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花白的老医师看了她一眼,说道:“将军受的伤虽重,却没有动骨。不过,他思虑过度,肝虚气郁,再加上睡眠不足。”听到这里,杨兰不耐烦起来,急急的问道:“那,他要不要紧?怎么时候可以完全清醒过来?”
老医师说道:“今天应该可以清醒过来,以后好好调养清修,方不会落下病根。”
见他说得肯定,杨兰心放了下来。她见那丫头喂了好一会,真正喂到常林嘴里的没有几勺,大多都流了出来。
心下一急,杨兰走到她旁边,说道:“还是我来喂吧。”
那丫头嗯了一声,把药碗给了杨兰。杨兰坐到他的床头,小心的把他的头放在自己怀里。看着这张俊美绝伦的脸,皱着眉露出来的疲惫,她忽然一阵酸楚。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杨兰轻轻的盛了一勺药,温柔的喂了起来。当药到了常林嘴边时,杨兰不由自主的叫道:“常林,来,喝药。”
她刚叫完,常林忽然皱起眉头,闭着眼叫了一声:“兰兰?”杨兰吓了一跳,手中的药碗猛的荡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稳住。
她慌张的看向四周,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退出了这房间。这屋里只剩下自己和常林两人了,杨兰不由松了一口气。再低头看向常林,她咬了咬唇,把药放到他嘴边,轻轻的说道:“乖,张嘴。”
常林配合的把药咽下,不过仍然没有睁开眼来。杨兰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把那药给他喂下。从头到尾,他都很配合的呑咽,只是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杨兰把药碗放在一旁,准备把他的头放回。她刚做到一半,常林忽然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急促的喊道:“兰兰,别,别走。”
杨兰心下一酸,待要挣开,看到他的样子,终是心下不忍。于是低叹了一口气,把他搂在怀里。
细细的看着他的脸,杨兰心里想道:“也不知往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也罢,他现在受了伤昏睡,我,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待他,曰后如不再见,也有个想念。”
想到这里,她的手不由轻轻的摸抚起他的眉⽑,划过眼睛,直到嘴角。这时,常林忽然说道:“兰兰,别离开我,别,别离开我。”说到这里,他忽然紧紧的抓着杨兰放在脸上的手。
杨兰任他握着,把他的头,往自己怀里挪了挪,然后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的脸,发起呆来。
清风徐来,扬起两人的头发,轻轻的绞在一块。这时,常林又喃喃说道:“兰兰,对不起!我,我不能不娶妻!可是,她是个好女人,一定会容得下你,我才娶的她!”
杨兰轻轻的应道:“常林,你不知道吗?我是不做妾的。”
常林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叫道:“兰兰,别走,别离开我。兰兰,别怪我,我,我没有法子!我只有这样,只能这样!”
叫了这话后,他没有再吭声,杨兰见他似乎睡着了。便把他放下。只是手被他紧紧的抓着,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挣不开来。
实在没有法子,她也不挣了,挪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打起眈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兰睁开眼时,常林还没有醒过来,不过,握着她的手,已经松了些,可以挣开来了。
杨兰菗出手,在松手的那片刻,她一阵愣神,呆呆的看着常林修长的手掌,心里忽然想起一句话:“缘份天成。”
终是有缘无份吧!杨兰苦笑了一下,站了起来,慢慢走了出去。门外还守着几个侍卫,杨兰冲他们点点头,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里。
当天晚上,常林就清醒了,不过杨兰没有再去见他。到了第二天,杨兰刚起来不久,刚换了装,就听到王路的声音响起:“杨兰,我可以进来吗?”
杨兰叫道:“进来吧。”王路大步走了进来,看到杨兰时愣了愣,说道:“你,不换回女装?常林刚才还问起你来。”
杨兰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王路坐了下来,说道:“我什么也没有说,你们之间的事,还是自己处理的好。”
过了一会,王路说道:“杨兰,我不是不相信你,在这个关口上,我必须弄清楚你的⾝份来历。你不能怪我。”杨兰点点头,弯眼笑道:“你做得很好。”她的语气,颇像以前杨南夸奖他的时候。王路一愣,看了她一会。才叹口气,说道:“你,你实在很像我大哥。”
不等杨兰回答,他站起来说道:“杨兰,你有什么事,尽可以找我。我,无论是谁来,我都会护你周全。”杨兰回头看着他,他却不再多说,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杨兰心想:看来,他知道的,比我知道的还要多很多。
她转过头,拿了一根桃花枝在手里细细的摆弄着,这时,脚步声响,又有人进来了。杨兰头也不抬,轻轻的说道:“王路?”
那人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她⾝后,杨兰一惊,刚想转过头去,就被一双铁臂揽到怀里,紧紧的搂着。杨兰挣了几下,不但没有挣开,反而搂得她胸口都疼了起来。
杨兰叫道:“常林,你放开我。”
常林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把她抱得紧紧的。低沉苦涩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没有想到,你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杨兰脸闷在他怀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小脑袋得到一点自由。她仰起头,见常林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消瘦苍白的脸上,一双黑玉般的眼睛里,満是千言万语的情思。
看到她抬头,常林忽然低头,深深的吻住她。当他的头舌伸到嘴里时,杨兰忽然咬了他一口。常林一痛,菗了出来,血滴顺着嘴角流下。
杨兰恨恨的说道:“常林,你不要忘了,你是成了亲的人!”
常林面⾊一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过了一会才说道:“杨兰,这事,我是有原因的。我当时必须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