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对癞蛤蟆充満好奇。自从那个带斗蓬的神秘女人来过醉枫楼之后,癞蛤蟆总是每晚在宅子后园里独自饮酒,无比烦闷。
“你还欠我三百两!”我打开话匣子,为我和他的谈话开了个好头。
“我什么时候欠你三百两了?”他翻翻眼皮,反口。
“那天那个带斗蓬的女人欠下的啊!”我理直气壮。
“那你找她要去!”他一句话把我堵得死死的。
“癞蛤蟆,你弄清楚,她可跟你是一家子!这钱你不付谁付?”想推得一⼲二净?没门儿。我其实是在想他会怎么回答,会不会那个女人真是和他一家子的?比如是他长辈什么的!或者她就是他有权有势的娘亲,他则是个不孝顺的儿子?
“我一家子人多了去了!难道凡是我认识的都应该我来付账?”他口气不善,吃了火药!
“好,好,好,不让你付行了吧!”我顺着他的话。看他的样子也喝得差不多了,我姑且试试他会不会酒后吐真言。“癞蛤蟆,我问你啊!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猪啊,你!我叫文昕,哪里是癞蛤蟆?”他打了一个酒嗝,翻⾝歪在栏杆上。我一看他旁边,堆満了小酒坛!大致数了一下,有六个之多…还真不是一般地能喝!不过他这回可是喝得好…“呃!文昕。那个女人前几天给你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他嘟嘟囔囔地说,一只手还朝我这边挥了一下,差点扇在我脸上。
“真没有说什么?”我再问。她肯定有说什么才对,不然这小子不可能喝成这样!
“…能者居之…当仁不让…”癞蛤蟆灌了一口酒,嘴中言辞含糊不清。
“能者居之”?“当仁不让”?我还是没弄明白。是不是这小子家里特有钱,在争家产啊?
“哎,你醒醒!什么能者居之,当仁不让的?”我用手劲使摇着他,边摇边问。
“哎呀,烦不烦啊…都说我做不了了…何况他再不好…对我再…再…坏,也…也是我兄长…呕…呕…”
被我晃得受不了,他说话像头舌打了结,拉着我的手,就地吐了起来…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这小子连带着也吐了我一⾝酒。现在人都在酒楼里。只有我在宅子,他醉成这样也蛮可怜的。⼲什么不好,偏要喝酒!“借酒消愁愁更愁”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知道,真是只笨癞蛤蟆。
我骂骂咧咧地将他从后园半拖半扶地弄进了房间,简单给他擦洗了一下,又将他扶上床,为他盖上被子。醉酒后的他躺在床上还念念有词的,但念的是些什么我就没听清楚。处理妥当后,我才掩门离去。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天冷了,我对着两只手呵着气,从房间里跨出来,正好撞上出门的癞蛤蟆。“早上好!”想了半天就想到了这三个字。
“昨晚谢谢你。”咦?今天他很客气哦!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一大早地,确实不适合吵架。
“木姑娘,我想问问是不是凡事都应该能者居之?”
听着他的问话,我怔了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木姑娘?”癞蛤蟆扬了扬眉⽑,神采奕奕的造型还有点酷!
我还是没出声,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他没发烧吧?今天怎么换了一个人似的?客气得不太像话!不会又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吧?
“你没⽑病吧?”他凑近了看我。
“什么?能者居之啊?啊,这个嘛,确实是应该能者居之,能者多劳…你慢慢想,我先去酒楼了。”我浑⾝上下立马拉响警报“小心上当”打着哈哈并赶忙后退三大步,心想他今天一定有问题,还是离他远点儿好。
“喂,你⼲嘛跑得这么快?”听着他在⾝后大叫,我跑得更快了。这小子太精了,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我不跑难道还杵在原地给他整?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只能“走为上策”
结果,当天那小子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池峰。我又恢复到平静的生活当中,看着酒楼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可是,这种宁静仅仅过了一个月。
十二月的一天,天很冷很灰暗,狂风大作,吹得酒楼二楼包厢里的窗帘呼呼作响。我穿着厚厚的棉衣躲在菲天里,面前摆着一个暖炉。木炭在炉內忽明忽暗地燃着,把屋內烘得暖洋洋的特别舒服。我起⾝把窗帘微微地拉上,哑然失笑,自己本⾝就胖,穿上厚厚的棉衣,活像个大大的棉花包。
“美美,楼下有人找你!”子鱼上气不接下气地从楼下跑上来。
“找我?什么人啊?你跑这么急⼲嘛?又不是天塌下来了。”她⼲嘛急成这样?楼下的羊⾁火锅正卖得火热,怎么不去急那些端菜收钱的事…
“哎呀,你快下去吧。很重要的人找你…”很重要的人?什么人?好像没有什么人对我而言很重要的哦。我发了小片刻呆,子鱼不容我再想下去,拖着我的手就往楼下冲。
“姐小!”我的脚才刚走下楼梯,一个女孩子便叫嚷着迎面而来,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搞什么名堂,这是?”我挣开她的双手,张大眼睛看着这个大约十六七的女孩子。
“姐小,是我啊!我是桃儿啊。”她一个劲儿地提醒我,伸手过来抓我。
“你叫我姐小?”我没听错吧,她叫我“姐小”!
“是啊,姐小。你不记得桃儿了吗?哇,姐小,你怎么连我也不记得了…”自称桃儿的女孩子见我不认她,一把鼻涕一把泪。
哦,我明白了!肯定是我这具⾝体的主人,也就是真正的“木美美”的家人找上门儿来了。想不到木美美原来的⾝份还是个姐小呢!“你确定我是你家姐小?”
桃儿点头如捣蒜“你就是姐小啊!姐小,快跟我回去吧。爷还等着你跟我们一块儿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