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此番前往宋家山城,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前去。有携带多少人手,只有一直随侍在他⾝边的二十个剑卫。
经过了十多天的跋涉,曾进与剑卫们已经入进了郁林郡。走在大街之上的曾进,望着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场面,心下赞叹,宋阀果然不同凡响,能够把这个偏远地方搞的风生水起,繁华若斯,绝对不是一般人物能够做得到的。
不过曾进也清楚,这也是中原天下,连年战乱不断的结果,否则,就是宋阀有千般能耐,万般本事,想要将郁林治理成这个局面,也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曾进正在街道之上闲逛,忽然发现有一个人照直向他走来,丝毫没有掩饰行迹,曾进洒然一笑,毫不躲避,迎了上去。他很明白,来的定然是宋阀的人,心中对宋阀在此地的势力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小人拜见曾大将军,小人奉鲁老爷之命,前来迎接曾大将军!”那人不漏痕迹的向曾进行了一个礼“请曾大将军随我来!”
曾进知道所谓的鲁老爷就是宋鲁,对此自然不便拒绝,因此就道了声;“客随主便!”跟着他去了。
一路之上绕过了几个路口,曾进发现竟然被他带到了一家酒楼之前,他疑声问道“难道鲁叔在这里面吗?”
“正是,鲁老爷正在楼上雅间,二姐小也在里面!”那领路之人回答的不卑不亢,十分镇定,显见也不是一般人。
曾进拾阶而上,进了雅间,发现宋鲁与宋玉致果然都在。那宋鲁一手捋着白⾊的长须。红光満面,看曾进的眸子精光灼灼,显而易见,精神十分不错。反倒是宋玉致有些兴致不⾼,面⾊略显得苍白,见曾进进来。眉宇之间尽是隐忧之⾊。
曾进发现桌子上的菜已然用了一些,显而易见,此次见面,并非是实现安排好的。不过想想也是,自己一路行来甚是隐蔽。若是如此,都能够让宋阀中人轻易发现,那他就要重新估计宋阀拥有地实力了。
曾进看宋玉致的脸⾊。心中一凛,知道可能出现了什么情况,不过他脸上却是丝毫不变,満脸温和的笑容,先和宋鲁见了个礼,而后半开玩笑的道“怎么了,玉致,怎么见到了我却不⾼兴?莫非是因为我事先没有通知你?”
宋玉致轻轻摇了摇臻首。默不作声。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宋鲁见此。哈哈大笑,朗声道。“其实你说的也有点道理。玉致见了你,也的确有些⾼兴不起来!”
曾进讶然问道。“为何?”
“因为你地名字被大兄刻到了磨刀石上!”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别人听了定然是云里雾里,不知道其方向,但是曾进却是有些了解的。他没有开口,继续听宋鲁解说。
“此番玉致回来,本来已经得到了我与二哥宋智的同意,师道虽然有些意见,但是也没有反对,本来出兵事宜已经就此确定,五万久经训练的大军早已经枕戈待旦,随时都可以按照你地要求出征。”
宋鲁又摸了摸自己那长及胸膛的花白胡子“可是大兄却突然出了磨刀堂,传下了命令,说如今时机并不成熟,因此出兵暂缓。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动,就要等他的命令再次下达!”
“哦?”曾进脸上笑容不变“难道宋阀主对我有什么不満吗?”
“这就不得而知了过磨刀堂,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大兄应该是这番出去回来之后,就将你地名字刻在了磨刀石上!
你可能不太清楚大兄的规矩,能够在磨刀石上留下名字的莫不是一时俊杰,但是最终的结果都一样,统统死在了大兄的刀下!
本来这次就算是你不来,我们也是会通知你过来的,因为大兄点名要见你。可是玉致死活不让,我和二哥对你的印象也都不错,故而还未曾通知于你!咦?你这次是为什么在如此紧要关头,突然想到要来山城?”
两月之前,那时正是自己与杜伏威在竟陵相持之时,莫非是他看到了自己在场战之上显露了天道之境的实力,动了技庠之心!
曾进笑了笑,淡定自如的道“这个啊,我是为了与宋阀结盟,明确我们两者之间地关系而来地!”
看曾进一脸満不在乎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把宋鲁说地话当回事!宋玉致脸⾊不噤更加惶急,一双秀眸也有些红了“你,你还是趁着现在没进山城,赶紧回去吧!到了扬州,在万军之中,想必会全安许多地!”
见宋玉致对自己如此关切,曾进心中也不噤有些感动,他也不管宋鲁就在旁边,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摸抚着,安慰道“不用担心,上了磨刀石,也未必一定会死。难道你的父亲就是不可战胜的吗?要对自己的夫君有信心,我也是跨入了天道之境的人,真的和你父亲对阵,胜负之数,还是两说的呢?”曾进⾝躯挺立,浑⾝昂扬着一股沛不可当的气势,连宋鲁也有些噤受不起,连连后退,脸上露出了讶⾊。
宋玉致见此,心中略安,但是她父亲在她心中十数年的权威并不是曾进外放的一些气势就能够消除的,还是想劝曾进趁未进山城之前,先离开这里,回到扬州。
曾进摇了头摇道“没用的非常清楚的,武功修为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在乎人数的多寡了,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不敢说是易如反掌,但是也绝不困难!若是你父亲真有心要我的命,而我又不敌
躲到哪里也都是一样的!
