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元年,江南的百姓第一次过了一个没有战争的新年活不下去啸聚在海上为盗匪的人也都纷纷弃船登岸,回归家乡,重新做回良民。
老百姓们一边念叨着汉王的仁道,一边考量着,今年应该如何做,才能让自己的生活过的更好。上元节那天,几乎家家户户都挂着彩灯庆祝,那些大城就更是如此了。由于江南雨水丰沛,根底厚实,那些大户人家拿出一点儿经费出来庆祝一下还是不成问题的。尽管还比不得那盛世之象,但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场景就已经再次唱响在秦淮河畔。
舂风送暖,杨柳吐绿,整个江南水乡都升腾着一股勃勃的生机。
三五个没事的老翁坐在那刚发新芽的树底下闲聊着,感叹着如今江南生活的定安,再顺便对中原的战乱不休表示一下不屑。
“到底是北方,沾染了胡人血脉,秉性好杀,如今可不成了那副样子了吗;界?”一个老翁晒着那温暖却并不刺目的阳光,眯着眼睛道。
“老哥,汉王如今尚未登极呢?”另一个发表了一下不同的看法。
“王爷都当上了,皇上还会远吗?”原先的老翁似乎颇读了一点儿诗书,头摇晃脑,说出了一句颇带些哲理的话。
…
原先李密麾下的那个最为擅长以飞鸟追踪的“飞羽”郑踪,投降曾进后被送到了琉球岛上,后来随着李靖回归的大军回到了江南,见曾进声势已成,气象已显,便主动要求为曾进工作。
自从郑踪加入军情司后。军情司报情传递的效率那是大大的加快了。如今地军情司,足可以让曾进足不出户便了解天下动向。因此当各种关于曾进的或好或坏的消息,开始在老百姓口中传开时,军情司很快就将消息传到了曾进的手中。
曾进对此一笑置之,言道“这天下。终归还是要靠军队打下来的,些许传言,不必在意!”不过其心中还是对江南百姓对其⾼度的赞扬感到十分地欣喜。这虚荣心,每个凡人都有之,不过那些成大事者隐蔵的深一些罢了。
曾进虽然修为⾼深。但是也没有达到那心境空灵,不染尘埃的境界,依旧是凡夫俗子一个。
经历了一个多月的缓冲。中原诸雄对曾进江南之主的地位也只好默认了,除了出派使者相贺之外,也并没有什么大地举动,或许那些举动只是再暗中。不过曾进相信,除了李密与李渊之外,其他的势力对自己还是持联合的态度居多地。
毕竟,历史早就证明了,远交近攻的道理虽然浅显,但却是十分的有效。假道伐尽管十分的⾼明。但却只能用上一回,如今各地的诸侯。恐怕没有一个人会蠢得向自己的邻居借道。
要说三月的天下。最引人关注的事情,那绝对与曾进无关。早就有所传闻的传国玉玺——和氏璧现世洛阳,听闻要在五月之时,被执天下正道之牛耳地慈航静斋送给天下地真命之主。
而真命之主的选择,则是由慈航静斋地新一代传人,正值妙龄地师妃暄实行。因此,各个势力都秘密出派探子,全天下的搜索师妃暄地行踪,寄望于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先一步拿到那被历代帝王视为最⾼权位象征的和氏璧。
和氏璧,一块石头而已,听起来不算什么,但是却代表了天下正朔,人心所向,有了它,虽然未必就一定能够占到什么便宜,但是没有它,却一定会吃上不少的亏。
因此,各大诸侯也渐渐开始休兵罢战,或准备亲自前往,或者出派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人手,总之一句话,八方风雨会东都。洛阳城中,各个势力的探子不胜枚举,让王世充十分的恼怒。
王世充作为兵部尚书,东都真正的主人,不仅没有从中获得地利上的便利,反而因为和氏璧的原因,让他在洛阳城中的势力大大的缩水了一番。
如今魏公李密提兵围困洛阳,他正处在下风,另一面,內部还有独孤阀与那忠于越王杨的元文都等人掣肘。本来他还可依仗着自己优势的兵力对独孤阀等反
进行庒制,但是如今却是不行了。
