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萝卜们在晴朗的天气里,欢欣的在午后阳光下的微风中抖动着叶子一般,在听见皇帝驾临的时候,几乎在场的所有少女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期待的向着殿门的方向。可是国师大人这时候却一点松开我的意思都没有,他依然掐得我的手臂生痛。
不过他⾼兴抓着就抓着吧!
我依然低着头,目光却斜向凌云那边,我不希望他太担心,但是在我移动视线的时候,却和另外一道视线撞个正着,我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个时候沐楚沐宝林也正看着我,似乎一点都没有被皇帝的到来昅引去注意力。
我愣了愣,对着她尴尬的苦笑了一下,她没有理会我,只是转开了目光,白雪的脖子依然如同天鹅那样笔直。
好吧!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感叹了,在一堆萝卜中,这样的优美实在很令人感动。
也因为这样,我的注意力被暂时的转移,直到皇上踏进大殿的时候,我还没有从一片万岁声中反应过来,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唯有我呆呆的站立在跪拜行礼的人群中,犹如白墙上的污迹一般显眼。
这种时候我的感觉绝对不是什么犹如鹤立鸡群之类的自豪,而是天塌下来,我却发现我是个子最⾼的那一个的恐慌。
偏偏这个时候,国师就和他出现时候那样忽然的,消失了。
若不是我的手臂还在隐隐发痛,我几乎要以为刚刚那个人物是我的幻觉。
不知道其他术官是不是有这样的本事,如果术官都是这样的话,那么皇宮里的妃子们未必见得‘寂寞’。事实上,有如此妖孽的国师大人来无影去无踪,皇上头上的那顶华丽的冠冕也应该由明⻩⾊改成绿⾊的了,我在心里恶意的想。
不过话说回来,根据传闻,太后由因为国师而曾经保持了一百多年的寿命,那么国师大人多少岁了,搞不好和太后一样,一旦有曰开解了法术,搞不好就会变成⼲瘪的老⻩瓜一根,而且还是人脸的!比老萝卜老人参还要吓人!
心里虽然进行这样的胡思乱想,不过我还是赶快的向这里唯一的男主人行礼,并且在礼毕后,赶紧的往人群里缩,希望他们可以暂时忘记我的存在。
可是我的希望被那熟悉的男音打碎了,明明国师大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的陛下却好像已经了解到这里发生了什么,故意用明知故问的口气问道:
“这里,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但是大家的视线诡异的再次回到了我的⾝上,而且在发现国师就如同肥皂泡泡一般的消失后,那目光里多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我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研究着自己裙角上的花纹。
最后还是太后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国师大人过来相了相新来的妃嫔们而已。”虽然是⺟子,但是很显然,他们并不怎么亲密。
“哦,他怎么说?”
“也没有什么。”太后若无其事的说道,听她的口气,并不想重复国师的安排,不会是怕我们的陛下有逆反心理吧?
可惜皇上显然已经知道刚刚的对话,他淡淡的说道:“是吗?不过说到国师,听说这次术检出了新鲜事啊!有位秀女的光芒连宮外都看见了,这是大大的吉兆啊!国师不是因为这个才来的吧?对了,那位秀女叫什么来的…凌钱,朕记得是这个名字。”
他这么说着,我看见一袭明⻩⾊的长袍来到了我的面前,上面的金龙滚边有些刺眼。
下一刻,我的下巴被人捏住,我的脸被轻佻的抬了起来,然后我再次落入了那深邃的黑⾊眼眸中。
‘书和’,果然是他,也是呢!可以⼲涉选秀到那种地步的,除了皇帝本人,还有谁?
几曰不见,他的眼睛更深沉的好像要溺死人,叫人直视都会有心理庒力。这个自称叫做‘书和’,其实是皇上的男人却一脸第一次看见我的神情,弯着嘴角问道:
“你就是凌钱?”
“陛下!”对于皇帝的动作,太后的声音有些尖锐,类似看见自己小孩正在摸脏东西的⺟亲。不过对于一国之君,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儿子,这样的叱喝也有些过头,所以太后补充了一句:“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举动未免过于轻薄。”
“国师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儿臣还以为⺟后喜欢!”皇上冷笑着回答道。
哇哇!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会让人掉脑袋的八卦好不好?我听得脖子后面发冷。
这句话显然把太后凄惨了,她伸出指甲修剪得漂漂亮亮的手,颤抖着指了皇上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发抖,立刻有两个识趣的小萝卜上前,捶背的捶背,拍胸的拍胸,把太后扶着坐下。
我们伟大的陛下表情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眼神明显更加阴冷,我的下巴简直要被捏碎了。
于是我头向左边轻轻的偏了偏,示意他松手,他不理我,于是我脑袋向右边再偏了偏…现在他不松手也无所谓了,就那么抬着吧!
话说陛下的⾝后,除了几朵*花正迎风晃啊⻩,就是一大根的水嫰白萝卜,因为穿得太花枝招展了,刚刚我竟然没有注意到,那么水嫰嫰的美少年啊!
这个少年唇红齿白,还出于少年期那种雌雄莫辩的独特时期当中,看起来大概比凌云小一两岁,尽管都拥有过于阴柔的外表,但是少年微微抿起的嘴角,长长睫⽑下的漆黑的眼睛,都流露出少年才有的锐利。
青涩未熟的威严,决然矛盾却又理所当然的气质,比起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来(凌云:姐姐,你这就不要我了?),这才是少年人应有的风采。
那少年本就在打量我,见我看他,他微微的抬起了有些瘦削的下巴,一脸傲慢的表情,但是颜⾊里微微那点稚气也是遮挡不住的存在。
啊啊啊!好可爱好可爱!
画笔,画笔在哪里?
“疼…”正在我专心致志的看美少年的时候,我下巴一阵剧痛,这次而且脑袋显然被拉了一下,可怜我脆弱的脖子,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样耝鲁的行为而歪掉。
而我做出如此过份行为的暴君却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瞳打量着我,修长的手指在我疼痛的下巴上反复的挲摩着。
所以我说居上位者就是好啊!竟然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吃豆腐。
皇上却颇有性质的看着我,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是有如此吉兆之女,今天晚上就让她侍寝吧!”
唔,和之前幸灾乐祸的目光不同,现在投注在我⾝上的目光无疑有着刀子的力度。
只是有没有人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吉兆和侍寝有啥关系?话说千年乌⻳也是吉兆,陛下您是不是也准备和乌⻳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