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修为增长迅速,可谓衡山第一人,可这也造成了他根基不稳。莫大长年在外,方千驹行踪不定,刘正风又欠下赵阳的恩情,在某些时候就不好开口。在衡山派缺少顶梁柱的情况下,刘正风也抱有侥幸心理,希望能够将时间拖下去,自有缓解之道。
刘正风大意了,他低估了江湖风云变幻的速度,衡山派正处于多事之秋,內忧外患,令他们应接不暇,赵阳哪里还有机会去巩固自己的心境?赵阳恨不得能够一曰成为绝顶⾼手,哪里还有功夫去研修什么道家的典籍?
如果真要研究道家典籍,赵阳只愿意选择《道德经》,至于其他的,敬谢不敏。道家典籍不似佛门,里面还穿揷一些域外风情、民俗故事,道家典籍中⼲巴巴的语言就让赵阳头疼,每次捧起道经,赵阳就提不起趣兴。
《道德经》赵阳能够倒背如流,只是关于体悟方面,就明显不够,因为他没时间!
“为义,你快去通知你师叔他们,就说你小师叔情况不妙,入魔了,需要他们增援。”刘正风不敢上前打扰,赵阳第一次入魔的事情他们哥几个事后经过了详细探讨,如非必要。万万不能打扰。
“是,师傅。”米为义知道事情紧急,匆匆赶回,刘正风则留在原地注意赵阳全安,避免嵩山派趁火打劫。
王雨墨这个凄惨啊,到中原旅游,谁料碰到了刺激的嵩山派围攻衡山,不甘寂寞,想过来看看黑社会的火并。是很刺激。⾼空滑索很惊险,让他过了一把瘾,但随之而来竹林腥血的场景却让他那久经考验的心志受不了刺激,大吐特吐。
腿两颤巍巍,王雨墨走起路来都有些东倒西歪,全赖向大年在一旁扶持,否则王雨墨还动弹不得。向大年原想帮王雨墨减负。谁料这根看起来不起眼的鱼叉竟然寒冷如冰,刚刚触手向大年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凉。那重量。更是让向大年受伤,竟然有一百二十斤。这不摆明是另一个赵阳吗?
乌⻳般的速度,令向大年手足无措:丢下王雨墨吧,失却了主人的礼节;陪着王雨墨晃悠吧,前方战鼓隆隆。这不是急死人吗!
“师弟,怎么了?难道前方出了意外?”向大年发现米为义神⾊匆匆,吓了一跳“难道是嵩山派打过来了?”
“比嵩山派打过来更严重。”米为义苦笑“小师叔又入魔了,师傅束手无策,让我回来请帮手。”
向大年愁眉苦脸:“没办法,只能请小师娘出马了。听说第一次小师叔入魔,就是小师娘将他唤回地,这一次又要靠她老人家了。哎,咱衡山派怎么这么倒霉啊!”“什么,我大哥入魔了?”
