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说到这里,你们大概也能够猜到了。”
徐老慢慢转过⾝子,望着目光呆滞的几人:“之后,嫂子制定了一个狂疯的计划,就像她曾经说过的以恶致恶、以暴制暴的计划,我当时坚决反对,因为这太危险了,一个不好,很可能万劫不复,但嫂子决心已下,根本不听我的劝,唉,最后为了大哥,我虽然没有切⾝参与到这个计划中,却也在暗处给嫂子提供很多帮助,派韩旭潜入韩帮,拉拢焦帮、鹰帮,暗中收集他们的罪证,最后将他们整合在一起,形成一个黑社会,引起各方府政的⾼度关注,再将证据寄到相关部门,就这样,一个布置十年的计划…完成了!”
“怎么会…这样?!”莫曼云呆呆地看着前方,心中已是不再平静,宋玉珍为了更好的实施计划,装作只知道那次是一场纯粹的车祸,她也是这么告诉的子女,可谁曾想,其中竟还有这么个屈折哀伤的故事。
这样的话,宋玉珍的反差就可以解释了,十年前,让宋玉珍这个和蔼老人变化的原因,是仇恨!她铤而走险,舍弃了很多东西,就是为了达成那个与爷爷临死前的约定,就是为了将丰阳的黑社会…斩尽杀绝!
何远抵住下巴,不住点头:“原来如此,您这么说的话,一切似乎都能解释通了。”朵朵表情变得很复杂,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凝眉,末了。深深一叹,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徐言的目光一直集中在莫曼云⾝上,他看莫曼云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方轻叹一声:“听我说完,你,还恨你奶奶么?”
莫曼云眼皮微微跳了一下,沉昑了一会儿,摇了下脑袋:“我不知道。”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何远,莫曼云没再说话。
徐言叹气,看向朵朵道:“嫂子说过。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当初韩旭确实是个人才,也是这个计划实施的关键,所以为了拉拢他,不得已,才把你…唉,你恨她么?”
朵朵轻松一笑:“我跟我妹妹一样,不知道,呵呵,十年了。我背井离乡,暗中策划着毁掉宋玉珍地计划,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局。”说话间,朵朵注意了一下妹妹的表情,旋即很顺地继续说了下去:“但侥幸的是,这些年我没出什么意外,活的也很好,很滋润,所以恨不恨她,我也说不好了。”
这次在家人面前。朵朵说了谎。
她不像莫曼云,最近才知道宋玉珍是罪魁祸首。朵朵那早在十年前就埋下的仇恨种子,点点滴滴下,已是生根发芽,十年的恨,岂是说没就没的。而且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想一下,对于宋玉珍这个斩尽杀绝的计划,朵朵本⾝也并不赞同。唉,为了莫曼云心里好过一些,朵朵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撒谎了。
徐言苍老地脸庞布満沉重。看了看几人,他缓缓起⾝:“或许我们做错了,但我保证,嫂子从今天开始,一定会是一个好奶奶,嗯,我还要处理一些事。先走了。”
“等等!”何远眼睛徒然一眯。有些冷然意味地盯着他:“照你的意思是,宋玉珍的事就这么完了?因她死去的那些人。就不了了之了?徐老,没有这么简单吧,这世界上因由杀人的有很多,怎么偏偏她宋玉珍可以逃脫制裁?有道是杀人偿命,血债血偿!呵,我不跟你撤什么大是大非,我只站在我的角度看这件事!因为宋玉珍,我⼲姐姐的父亲死了,现在变得无家可归!因为宋玉珍,我好兄弟的命差点赔上,现在还跟医院躺着,没有苏醒的迹象!因为宋玉珍,朵朵大姐,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就要迫不得已与刀枪、黑社会打交道,这一切…是谁地错?”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何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也别跟我撤什么民族大义!她宋玉珍的初衷不过是仇恨而已,所以别说什么为家国为民人的话,我看到的,只是她深深伤害了我⾝边的兄弟朋友和亲人,就是这样!徐老!”何远冷笑地盯着他:“血债唯有血偿,请把这句话带给宋玉珍,当然,这也是对你这个实际参与者说的,不送!”
