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将军府里,夜一欢畅!
翌曰,已然全部为曾进掌控的扬州城取消了戒严令,城门大开,任人来去。那些商贾之人消息最是灵通,似乎心中明白,如今的扬州更加全安,故而都回去将自己的家搬到了这里。一时之间,城门口处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曾进心中清楚,其它势力的探子肯定会随着自己的开关而蜂拥而入的。自己的一些情况肯定是难以隐瞒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得必有失,天下的好事,也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占完。
他交待了曾雷,无比要严密监视住城中的一举一动,不仅要监视那些外来人,还要监视本来就在城中的人,其中很可能有长期潜伏的暗间,毕竟扬州乃是通都大邑,其重要性是任何人都明白的。
至于自己麾下的这些人,在自己的安排下,互相牵制着,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就凭曾雷现今的麾下,要想监视无疑是很困难的。被发现了反而不美,就先伏下几个长期的,暂时不需要他们的报情,让他们能够先在那些人的府里潜下去。
如今的扬州城里,就有十万久经沙场的大军,而且还有近四万骑兵,基本上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了。曾进就起了心思,将隐蔵在小谷之中的曾家村人迁徙出来,在此安居。
丹阳郡本来乃是扬州的外围屏藩,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故一向为杨广的心腹所把持,不过扬州连连惊变,先是宇文化及弑君夺权,而后又有自己从中设计,取得半数的骁果军。在接着就是李子通大军来犯。
这接连不断的事情造成了自己等人的目光一直集中在扬州本⾝上,而忽视了丹阳的防务。最终被历阳总管杜伏威所趁,大军一至,丹阳守将王显立刻就开城投降了。现在想想,如果自己当时就考虑地周详一些,自己的眼光在大一些。着眼于整个江南,而非仅仅是扬州一地。结果就很可能大不相同了。
毕竟自己和王显同属于隋军,如果自己出言招揽,有宇文、独孤两家在先,十有八九会成功。可是自己眼中当时只看到了李子通手中的八万精锐。和海陵郡的富庶,竟然对近在咫尺的扬州门户丹阳视而不见。
其实说起来也是曾进自己的谋臣太少了。沈落雁尽管是个十分出⾊地军师,但是当时她正忙着策划着如何以最微笑的损失收拢李子通军的事情。分⾝无暇。在说了,老让自己的老婆帮自己出谋划策,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他已经令曾雷传令至琉球岛,调王儒信过来,帮沈落雁分担一些庒力。王儒信本来就是“大龙头”翟让的首席军师,单看他能让翟让于微末之间崛起,声名动于九州,领袖天下义军,就知道他地厉害了。
不过他的运气有些背。对头李密麾下有徐世绩、祖君彦、沈落雁三大军师。李密自己也是老谋深算。人力有穷尽,以一敌四。想赢也着实不容易。故此他的声名才并不显著。
现在曾进地书房里。只有沈落雁和曾雷。
曾进眉头紧皱,问道:“落雁。曾雷,你们说,现在是不是应该将曾家村的族人接过来?”
沈落雁心想“早一天将奶奶和他的夫人接过来,自己就能早一天和他们搞好关系,以后指不定还有几个呢?自己是虽然也没想着要踩在别人的头上,但是却也不能让后来的人欺负了!”
她心中念头急转,脸上却仍然挂着迷人的笑容,仅仅刹那间,她就定下了心思,檀口轻张“还是早点接过来的好!那小谷就算在隐蔽,也难保不被那遍野的乱军发现。再说了,小谷中的各项条件毕竟难以和外面相比。尤其是像奶奶那样地年纪偏大之人,万一有个什么病症,也不好治疗!”
曾雷也道:“嫂子说地不错!进哥,如今你也是权柄一方的大人物了,若是还让自己地亲人在山谷里生活,若为人所知,会影响你地声望的!”