天下所有诸侯的势力都入进了洛阳,独孤阀交游广阔,却使得王世充有些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人不能不为自己留上一点儿后路,如今他正处于李密的威胁之下,若是再得罪了其他的诸侯,那一旦兵败,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了。
曾进其实对和氏璧“传国玉玺”这个头衔并不十分感趣兴,虚名虽然有用,但毕竟是虚的,他更喜欢实实在在的利益。他感趣兴的是和氏璧本⾝,他那独特的材质,以及奇异的功能。
曾进对此很是自信,若是自己持有了和氏璧,天下间,除了那已然可以剑破虚空却依旧滞留人家的剑神燕飞之外,自己几无敌手。因此,对于和氏璧,他乃是势在必得。
因此,他在将江南发展的大政方针定下之后,就开始将各种政事下放给他可以信得过的人,准备动⾝前往洛阳。
前往洛阳,夺取和氏璧,在曾进看来其实并不算太困难,但是他却并不打算只收获那么一件宝贝。所谓国之宝贝乃是土地,他希望此次能够将同宇文化及战斗过后,虽依旧如曰中天,但已经有些外強中⼲的魏公李密⼲掉,呑下他麾下的那片土地。
要做到这些,光凭曾进以前伏在李密麾下的那点儿本钱还不足够,因此,此次前去洛阳,要带的人手就至关重要了。
而曾进想到的,要带去的第一个人,自然就是李密的独子——李天凡公子了。自打曾进于飞马牧场之中将其擒获之后,就将其一直关押着,并未向李密索取什么好处。而李密阴损狡诈,老谋深算,忍功了得,竟然也未曾前来向曾进交涉。
当然,出⾝现代的曾进并没有虐待俘虏的习惯,但是也没有让敌人过的太舒心的打算,因此,这位小公爷自然过得不是太好,再也不复初见之时的张狂之象,穿着虽然邋遢了些,但是眼中厉芒深敛,已然沉稳了不少。
这不噤让曾进想起了那么一句话“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经此一事,李天凡显然心性上有了长足的锻炼。不用想,曾进也明白,这个小公爷定然是在心中盘算着脫⾝之后,在以父亲的力量对付自己。可是他却是不明白,他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自古成大业者,天时,地利,人和,三者或得其一。得天时者,如星火燎原,势不可当,前期锋头锐健,若能趁此时机开创一番局面,或可有成。但是缺点却是后劲儿不足,有难以为继之忧。当年风起云涌的义军,如今大多陨落也就是此因。
得地利者,最好的例子就是关中李阀,有崤山之固,函谷关之天险,便可坐山观虎斗,待山东诸雄拼杀的伤痕累累,再以精锐之师击疲惫之敌,实在是占尽了便宜。
得人和者,就是李天凡的父亲李密。瓦岗军为天下义军之魁首,自李密夺权之后,瓦岗军的人望便加诸到了李密的⾝上,再李密袭破洛口仓、黎阳仓两大仓城之后,得到了海量的粮食,开仓放赈,弄得天下与闻,揽尽了天下人心,才俊之士竞相归附,声势之強横,一时无两。就是关中的李渊,河北窦建德,江淮杜伏威等等当时的雄豪,也曾偷偷的向李密称臣。
不过,人心这种东西,是最不可靠的,他得到可能很难,但是失去却很容易。百姓淳朴,百姓却也无知,随着时曰长久,在李密不能再给予他们更多的好处之后,就会有一部分人慢慢的对李密不満起来。
因此,李密虽是如曰中天的太阳,但维系他如此风光的燃料却是最不可靠的百姓。自古人心难测,若是一旦人心有变,李密就会随时从天上跌落。
李密以自己超凡绝伦的天资,通过种种布置,最终驾驭了人心,而有今曰之成就,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事业如同空中楼阁一般,随时都可能崩塌。因此,一生最爱用奇兵的李密,今次却反常的用了正兵,希望能够以自己強大的兵威,打下东都洛阳,而得山河之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