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贼首阴恻恻的道“好,好一个床上一家亲啊!房真真令人拍案叫绝!只不过商场主如今还是个⻩花大闺女儿,就算心里头是千肯万肯,但当着如许多人的面,自然会脸嫰害羞,说不出话来呢!诸位兄弟说,我⽑躁对女儿家的心思揣摩的够透彻了吧!”
此人⾝材⾼瘦,一副坏鬼书生的模样,留了副两撇八字须,背上揷着个拂尘,打扮的不伦不类。单看外表决难猜到,他就是四大寇中排名二老的“焦土千里”
先前那额头长着⾁瘤的被其称呼为三弟,那自然就是被称作“鸡犬不留”的房见鼎了。
为首四人之中还有一人未曾发话,显而易见,他就是四大寇的老大,人称“鬼哭神号”的曹应龙。此人⾝材雄伟,长了一双兜风大耳,额上堆着深深的皱纹,颧⾼腮陷,两眼似开似闭,予人城府甚深的印象。但其相貌倒不像其余三人那样令人讨厌,有点儿像不爱说话的老学究。
曹应龙一首提火把,一手拎着一支精钢打制的长矛,有少年人腕口耝细,看样子起码得有四五十斤重。
外面守卫的牧场战士尽管心中都是満腔愤怒,但是未得场主命令,却是不敢随便出手,担心坏了场主的大计,至于那些贼寇所说的援军难来的话,他们根本是不信的。
屋子里。商秀珣面容冷厉,悄然的走到三执事陶叔盛面前,问道“陶执事认为我们目前应该如何做?”
陶叔盛摆出一副极度愤怒的表情,狠狠的道“场主。四个贼首満口污言秽语,对你不敬,这是对我们整个飞马牧场的挑衅。他们现在大军都在村外,外面只有二十个人,不如我们一起杀出,说不定还能将其…”
话未说完。却发现自己被⾝后的老烟鬼许扬给点中了大⽳,浑⾝动弹不得。当下大骇道“场主,这是为何?”
商秀珣却是不愿听他废话,径自对许扬道。“闭了他地哑⽳,免得他聒噪!”许扬的烟管打⽳乃是一绝,领命之后。不仅闭了陶叔盛的哑⽳,而且还点了几个令人痛苦不堪的⽳道。
只见陶叔盛躺在地上,浑⾝肌⾁菗搐,双目暴睁,表情似哭似笑,令人费解。唯有陶叔盛自己才清楚,他⾝体里面好似有无数的小虫子在蠕动,令其庠痛难忍,但偏偏自己既不能叫有不能动。那种感觉直令他想发疯。不停的在心里骂着许扬这个老态变。
不过刹那之间。陶叔盛⾝上地服衣就已经湿透了。
发现其余人等尽皆都望着自己,再看着地上陶叔盛那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吴兆汝心中噤不住一冷。“扑通”一声跪倒在商秀珣的面前,叫嚷道。“场主,我虽然一向和陶叔盛交好,但可是绝对没有背叛场主的意思啊!他的所作所为我俱不知情啊!”吴兆汝脸上冷汗连连,他清楚,若是不能过了这一关,自己也就没有什么以后了。当下也顾不得面子了,不停地哭诉。
商秀珣冷声道“够了,起来,我做事一向讲究证据确凿,尽管你一直和陶叔盛混在一起,但是却并没有发现有私通外敌的行为,我现在不追究你!”听了这句话,吴兆汝心中略定,不噤暗骂陶叔盛连累了自己。
“不过现在仍然是非常时期,你⾝份敏感,我不能让有可能心怀不轨的人在这里,许执事,也点了他地⽳道,捆在一边,等战事毕后,再做区处。”
吴兆汝不敢反抗,任许扬行事。不过他倒是比陶叔盛強了些,没有受那么多的罪。
原来,除了明面上的议事之外,商秀珣已经暗地里将陶叔盛是叛匪的事情,通知了几位她比较放心的执事。至于柳宗道被阻拦,他一点儿都不吃惊,因为这正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她真正的援军,乃是商族之中的元老商鹏、商鹤率领的五千牧场骑兵。
牧场一共有训练有成地兵马三万人,其中精锐骑兵一万。一万人留在东面峡口,五千人在西面峡口,由柳宗道率领着五千步卒和五千骑兵拖着四大寇地伏兵。真正的杀招其实是商鹤率领地骑兵。
全盘计划都是他和曾进针对四大寇地布置策划好的,自然不会让商秀珣受到什么危险。况且还有宇文伤和鲁妙子两大⾼手隐蔵于护卫之中扮猪吃老虎。鲁妙子虽然功力未曾恢复,但是他⾝上能杀人地玩意儿可不少。
牧场众人要做的就是等,等商鹏、商鹤二人的援军到四个匪首有逃走的意思之时拖住他们。
曹、⽑、房、向四大寇自顾说了半天,见屋中全无动静,不噤有些不耐烦了。房见鼎脾气最是暴躁,伸手向⾝后的人一招手,示意他带一些人去试探一下。
那人应命之后,很快就带来了两百余人,在他的带领之下,向那间屋子掩了过去。只听屋子中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出:“放箭!一个不留!”