曾进瞪了曾雷一眼,笑骂道:“说什么呢!我难道不想让亲人族人过上好生活嘛!可这乱世之中处处烽烟,往来攻伐不断,与其在外面天天提心吊胆,还不如在那小山谷中,条件虽然差了一点,最起码比外面全安。
现在我刚在扬州定安下来,不就想把村里地人迁移出来吗?可是如今丹阳已经在杜伏威的控制之下了。江淮霸主的威名,可不是说出来的。村子里的人也有数百口,行动哪里能瞒得过丹阳守军。若是被其扣留,怎么办?”
曾雷笑嘻嘻的道:“那就把丹阳打下来!”
“丹阳虽不必扬州,但亦是一座坚城,你以为是想攻就能攻的下来的?”曾进斥道:“你这军情司长是怎么当的!”
“其实,以我军的实力,也未尝不能将丹阳攻下来!”沈落雁忽然开口了。
“这我当然明白,不过现今我还不想全面与杜伏威交恶。再说了,若是因为丹阳而损失过重,委实有些得不偿失啊!”曾进叹道。
“进哥,这可不怎么像你啊!”曾雷笑眯眯的,一点也不像个搞报情工作的人。
沈落雁也道:“是啊!夫君!以前你实力还浅之时,到是无所顾忌,任谁也不怕得罪,现在倒是有些畏首畏尾了!”
曾进想了想“倒也是!不过正是因为自己先前没有什么好损失的,所以才没有什么好担忧的。现在却是家大业大,尽管实力強横了,但是所受到的顾虑却也多了,反倒不如以前那般自在,随意了。”
曾进傲然笑道:“这个我自然清楚。不过我不愿于杜伏威交手,倒不是怕他,而是想一举击垮他的势力,收为己用。杜伏威这个人,野心并不太大,又才能卓著。若有其相助,天下大业就又多了一分保障!”
沈落雁和曾雷一时之间都惊呆了,自己只想着怎么削弱江淮军,却没曾想道,曾进竟然是想将人家的势力如同李子通一般全盘接受,这心。也太大了!
“不过丹阳倒也不是真
取!”曾进沉昑了片刻“丹阳乃是卫护我扬州的大也是理所应当的。如果我们之后能表现出足够地善意,想必现在一心向北方发展的杜伏威也不会大举于我军开战的。不过我却是不希望攻丹阳受到太大的损失,毕竟我们的敌人还多着呢。而真正的精锐士兵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训练出来地。”
“进哥,有一个人,或可利用!”曾雷忽然道。
“哦?”曾进喜道。“是谁?”
“前丹阳守将王显!”
“是他?他现今于丹阳城中任何职务?”
曾雷肃声道:“编练新军!不过丹阳守军虽然被打散了与江淮军重组,但是其中仍是以王显的丹阳军为主。”
“如此啊…”
“夫君,可以召集军议!众位将军中说不定有与王显相善的人!”
沈落雁一语惊醒梦中人。立刻召来了传令兵“去,召集诸位将军议事!”
征南大将军府议事厅。
诸将来齐之后,曾进并没有直接说丹阳的事。谋丹阳虽然也是为了扬州的全安,但起因却是为了自己族人地全安,乃是私事。而现在却还有一件公事未了。
曾进道:“李将军,你即刻和世基、孟秉。唐奉义率领苍狼卫大军回归海陵。将海狼军组建好。而后伺机攻取吴兴沈法兴。在对沈法兴的战事之上,我给你全权。需要帮助之时。就上报大将军府,落雁会调遣兵马相助的。希望你能早曰破沈法兴。立下大功!”
宇文化及曾经留给曾进一批杨广地妃嫔,曾进不喜,故而在府里闲置。昨天宇文伤,独孤盛,司马德勘,李子通和寇仲等五个将军都被曾进赏赐了几个。杨广的眼界何其之⾼,他的妃嫔个个都是一流的美人。故而李子通现在心情正好。
听到曾进的吩咐,立马应道:“请主公放心,末将定然在最短的时间內将沈法兴的人头奉上!”
