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何远打了个哈欠,睁眼洗漱起床,虽昨夜和齐韵莹一起睡在床上,不过何远倒是有些放不开,连服衣都没脫。
两人下得楼后,就瞧见齐志宾、齐⺟暧昧的目光,何远更觉得不是很自然,⼲咳两声。齐韵莹显得很是潇洒,大大方方地拉着何远入席,吃起早餐。
“对了何远,卓军不是你的老朋友么?”齐韵莹嚼完嘴里那点东西后,提议道:“明天卓军和琴琴结婚,嗯,不如咱俩把份子钱凑到一起给他们吧,你看行么?”也就是说,齐韵莹准备在婚宴上公布她与何远的关系。
何远这才记起卓军的婚宴,放下食物想了想,齐韵莹算起来已是自己的未婚妻了,孩子在⾝,有些理生反应必然瞒不过报社同事,还不如借此时机将消息发布出去,以免伤了齐韵莹的名声。
心念及此,何远点头应道:“也好,就这么办吧。”
就在前天,何远还准备让莫曼云跟他一起去呢,呵呵,仅仅一天,事情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所谓始料未及啊,轻叹一声,何远有些感触。
“莹莹。”齐⺟这时忽然放下筷子:“昨晚我和你爸又商量了一下,你们要结婚,那就提前坐好准备,比如房子的位置,户型大小,还有,车子是不是也再买一辆,两个人两辆车方便一些吧,钱的事你们就别操心了,我和你爸出。”齐⺟昨夜跟丈夫细细打听了下何远在报社的所做。听完,已是有些瞠目结舌,看来自己这个准女婿倒是个人物,加之女儿一意孤行,为了避免她再次离家出走,夫妻俩已是默认了何远。
“伯⺟,还是不用…”
齐韵莹庒过他地话。微笑道:“谢谢妈,对了,待会我想和阿远去医院做个检查,顺便问问医生孕怀期间有没有需要注意的事,需要忌讳的口。您也没事,和我俩一起去吧。”
“呵呵,你们小两口去吧,我和你爸去帮你们看看房子,也闲不住。”
九点整,何远跟齐韵莹从家出发,开着马六。直奔丰阳市民人医院。
人流滚滚。挂号处的队列都排到了门口,场面很是恐怖。
何远怕小妖精挤着,于是体贴地将她引到座位处,自己跑去排队挂号。
半个多小时,何远才是归来,两人前往三楼。
医生是个中年女子,她例行惯例交待了下孕怀时需要注意的事项后,便带着齐韵莹做⾝体检查去了…
呆在诊室门口,何远自言自语:“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院方自然不会将B超拍摄出的孩子性别告诉父⺟。但何远还是止不住想去偷看的心思,对他来讲,只要是自己地孩子,管他是男是女呢,不过平心而论。何远还是比较喜欢女孩。可可爱爱的,乖乖巧巧的。多好。
不过一会儿,那个中年医生回来了,不知为何,何远总感觉她的眼神颇有些闪烁之意。
“先生,能把你妻子孕怀结果的化验单给我看看么?”
这个倒是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何远还是招办了,他翻了半天齐韵莹地手包,才找到她上次的单据,看了看,没什么问题,这才递给医生。
医生接过单子,只扫了那么一眼,旋即脸⾊大变,滞了滞,就要把单子收起来,转⾝离去…
“等等。”何远蹙眉叫住了她,抢先一步将化验单控制在自己手里:“医生,出什么事了?”何远已感古怪,目光不由犀利起来。
看了眼被他抢走的单据,医生眼神一动,犹豫了一下,方道:“孩子的事可能有变,请您做好心理准备,嗯,您跟我来吧。”言罢,便走在前面。
有变?
何远细细琢磨了下话中意思,脸⾊徒然一变,神⾊间,已是冷了下来。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和孩子有关,难道孩子…
何远不敢再想。
一间小型办公室,⼲净整洁,推门而入,何远就看到几个院方导领在那窃窃私语,而齐韵莹则是一脸迷茫地坐在那里。
何远快步走过去:“莹莹,到底怎么回事?”
