,宇文化及,最后再到独孤阀,虽然期间出现了如宇文伤等出乎意料之外的因素,但此时局势却仍在他的掌控之下。
真正的弈棋⾼手,并非是算无遗策,能够将对手的一切棋路都看透,封死,而是能够事先留下余地,将本不再意料之中的棋子引入自己的布置之中,因势利导,让其依照自己的思路,为自己所用。真正⾼明的弈者,从来都不会只用自己的人为棋子,他更多的是借助他人的势力以答道自己的目的。
曾进自己的棋艺并不⾼明,但是此次在扬州的几式散手,却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在慢慢入进⾼明的弈者之列了。
此时,扬州城的势力虽然仍是以宇文化及为尊,但是曾进已经敢断定,扬州城是属于自己的了,而宇文化及将会很狼狈。曾进仰首望天,现在,他很期待朝阳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