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是丁公技⾼一筹,仗剑刺向樊哙的头部,而樊哙当时也已经发力,于是刀势毫不停顿,直向丁公胸胁砍去。眼见得两人就要两败俱伤,众人已是吓得呆了。谁知两人不但招式精妙,更兼力道控制也极好,最后不过一个头由被刺,一个衣袖被削罢了。
坐着观看的众人齐齐以手击地,口中“嗬嗬”而呼,表明自己的奋兴之情。就连刘常満⾝旁的乌骓,也突然昂首嘶鸣起来,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匹死马,人家是美女爱英雄,你不过一头阉过的公马罢了,还凑什么热闹?”站在乌骓⾝边的刘常満被它的长嘶吓了一跳,不由伸手在它的头颈上拍了几下,笑骂道。
“咦?你看人家打架这么奋兴,竟然连汗都出来了?”刘常満看了看手上淡红⾊的马汗,不由又笑骂道。不过乌骓这家伙,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呢,哈哈哈。刘常満心里想道。
“哈哈哈,丁兄弟武艺⾼強,我丰邑军中,无人可及呀!来来来,今天晚上大摆宴席,为丁兄弟洗尘!”刘邦大笑道。
几天的赛会下来,原来在项梁帐下只个侍卫,武艺超群却郁郁不得志的丁固,天天都能大出风头,已经和刘邦等人好得什么似的,只差没磕头撮香,结拜为异姓兄弟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稠如藌,你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丁固准是个小人,一帮子得志了小人,看他们那个鸟样!”这天晚上,诸人都喝多了,口沫四溅的在那里互相吹捧,刘常満心里暗骂,一不小心,连自己阿爹刘邦也给骂了进去。
丁固前来之时,刘邦已经知道,肯定是项梁派他来取回当初借人家兵马的。果然当晚的席上,便听丁固说,项梁已经广遣信使,让楚国境內诸将尽数前往薛城会合,有大事相商。
不过因为丰邑与薛城甚近,这才把丁固留下欢宴了几天。而趁着这几天的工夫,刘邦也和张良商量好了留守的将领人马。
当初刘邦小人得志,耀武扬威之时,项梁因见他闲着无事,又是本地的地头蛇,便派人发了一道命令,让他带着手下人马,沿泗水往南直到下邳,把这一带肃清、巩固一下,顺便练练兵。
攻城掠地是大有好处的事情,不过因为刘邦手下的主要战斗力,多半是从人家项梁那里借来的,所以才按捺着自己,没怎么往南去。如今有了项梁这道命令,那正如犯困时送来个枕头,他便很⾼兴的带着自己本部数千人马,沿泗水往东掠地去了。
刘邦心里掂记着张良,在彭城几乎没有停留,直接就奔下邳去了。合该有缘,到了下邳时,正好又遇到张良带着百十个少年弟子,准备北上。
两人上次就相见恨晚,这次一见之下,张良便投入了刘邦队部中。刘邦也投挑报李,立即封张良为厩将,也算答谢了他上次指点自己的一番功劳。
在刘常満看来,有了张良做为参谋以后,刘邦行事显然细密稳妥了不少。从这次驻守人员的分派上,就可见一斑。
刘邦首先指定以樊哙和萧何为首,带领自己病重时仍然跟随的那些弟子兵们,镇守沛县。又让吕泽把起家那千余人马挑选出来,由他和傅宽一起,驻守单父。
然后再派丁复、纪信带了几百弟子兵,镇守吕氏马场,丰邑则仍由王陵、任敖、吕释之镇守,不过手下兵丁,却换成了单父、丰邑各一半。
放在以前的时候,他对兄弟们都是一样心思,抓住谁用谁,根本不象这次的安排一样,有条有理,头头是道,将与将之间,兵与将之间,各地人马之间,全都互相牵制,谁也别想造反叛变。
与张良相见之后,刘常満也很⾼兴。他⾝边的那位胡余不害,自然也跟着到了刘邦⾝边。见张良⾝体不好,出入常得坐车,刘常満还特地把自己的大车送给了张良,又到马场里挑了一匹最为驯良的健骡替他拉车。
说起来作为军用骑乘的这些骡驹子,表现上也真给刘常満长脸。
那些大西驴⾝⾼体壮,配种的又全是少有的上等种马,因此这些骡驹子长成以后,全都够得上优等军马的标准。虽然比大宛马略矮,耝壮耐用上可比大宛马好了许多,而且性格温顺,既能拉车又能骑乘,比起那些娇贵的军马还要好用。
听老人们说,骡子的寿命甚短,只有短短十二年,比起马匹来少了一倍。不过在这种世道中,谁还敢想十二年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只要它能骑乘就行。
刘邦骑的那匹铁蹄马,本来是头种马,可刘邦骑它很顺心。它的蹄子永不磨损这一项好处,有了刘常満发明的蹄铁之后,效果倒是不大了,但铁蹄马出产于三岔山中,善走山路的好去,却没有马能比得上。
据说在芒砀山里逃窜时,全靠着铁蹄马翻山越岭如覆平地的本事,救了刘邦好几次。因此刘邦回来后吕泽一狠心,便把两匹铁蹄马都给阉了,刘邦那匹自然还让他骑乘,另一匹则拿来自己做了坐骑。
刘常満给张良选的这头驯骡,乃是最后出生的一批。传说驴马杂交之时,越难配上种的,生出来的骡驹子越好,不知道传说是真是假,但张良用的这匹驯骡,确实是最好的之一。张遇曾经专门提到过这头小家伙,说拿什么吓它,它都不会怕,拉起车来绝对不会惊了。为此刘常満这才专门挑出来给了张良。
刘常満的车子,乃是用了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做成的,虽然只是把轴承和轮子改进了一下,但那舒适程度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车子能比的,张良自然也很⾼兴的收下,和刘邦一起前往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