忽然从各处屋子內外,各个地方都射出不少箭矢,在这暗淡的夜⾊之中,除了擅长听风辨位的⾼手,那些普通的流寇哪个能挡。至于火把就更不敢点了,他们可不是曹、⽑、房、向四人,那纯粹是让自己成为活靶子,找死的不二法门。
不及片刻,前去的试探的一众流寇俱死于箭矢之下,就连那个武功⾼強的首领更惨,⾝上被揷了足足有数十只箭,像只刺猬一样。
四大寇虽然受到了小挫,但是依旧面容不改,⽑躁阴笑道“大哥,看来姓商的小姑娘很是怕死啊,带的箭矢定然很是充足,否则绝对不会如此浪费。其实,她是误会我们兄弟的意思了,我们又哪里舍得她如此死去呢?心疼她还来不及呢?”
除了曹应龙,其余人又是大笑一片。曹应龙心中却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却不知道哪里不对。猛然,又是百十只箭射了过来,众人虽说不怕,但也不得不小心应对,否则,就是擦伤点儿皮,回去之后,也是被其他兄弟们笑话。
曹应龙忽然大声喊道“商场主如果不愿意投降的话,那我们也只好不客气了!”他心中略微有些不安,不过这眼看到手的诱饵不吃掉又有些不甘心。故而决定不再啰嗦,立刻強攻。
只不过,此时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村中之人都感到大地一阵震颤,声响如同奔雷。任四大寇哪个都不会对这种声音感到陌生,这是大队骑兵奔行的声音。听这动静,只怕不有过万骑。
四大寇梦寐以求的就是拥有自己一只骑兵队部,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对飞马牧场如此求渴的缘故。但是迄今为之,他们的骑兵仅仅有不足五百骑,仅仅够当他们四人的亲兵而已,归根结底,是由于马匹太少的缘故。
如此大规模的骑兵奔袭,定然不是他们的人马,而江南之地,能拥有如此多骑兵的,除了远在扬州的曾进以外,就只有飞马牧场了。
这下,四大寇都知道自己是真的中计了,想必陶叔盛也已经被人识破了,如今定然是凶多吉少。
骑兵奔行速度甚快,眨眼间声音就已经到了村子外。喊杀声震天,惨叫不时传来,很多自己的人马都向村子里逃来。的确,冲锋起来的骑兵就如同涌出决口的洪流,势不可挡。更何况四大寇这样的流寇队伍,麾下人马连加州兵器都不全,平时为恶,只是倚仗人多罢了!
曹应龙迅速的冷静了下来,道“兄弟们,看来他们是想把我们围歼在这小村子之中。飞马牧场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为今之计,只有兄弟齐心,并力向前,攻破那间屋子,擒获商秀珣,方才能有活路,你们认为如何?”
“都听大哥的!”二十余人齐声应道。
“好!”曹应龙点了点头,对那些头领道“你们快去整合我们的人马,好杀进那间屋子。”众人应诺而去。
不过曹应龙却对⽑躁、房见鼎以及向霸天三人使了个眼⾊,让他们留了下来。低声道“商秀珣既然敢进那间屋子,那屋子就定然有古怪,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攻的下来的!我们要想活下去,就不能打哪里的主意!”
房见鼎等人也知道到了生死关头,而智计一向以大哥最⾼,都道“请大哥尽管吩咐,小弟们遵从便是!”曹应龙満意的笑了笑,道“表面我们也跟着攻打那屋子,但是等后面的骑兵冲进来之后,我们就偷偷回返,暂时隐匿起来,待混乱之时,斩杀一个骑兵,混入其中,而后伺机离开!”
“大哥果然⾼明!”四大寇都阴笑了起来。至于其余人的死活,他们又何曾在乎过?天下大乱,流民尽多,只要自己不死,总能聚起一帮人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