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昭仪素来平易近人,又从不争名夺利,照常理来说我是不应该去查她,但步步为营的后宮,为了自保而了解深入一点也属正常。他有必要这么不⾼兴吗?“我不过是查查她的背景,又没说她是巫盅案的幕后主使人,你这么着急⼲嘛?”
“方昭仪背景再简单不过了,没什么好查的。况且她生性平和又从不招惹是非,查谁都不应该去查她。”
我原本以为他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却没想他这次没站在我这边,而是为方昭仪说了话,心里便不平衡起来。“我只看事实,不言个人情感。很抱歉,为了雪冤,任何人我都要查。”
听我出言顶撞,他又急又怒,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悻悻然地道:“那好,朕且听听都查到了些什么!”
他用皇帝的⾝份在和我说话!我也生起气来:“刘云,你照直说吧!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皇上、娘娘,奴才就直言,确实是查到了一些东西。昭仪娘娘本名方素素,为先皇时秘书郎方则仕次女。”
“慢着,这秘书郎是个什么官职?”这个官名用词这么现代,还“秘书”呢!我打断了刘云的话。
“就是掌管四书,即经、史、子、集的文官,六品官衔。”皇甫文昕为我作了细解。
“刘云,继续吧!”我吩咐他继续,心里则想既然父亲是掌管四书的,一定饱读诗书。长在这样的生长环境,方昭仪也一定学富五车,文墨出尘。
“这位方大人虽然官阶不⾼,却深得先皇欢心。故在温太贵妃的撮合下,先皇于仁图二十七年下令让当时年仅十五的昭仪娘娘做了皇上的侧妃,次年方大人便辞官归了故里。”
“刘云说的是真的吗?”我向皇甫昕确认。
“是真的,昭仪已跟随我五年之久。她的那份从容与淡定是别人永远也学不来的。”如果我没听错,他欣常方昭仪,怪不得她出⾝不⾼,却也能凭跟随他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得了显赫的地位。
“既然昭仪娘娘的父亲是专管四书的员官,那她一定精通诗词书画吧?皇上?”我也用“臣妾”的⾝份和他说话。
“云儿——你这是——”他对我生疏的话语有了反应!
“她是不是精通诗词书画?”我又问了一遍。
“她对诗词书画是很有些造诣。”待言毕,他这才意识到我的实真用意“你是在怀疑她…”
“我怀疑任何人!”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心里却想,可用皇甫文昕所说的“造诣”两字来形容,那她的才情足可惊人了!或者我该找风杨要了那封密信过来看看才是!
“云儿,你别往歪处想。昭仪个性淡泊,并不是那么会算计的人!”他仍在辩解,我却在想另一件事,在后宮查对密信笔迹时,到底有没有查过昭仪本人的笔迹,以皇甫文昕维护她的态度来看,很可能是没有查对的。
“会不会算计可不会写在脸上!”我封了他的嘴,对殿下站着的刘云又问:“刘云,还有其它信息吗?”
“娘娘,宮女西红是仁图二十八年秋入宮,当值有四年之久,皇上荣登大宝之后,她由于资历较老被分至正阳宮服侍皇后娘娘,但由于皇后娘娘体恤,便将其调至正清宮服侍昭仪娘娘。前些曰子因为触犯了宮规,被谴去皇陵。”这回刘云所说都是我听过的內容了。现在这个西红倒底是皇后的人,还是方昭仪的人谁也说不清,而且死无对证,难办得紧!
“是因为她错把昭仪的礼服给弄破了,我下旨重罚,昭仪求情,才让她去了皇陵。”他讲清了事情原委。
我心想,他倒是大方,弄破一件衣裳就让人去了皇陵,结果差点害我没命;又细细斟酌了刘云的话,西红已当值四年,皇甫文昕也不过才当上天子不到一年光景,照时间上来看,皇后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让宮女西红收得这么服贴吧?让杀人就杀人?这种速度似乎也太快了!反倒是昭仪与宮女西红朝夕相处了半年时间,极有可能收了西红做心腹。若从陷害我的角度来说,我在两月之內就升做昭仪与她平级,她不服气或觉得我的存在威胁到她的地位,进而对我下了重手,又将矛头直指皇后,不论我与皇后哪边倒下,她都是得利的人!如果真是我所想的这样,她这一计可真是歹毒!可雪灵的死又怎么解释呢?难不成是她为了威慑我而杀鸡儆猴?
“云儿,你在想什么?”
“什么?”我被他的话猛地从沉思里醒唤。
“看你想得这么入迷,都在想什么呢?”他问。
“没什么。那个…刘云,你继续说下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站立在殿中的刘云看了看我们的脸⾊,继续说道:“娘娘,您交代的另外两件事,奴才还在查证中,目前还没有确切的定论。”
“嗯。你已经办得很好了,回头再打赏你。天也不早了,你先下去吧!”他带来的信息已有些用处了,如若能把那后几件事也查到点痕迹,那真相就能被揭开了。
待刘云退下,我才让华湘从厨房专门泡了壶热茶过来将桌上的冷茶换掉。“怎么,你还不回你的温柔乡去?打算赖在正文宮不成?”得准备浴沐休息了,他还杵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儿?他不走,我还真不敢去浴沐,若是再被看一回,那真是要发飙了!
“我倒是很想赖在这里,你不是不肯么!”提到这个,他又郁闷了。
“去不了正阳宮,还可以去正和宮呀!对了,最好去去你那位昭仪娘娘的正清宮!”想到他不看事实地为他人辩护,我心里就起了个疙瘩,难受!“反正人家精通诗词书画,可以考虑对对词、写写诗、作作画儿什么的,多有情调啊?”
“你在吃醋!”
“有吗?想得真美!要是真吃你的醋,那还真是吃不完了,本姐小可没那么多闲功夫!”我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你快走啦,去哪个宮殿都好,总之不要呆在正文宮。”
“我走,我走,行了吧?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么怪的人,有得宠的机会还劲使往门外推。”他有些接受不了眼下的事实,表情很受伤的样子。
“你知道原因的。我不会随便爱上一个我不该爱的人!”我低了头,一再重复这句话,提醒他,也提醒我自己:寂寞不应该成为爱的理由!——这也是昨晚赶的,因为今晚我有事写不了,先上传了当作是今天的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