王雨墨吃了一惊,腿也不软了,胃口也舒服了,腰杆也挺直了:“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很厉害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米为义摇头摇“我和师傅赶到时只发现小师叔已经入魔了,不辨敌我,在那里独自舞剑,十分威风,剑气竟然有三四尺长,所过之处摧枯拉朽,不管是竹林还是什么都齐刷刷被砍断。嵩山派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过来,地上大概有几百具嵩山派弟子的尸体,全部都被小师叔剁成了碎片,那个凄惨啊,根本就没法提。”
“还有啊,”米为义一脸的恐怖“当时我没注意,只觉得脚上湿漉漉的,地面好像泥潭一样,直到刚才才意识过来,原来那边嵩山弟子的鲜血将土地都浸泡成泥沼了。你们看,我鞋上这些,都是在那里沾上的。”
王雨墨低头一看,可不,米为义鞋上沾満了红⾊的泥土,腥血气
而来,王雨墨二话不说,蹲下又狂吐起来。
“王大侠,您还是跟我回去吧。”向大年急忙给王雨墨捶背,转⾝告诉米为义“师弟,你快去通报几位师叔,还有,通知李老前辈和小师娘,请他们过来处理。”
“不,我不能回去。”
王雨墨在嘴角抹了一把,坚定无比:“我大老远从南海跑来,不是装熊包的!现在大哥在前面拼杀,我这做小弟地躲在后面享福,这算什么事情?现在该吐的我已经吐完了,没什么大不了。杀人而已,海盗我也杀了不少,只是这样腥血的场面没有见过,所以刚才失态了。”
甩开向大年的搀扶,王雨墨深一脚、浅一脚向赵阳那边赶:“向少侠,你现在回去通知其他⾼手前来接应,这个阵势等于已经破了,现在的关键就是争夺这条通道。可惜大哥入魔了,不知道他下一步是怎么安排的。如果有既定安排,那就等于我没说,找几个⾼手过来接应我们撤退。”
向大年犹豫了一下,放弃劝说王雨墨:“王大侠,那请你多加小心。”
“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李天丰臭着脸原地转了几圈:“这个赵哥儿啊,太急功近利了,怎么能这样呢?如此大的隐患也不加以治疗,现在惹出乱子来了。你们也是,他也不是第一次入魔了,你们就应该多加劝阻啊,这下可好,紧要关头,他却出事了!”
刘则华、赵鸿帆被李天丰一通臭骂,也不敢还嘴,这李天丰地年纪比他们大多了,当年的名气也比他们大多了,更何况也是他们理亏,只好硬着头皮撑着。
“前辈,”米为义对李天丰虽然尊敬,但却不似刘则华那般地敬畏“现在小师叔情况危急万分,我们现在是不是先商讨怎么营救他,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事后啊。”
李天丰扰扰头:“现在慧儿正在闭关,没有事情最好不要打搅她,否则对她修为不好。更何况听你说地样子,赵哥儿已经能够控制住这种状态了,没什么大不了,只要在他力竭之时保护住他的全安就可以了。”
“那请老前辈出马,否则我们难以抵挡左冷禅的反扑。”向大年匆匆赶来,揷上一句。
“笑话!”
李天丰呵斥了一句:“老夫去了,谷中有谁来主持?赵哥儿那边只要大家留神,就没有太大危险,真正危险的是这里,嵩山派现在已经是红了眼地疯狗,不做好准备,是要吃大亏的。即使他们现在已经被废了大半,也轻忽不得。”
“前辈的意思是?”刘则华旁敲侧击。
“老夫不能去,你也不能去,就让赵鸿帆去吧。对了,将老夫这几天做得一次性暗器带上,一旦赵哥儿力竭,你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放出去,争取阻挡他们一下,给你们抢人准备时间。”
李天丰忿忿低语:“一次性暗器,赵哥儿好缺德的嘴巴,如果有时间,老夫地暗器会这么悲惨吗?”
以赵阳为中界,嵩山派与衡山派两两相望,没有哪边抢先动手。赵阳大范围无敌我杀伤力太強悍了,以至于两边只能大眼瞪小眼,等着赵阳力竭。
“王大侠,你⾝体许可不许可?”刘正风见第一个赶到的竟然是王雨墨这个病好,皱起了眉头,一个负担就让人头疼了,怎么又来一个病号,你还嫌不够乱啊!
王雨墨并不傻,刘正风略带抱怨的口气让他憋了一肚子火:“刘大侠,你放心,我待会保证不拖你的后退。这种场面经历多了我就习惯了,刚才是不适应吗。不信,你看。”
王雨墨为了表明自己的转变,勇敢地伸出手,在泥泞的地上捧起一把泥土,递到刘正风面前:“刘大侠,你看,我不是已经…呕…”
话未说完,王雨墨扑到在地一阵⼲呕,从口角流出的是一些淡绿⾊的液体,看的刘正风心跳不已。
“没事,我能坚持。”
王雨墨坚強地从地上抓起一把红土,然后又扔掉:“你看,我已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