齐韵莹缓而摇头摇,眉头紧皱:“我也不清楚,莫名其妙就被叫到这儿了。”旋即神⾊一动,齐韵莹脸⾊有些惨白:“阿远,你说,你说会不会是孩子他…”声音颤抖,齐韵莹说不下去了。
何远安慰地拍拍她:“不会的,放心吧。”继而面⾊凝重地扫了一眼办公室,这里一共五名⾝穿白大褂的医生,瞧几人的气质,应该属于院方⾼层。
“几位商量好了没,到底什么事,该说说了吧?”何远虚掩着眼帘,显然是在庒抑着什么。
为首地一位五十岁左右男子朝何远这边走了两步,面⾊歉意:“我是民人医院地副院长,上个月齐女士在我院做的检查,嗯,可能出了些问题。”
齐韵莹被一种恐惧的情绪笼罩了起来,她颤抖地抓住何远的手臂:“什么问题?”
副院长长叹一声,和几人一起朝两人齐齐鞠了一躬:“由于设备问题,导致化验结果出错,嗯,其实您根本…没孕怀!”说罢,副院长实实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事关重大,对于一对夫妇的打击必然不小,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何远一脚将椅子踹翻,目光一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设备出错?你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我想你给我一个解释!”
“对不起,这完全是我院的责任,虽然微不足道,但我院愿赔偿您一些精神损失费,以表歉意,真的不好意思。”
蓦然,何远只觉手臂一紧,他望向齐韵莹,只见她瞳孔猛然一缩,下一刻,就这么仰头倒下了。
“莹莹!”
何远一把扶住晕迷不醒的她,将齐韵莹的⾝体拉在自己怀中,当看到她眼角残留地泪滴,何远心中一痛。
院方几人一见之下,神⾊大变,忙手忙脚地把齐韵莹送去观察室,做进一步检查,显然,齐韵莹是悲痛过度导致的晕迷,不过这事可大可小,一个不好,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您妻子没有大碍,睡过一觉就会好起来的,先生,还请您劝劝您夫人,不要太过悲伤。”
说话的是副院长,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何远⾝边,极力想把事情挽回。
往小了说,这是一起由于设备出错导致的诊断偏差,往大了说,这可是一条人命啊。出了这档子事,陪些钱还算小,要是弄到报社媒体上,可就坏了。
副院长知晓其中厉害,所以把姿态放得很低。
何远徒然转⾝,腕子一伸,抓住了副院长地衣领,寒声道:“你也不用解释,我不相信什么设备出错地说法,去,叫当天给她化验诊断拍片子的所有相关人员到这儿来。”
副院长哪敢说不啊,急哄哄地找人查找化验单上地签字医生,然而找来找去,他惊讶的发现,医院上下竟没有叫此名字的医生,于是乎,副院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何远,怕他不信,末了还道:“不是我们包庇他,请您相信我,本院确确实实没有这个医生。”
何远冷笑一声,这些手段他早有耳闻,不过却没想到真真发生在自己⾝上了:“副院长,我的职业是记者,喏,这是我的记者证,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完美的交待,我不介意将此时闹大。”
副院长额头瞬间布満汗迹,又是鞠了一躬:“这位先生,我们真没有包庇他的意思,您可以随便问,医院绝对没有这个名字的人。”
何远瞥他一眼,继而低头看了看化验单,龙飞凤舞的名字何远还真不认识,他知道,那些医生都喜欢把字写得很乱,非医生之流,很难认清。
指了指单子上的名字,何远冷声道:“这俩是什么字。”
副院长恭敬道:“夜岚。”
那一刻,何远浑⾝几万个⽑孔徒然扩张,一股阴凉之气布満背脊,深入骨髓…夜岚。
又是你!
竟然…又是你!
副院长看他额头青筋暴露,吓了一跳,忙是要说些什么。
然而何远却淡淡摆了下手:“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不再追究,你回去吧。”
副院长感到不可思议,但还是连连道谢。
对于黑伞女人的手段,何远早已见识过,她如果想要潜入医院在某些单据上作做手脚,自然是手到擒来,所以何远不怪医院。
“礼物,呵呵,这就是你所谓的礼物吧。”
何远想起了那天夜岚的电话,瞬即恍然。
何远知道,自己又被她玩了一道,夜岚啊夜岚,你到底想⼲什么?
去莫家的路上你提醒我要忍耐,显然是在帮我!
可这次呢,你可是把我玩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