更何况,你真的以为你那个天天呆在磨刀堂中练功的父亲是个不问世事,一心求武道的人吗?你错了。你与鲁叔都知道了我入进郁林地消息,想必你父亲也清楚了!”
曾进拍了拍宋玉致有些冰凉的小手,温声道:“反正我来此也正想会一会大名鼎鼎的‘天刀’,如此正遂了我的心愿!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好兄的威胁之下坦然自若地。你是我生平仅见!”
曾进笑了笑,也不客气,道“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feng骚五十年!这世界上最为厉害的就是时间。任谁也逃脫不了时间的侵蚀,我想,现在该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即刻前往山城如何?”宋鲁笑着问道。
“正该如此,请鲁叔为我引路!”曾进躬⾝向宋鲁行了一礼。
宋鲁对此丝毫不以为杵,反倒更加欣赏曾进了。立时走在了前面。曾进与宋玉致携手走在中间,剑卫则走在最后。
宋鲁边走边向曾进解说着一些宋阀的事情“我宋阀虽然比起其他三阀,要团结地多,但那主要是因为大兄太过強势的结果。其实我们內部亦有两派,分别是以二哥为首的主战派,和以师道和玉致为首地主和派。二派之间实力大致相当。不分上下。
不过玉致自与你结识以来。心思已经有了些变化,因此。主战派方才占了上风。二哥一向认为宋阀不能固步自封。应该走出去,方能够维系家族的辉煌。而且二哥乃是江南正统士人的代表,一直希望能够建立一个有我们纯正汉人建立的王朝,故此,他才会对你那般看重。
至于师道,其实他对所谓的权势地位并不如何在意,只不过因为他是大兄的儿子,因此才很得一部分家族中人的支持,下一任的阀主应该就是他了。他并不喜欢战争,不希望自己家族的弟子损伤在那看不见底部地场战地窟窿中去。他认为以岭南的地势,还有复杂地民族关系,无论那家人得了天下,都一样要用羁之策统治岭南诸族,因此,宋家地地位都是有保证的。
大兄一直以来不发表意见,因此,直到现在也没有争论出个结果!”
几人虽然并未刻意加快步伐,但是由于都有着深厚地轻功底子,因此速度并不慢,不一会儿,宋家山城就已然在望!
宋家山城位于郁水河流交汇处,三面临水,雄山耸峙,石城就由山腰起依随山势磊阿而筑,顺山婉蜓,主建筑物群雄踞山岭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上,形势险峻,有一夫当关的气概,君临附近山野平原,与郁林郡遥相对望,象徵著对整个岭南区的安危的主宰力量。
沿郁河还建设了数十座大货仓和以百计的大小码头,曾进随宋鲁乘舟渡河时,码头上泊満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来不绝,那种繁荣兴盛的气势,教他大感壮观。
曾进不噤赞叹道:“群山萦绕,郁水环流,崎岖险阻,纵使我有数万精兵,恐亦难有用武之地。”
宋鲁拈须微笑道:“这山城耗用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仍要历三代百多年时间,方才得建成如今这般规模。城內长期储备超过一年的粮食,又有泉水,清甜可口,泡茶更是一绝。”
曾进目光落在盘山而上,可容五马并驰的斜道,笑道:“那我今趟定要多喝两口哩!”
宋鲁道:“山城的建设,主要贪其奇险难下,但若没有郁林郡的富足,那山城亦只徒具雄奇之表,现在则可相辅相乘,且兼水陆交通之利,可通达国全。”
小舟泊岸,早有十多名宋家出派的青衣劲装汉子牵马迎接,人人精神抖擞,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是手中有几分手段的⾼手。
二十余人飞⾝上马,在一众宋家好手的前后簇拥之下,离开码头区,往山上驰去。
曾进置⾝登城山道,每当驰至山崖险要处,似若临虚悬空,下方河水滚流,奇境无穷。
宋鲁与曾进等一⼲人等策马狂奔,很快就到了吊桥之前。众人刚跳下马来,就发现城门立时大开,吊桥被放了下来。宋阀的二号人物“地剑”宋智大步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不过其眼眸之中也是布満了忧虑之⾊。“阀主有令,请曾大将军即刻前往磨刀堂会面!”
宋玉致心中甚为担忧,抓着曾进的手立时一紧,双眼之中写満了哀愁,轻轻的摇了摇臻首,低声道“不要去,好不好,我想二叔不会拦阻你的!”
曾进略略施展了一点手段,将手从宋玉致的手中脫了出来,他给了宋玉致一个安心的眼⾊,轻笑着道“尽管放心,你爹拿我没办法的!只要你不怪我伤了你爹就行!”话语虽然轻佻,但是曾进眼眸之中的自信与傲然她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劝服曾进了,再说了,以曾进这样的一阵诸侯,若是连自己父亲的面都不敢见上一见,若是传了出去,定然是会被他人聇笑的。只好说道“那你可要小心了,若是你有了什么?那我,我也…”
曾进笑了笑,打断了她的话“你尽管放心,我还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老婆,怎么可能舍得下她们?”
宋玉致听此,立时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曾进大笑了一声,道“智叔,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