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成延见秦兵已经走远,刘常満却还有些心事重重,连忙说道:“公子未曾见过此等杀戳之事,难免心惊。不如我们尽快前往下邳,找个地方打尖喝酒,然后再寻访几口宝刀宝剑才是。”
“也好。就是,大秦官兵再厉害,与我等何⼲?哈哈,不如喝酒去休。”刘常満也笑道。
下邳这个城市,和东楚别的城市一样,都带着一般水乡气象。从沂水引过来的一条大明渠与街市上最宽的一条街道并列,渠街两边都是商铺,自沂水顺流而来的船舶,只须缓缓沿渠撑过,根本不用下船便能买到补给,因此街道上显得很是热闹。
走在大青石铺成的街道上,刘常満忍不住蹦了两蹦,想试试这青石板铺得到底有多厚。丁义几个都知道他是忽发童心,都笑笑扭头看向别处。
东楚的城市和别的地方不同,因为常常下雨,所以城墙都是用石条砌成,而不是用⻩土夯成,大街上也铺着青石板,烟雨蒙蒙中,有那么一刹那,刘常満感觉仿佛回到了现代的小城雨巷。
“伙计,把你们上好的白酒给我上一坛子来!”作为本地人,韩信自然而然的替大家点起菜来。
“白酒?不会吧,这会儿就有白酒了?”刘常満心想。
“来咧!”一个伙计用脆生生的吴语应道,接着一大坛子酒就送了上来,阳成延急忙先给刘常満倒出一碗。端起来品尝了一下,刘常満发现东楚地方喝的酒果然和沛县不同,类似后世的加饭酒,是用白米酿成,故称“白酒”酒汁清洌,味道甘甜,和北方混浊淳厚的⻩酒大不相同。
下邳城不算大,这座酒楼的位置却绝佳。它建在一个小小的石台上,远远望处,下好看到沂泗汇流之处。刘常満叫伙计将白酒拿去,专门为自己热了一壶,一边在窗边自斟自饮,一边看着韩信他们四个行令划拳。
“几位公子,你们要找的人小的替你们叫来了。”正喝着,突然雅座的门被推开,店小二领着一个人进来。
“听小二哥说,几位公子想买些上好的刀剑?小人倒知道一个作坊,打造得极好的刀剑,不知公子可肯跟小人前去一观?”那人说道。
“你是南楚人吧?”韩信问道。南楚之中,颇多能说会道之人,善做经纪掮客,加上韩信生在东楚,一听口音,便知道此人定是南楚之人。
“公子好眼力,小的正是长沙郡人。”那人诌笑着说道。
“别叫我公子。这位才是我家公子。”韩信指了指刘常満,然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去把你说的那个作坊的老板叫来,就说我们公子要买他的宝剑,让他将上好的刀剑一股脑拿来就是了。我家公子这么娇贵的人,怎么能去他那乌漆八黑的铁匠铺子里呢?”
那人面露为难之⾊,又看了看刘常満,说道:“还请小公子见谅。那人的脾性古怪得紧,就算是去了,也不一定就能买到上好的刀剑,更别说让他上门前来了。只可惜整个下邳,就属他的铁器打造得好,要不然我也不会介绍公子去他那里。”
“既如此说,待我们喝过酒后,就去他那里一趟又有何妨?”刘常満哈哈一笑,将面前碗里的“白酒”一饮而尽后说道。
“公子,您所喝这白酒,却并非是这家酒楼最好的,要不要让他们上一坛子‘三酿’给您尝尝?”那人见刘常満几人喝的乃是普通白酒,连忙提醒道,不脫掮客本⾊。
“喔?既然你说了,那就上两坛来尝尝!”
问了店小二,刘常満才知道,所谓“三酿”乃是指酒的做法。将酒米蒸好后添加酒曲,却不倒进清水发酵,而是把已经酿成的酒汁子倒入坛子,代替清水进行发酵。这样做出来的酒,酒精浓度要比普通的酒⾼了不少,称为二酿。若是再如此发酵一遍,就称为三酿。
只是这酒精度过⾼时,酒曲就没法再发酵了,所以最多只能三酿。在刘常満尝起来,跟现代南韩人常喝的烧酒差不多,酒精度数在十八到二十度左右。纵使如此,在这个时候,已经算得上是极烈极醇的好酒了,据那掮客说,只有下邳一带才懂得酿这种好酒的方法,别的地方统统尝不到,据说当年周天子祭祖用的醇酒,就是吴国进贡的云云。
喝烧酒时候,照例是喝烫过的,那酒的味道就刺激得很了。久已不尝⾼度酒的刘常満,被这烧酒一激,差点没连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
“不错,这酒够劲!”丁义、阳成延两人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不过一尝之下,个个大呼过瘾,一会儿便下去了一坛子。韩信倒是老老实实的陪着刘常満小口饮酒,公冶长是从来滴酒不沾的,庄不识也只是微微喝了几口也就算了。
“阳成去跟柜上说一声,就说要十坛这样的好酒,你去招呼他们装到咱马车上去!”想到父亲和姨爹几个人看到这种好酒的表情,刘常満心里就有些想偷笑。
那位据说自堂溪迁来的铁匠,为了取用沂水淬剑,把作坊建在下邳城西沂水的边上,于是刘常満一众人喝完酒后,便出了下邳城往西行来。
出城不外,突然间一阵歌声传了过来,在这烟雨蒙蒙之中,歌声显得尤为苍凉宛转。“公子,这位的楚歌唱得真不简单,想来肯定是个人物,我们要不要过去听听?”庄不识雅擅歌昑,听到后忍不住心里庠庠的,怂恿道。
“不错公子。你听此人击剑之音正合编钟石磬之节,此人不但是个英雄人物,而且是楚国宗族贵人,剑术也极⾼,公子你听这击剑之音便知道了。”韩信说道。
“我倒,我哪儿听得出来什么见鬼的钟磬之节,击剑之音。”刘常満心下暗道。不过见众人兴致都很⾼,便点头同意,一行人扭头往那歌声传来之处行去。
那歌声便是从不远处一个亭子里传来,越往前走,那歌声听得便越清。只听他唱道:“沂泗汇兮曲流觞,行颠沛兮离故乡,离故乡兮变名姓,舞剑器兮摧肝肠!”声音怆凉低徊,听得众人的心,仿佛和着他的声音,在这苍茫的烟雨之中,随着河流大地的地伏,贴地飞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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