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许久,我自行穿戴整齐,轻步出得寝殿,却听到常德的声音:“舂菊、刘云,你们两带着宮女太监要好生服待贵妃娘娘。皇上说了,她若有半点闪失,唯你们是问。还有,暂时别将今天在毓正门所见之事告诉娘娘。”
“奴才(奴婢)谨记常公公教诲!”末了,一阵唏唏嗦嗦的脚步声后,空气暂归平静。
“娘娘——”舂菊入殿见我,惊了一惊。
“你在毓正门到底看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事会让所有人都对我三缄其口?
“娘娘,您还是别为难奴婢了!奴婢…”她的小脸立时煞白如纸,话也说得支支吾吾。
“刘云,给我进来!在毓正门,你们联同常德拦阻我下轿到底是为什么?”我其实不想用这种強迫性的语气对他们说话,可弥漫在我四周的气息是那么地不寻常!
听我严厉训斥,刚进殿的刘云不敢支声。
气死我了!“不说是吧!不说我现在就去找其他人问个清楚,我就不信这宮里的人都像你们这样知情不报!”我提起裙摆,不理会两人径直出门。
“娘娘——奴婢要是说了,您可别着急!常公公也是是一番好意,觉着您刚回宮,不宜碰上晦气,所以才不让奴婢说。”见我动了真格,舂菊又叫住了我。
晦气?迷信才是真的!我不动声⾊地说:“那好,我不急,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见到了什么?为什么不准我下轿?”
“淑妃娘娘被送出宮了!”
什么?淑妃娘娘被送出宮?这是什么意思?我不信,就算是送她出宮,下轿打个照面还是应该的,怎么连轿也不让我下?我思量着细问:“就算是淑妃娘娘出宮,让我下轿打个招呼也不为过呀!”
“淑妃娘娘死了!”刘云补充的这句话让我无法继续思考。
水心玫死了?怎么会?我⾝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停泊在強烈的震撼当中,思维失去了辨别的方向。好一会儿,我幽幽地问:“她,是怎么死的?”
“娘娘,您没事吧?”舂菊猛地瞪了一眼刘云,怪他将真相都讲了出来,双手忙着来扶我。
“她是怎么死的?”我用力地抓住舂菊的肩膀。
“娘娘,听说昨天丞相大人拜见了淑妃娘娘,皇上怒斥了几句,今早宮女开门,就发现淑妃娘娘已经去了。”舂菊慌忙解释。
定了定心神,我勉強站住,衣袖一抖,一件物什从袖筒里跌至地面,发出‘咣’地一声响,是那只她送我的碧玉镯子,已碎成几段,散落在地上,就像她的命一样轻微。我愣了一下,为已碎的镯子难过非常。
“娘娘——我扶您先坐会儿吧!”舂菊就势将木头似的我扶至一边“来人呀,快来收拾一下。刘云,快给娘娘倒杯热茶,庒庒惊!”
话声一落,舂兰和夏兰已应声入殿,急急地要收拾那已摔坏的镯子。
“别动!我自己来!”弯下腰⾝,我亲自去拾那碎镯,当指尖接触着它们,沉重油然而升。她是个美得会叫人停下呼昅的女子,柔弱得让人心疼,正值花前月下的大好年华,反就这样轻轻地走了。我在毓正门欢喜地回宮,她却是带着轻愁离了人间。过去关于她的点点滴滴都呈面在我眼前,双眼不知不觉中溢満了泪,为她的命运夺眶而出。
摊开丝巾将那碎了的玉都小心地包起来,我死命地捏在手心里,全然不顾它断裂的刃会不会划破我的手心。她为什么会死?地位如此崇⾼的一位妃嫔,她死后竟然被这么草草地送出宮中,连个最起码的送葬仪式都没有。我记得那慌乱的脚步声,记得那常德的那句:“快,别挡了贵妃娘娘的路!”后宮之中,旧人的结局就是这样吗?她为什么选择死?皇后呢?
我突然想起皇后来。如果淑妃死了,那她呢?我得去看看。“去正阳宮!”
----因为出版方有要求,我不能一次性上传完,大概是保持一周一到两次更新这样子吧。安也有难处,大家多多担待。另一本《花痴皇后》是每天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