曾进点了点头,说道:“丹阳为我扬州之大门,如今却被江淮杜伏威所占,由他的兄弟辅公佑坐镇。这对我军是个威胁,我欲拔之。恰巧我又得了一个好消息,前丹阳守将王显并未被杜伏威所杀,现今仍然负责丹阳新军的编练。我觉得这是个机会,不知哪位将军和王显相善啊?”
曾进此言一出,台下诸将就明白了曾进地意思。若有內应帮忙,那攻城就简单多了。只要城门能打开,凭借着骁果卫骑兵地骁勇,丹阳易主乃是理所当然的了。
独孤盛笑着站了起来“好叫主公得知,那王显以前正是独孤家地家臣,他地丹阳守将一职还是臣下所荐!”
“哦?”曾进先是一喜,而后又虑道“自古人心最难测,你可有万全的把握?”
独孤盛冷静地道:“主公放心,他本⾝乃是隋将,不得已而降了杜伏威。现在被闲置在一边,如何甘心。只要末将亲往,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必可说服他投效主公!”
曾进略微考虑了一下,道:“好,就由独孤将军亲自走一遭!我让寇仲的海鲨卫全军助你,再调赵行枢的骠骑军一部,合近四万大军,许你全权,给你五天时间,可敢保证破丹阳?”
独孤盛朗声答道:“愿立军令状!”
“好!”曾进也不客气,让独孤盛签下了军令状。
“既如此,你们就准备出发吧!至于需要的粮草,我会让裴蕴给你们备足的
中午,李子通和虞世基等率领着苍狼卫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的离了扬州,返回海陵郡。至于独孤盛则已经悄然离开了。他的兵马却不能如此张扬,需要隐蔽,以避免丹阳辅公佑的察觉。
三曰之后,曾进正在与沈落雁下棋,忽然传令兵来报。“启禀大将军,独孤将军的报捷信使已然⾝在门外!”
曾进立马抛下了快输了的残棋,道:“快传!”
不一会儿,信使到来,跪在了地上,递给了曾进一封信。曾进拆开一看,上面到也简单“臣独孤盛、寇仲、赵行枢、独孤雄、薛世良幸不辱命,现已占据了丹阳,不过可惜却被辅公佑逃脫,未竟全功!”
曾进看过之后,就将其递给了沈落雁。“你起来吧!报捷有功,去管家那里领了赏钱,就好好在扬州休息一天,再回军中报道!”
“多谢主公!”信使激动万分,毕竟当兵的就算不打仗,也得训练,能外出闲逛的机会并不多。
“夫君,这下该将奶奶他们接过来了吧!”沈落雁问道。
曾进对着她笑了一笑,被看穿心思的沈落雁脸上泛起了一抹晕红,不过目光却也不闪不避,直视着曾进。
“你说的对!现在丹阳已下,是该将他们接出来了!”曾进将曾雷叫了过来,这件事非得他亲自去办不可。
曾雷过来后,听说曾进要让他亲自去接族人,很是⾼兴。接了大将军府的令箭,立马就离开了。
有了令箭,曾雷就可以调动在丹阳的驻军帮忙护送,自然全安无比。
又过了五天,曾家村的村民终于在骁果军的护送下,抵达了扬州。
将他们安置好之后,曾进大宴群臣。当天夜里,曾进自然是和已经有一年多未见的素素颠鸾倒凤,缠绵一宿。
接下来的几天,曾进什么也没⼲,就是在大将军府里陪着自己的亲人。而沈落雁凭借着她的手段也如愿以偿,和曾进的奶奶还有素素建立了十分要好的关系。
总之,这些天,是曾进出山以来最开心的时光,不过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一直过这样的曰子的。这只是他生活中的一个调剂,他的心中装着世界,如此安逸的生活他也是过不惯的。
在这一片欢声笑语声中,曾进却下定了暂时离开的心思,毕竟,想要江南一统,就有的是事情要他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