徐言只能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莫曼云低着头,忽然担忧地问了一声:“你刚才说卓军没有苏醒的迹象,是怎么回事?”
“老卓为了我和你姐姐,独自潜入宋玉珍的庄园调查一些东西,结果被宋玉珍的人发现,当时就给了老卓部腹一刀,要不是他逃得快,这条命早就没了,现在,他跟民人医院躺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朵朵是受害人也是宋玉珍的家属,她可以忍下这口气,但何远不行,如果不讲宋玉珍送上法庭,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舒服!
不知何时,莫曼云已拉住了丈夫地手:“对不起。”
何远笑呵呵地捏了捏她:“呵呵,你道什么歉啊,又不是你的错。”
“嗯,你刚才说血债血偿,你准备?”
“这事儿等老卓醒了再说,他是收集证据地好手,一定能找到些宋玉珍与黑帮勾结的证据,大姐,到时候咱们仨再好好⼲它一场。”
虽然心中也想将宋玉珍绳之于法,但朵朵偷偷瞧了眼面⾊犹豫的妹妹,最后还是没有作声。
吃完晚饭,一家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忽然,何远的机手响了。
刚按下接听键,就传来了柳琴琴喜悦的声音:“何远!卓军醒了!卓军醒了!”声音中还夹杂着稍许呜咽。
何远霍然而起:“老卓醒了?太好了!我马上赶过去!”不由分说地拉起朵朵,两人飞快出了门,莫曼云想了想,跟⺟亲说了一声,也穿上外套跟着两人去了。
“你们来啦。”卓军横躺在白⾊病床,面⾊有些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老何奋兴地哈哈大笑:“你小子也忒耸了,愣是昏迷了几天!”说着,就要上前拍他肩膀,然而眼疾手快地柳琴琴却横了他一眼:“卓军刚醒,经不起腾折,还有,这是医院,你可不可以小点声?”
卓军呵呵一笑:“琴琴,我没事了,嗯,我有些话要跟老何他们说,你能不能在外面等一下。”柳琴琴翻了个白眼,悻悻退出门。
何远看她一走,旋即坐到病床上,感慨道:“你小子可美了,有个老婆天天在⾝边照顾。”
“别贫了,说正事吧。”卓军扫了一眼朵朵跟莫曼云,旋即沉昑道:“跟我说说我昏迷的几天,丰阳出什么事了。”
接下来,何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告诉了他,甚至连宋玉珍的计划也都说了。
“唉,你们俩没事就好啊。”卓军不是很关心丰阳的局势,只要看到朵朵很老何平平安安地站在这里,就比什么都強了。
“老卓,等你出了院,咱们仨必须得把宋玉珍与黑帮勾结地证据整理出来,哼,要不然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哦,要是证据的话,我已经十天前就收集好了。”说到这儿,卓军立刻感觉到气氛的古怪,何远眼睛一亮,当即就问起证据的下落,莫曼云低着头,没作声,而朵朵则是颇有深意地对卓军打了个眼⾊。
“老卓,你倒是快说呀!”
卓军琢磨了一下,方告诉了何远蔵匿证据的地点,老何怕事情外怈,随即就奔去了那里,朵朵皱了皱眉,也跟着何远一起去了,唯有莫曼云默不作声的留了下来。
“坐吧。”卓军招呼莫曼云坐下,看了看心事重重的她:“老何要是把证据交给府政,那你奶奶可就完了,你不拦住他?”
莫曼云惨然一笑:“作为她地妻子,我没有权利拦他,作为长市,我更不应该拦他。”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地。”卓军苦笑着从⾝后地枕头下掏出一打文件:“但这些东西,我还是觉得给你的话,会好一点,呵呵,其实我一睁眼,就叫琴琴去把证据取来了,只此一份,所以你就是把它烧了,老何他们也不会知道,我和琴琴也永远不会说,怎么做呢,你自己决定吧!”
莫曼云惊讶地接过证据,手指不住颤抖起来,这一刻,她感觉手里地东西…很重很重,重到即使用尽全部力气,也无法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