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幽幽看了她一眼,蹙眉道:“公主,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从小就被许配给了卫青,后来因为战争失散了,几年前卫青好不容易找到了我,于是我们便成亲了,没想到这次陛下到朔方来犒赏三军,见到了我,竟趁卫青出战时,派人将我带到了宮中…”我停了停,露出悲伤而无奈的神⾊,道:“他…他竟唤叫我阿娇!”这招是杀手锏,完全是要看南宮公主对阿娇的感情如何了!
南宮公主果然一震“阿娇?”她细细端详着我,良久,良久,方才沉昑开口:“是,你是很像,不过你和她不一样!”
“请恕我斗胆,我一直都很奇怪,这阿娇究竟是何人?”
老天保佑,终于将问题从复杂的三角关系转到了阿娇⾝上,希望能引诱南宮多说点阿娇的往事,可以看出她们感情怎么样。
南宮的笑意有些复杂,夹着感慨、怀念和…丝丝嫉妒,缓缓道:“阿娇?她就是你们前皇后陈娇的小名!”
“啊?”我装作吃惊的掩口“原来陛下一直如此怀念着前皇后?前皇后一定十分…好吧?”
我想了半天,不知用什么词来夸讲“自己”比较合适,本来想用“美丽”又觉得别扭,最后落到一个“好”字上。
南宮的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神秘笑容,陷入她少女时期的回忆“阿娇是我表妹,是我姑姑馆陶公主的掌上明珠,自幼就长得美。又十分伶俐,很得奶奶宠爱,几乎是呆在奶奶⾝边长大。后来奶奶因立储之事跟父皇闹得不愉快,小小地阿娇就懂得从中周旋…父皇和奶奶的关系好转了。父皇龙颜大悦,对阿娇的宠爱,令我们这些真正地公主都感嫉妒…”
她落慕一笑,自怜道:“你知道吗?从小到大,父皇抱过我们这些皇子皇女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我们却不止一次地在家宴上,看到阿娇坐在父皇腿上,要吃这吃那!父皇还当着我们的面赞她,说她长大之后,必然是天人之姿,无人可及,以后一定要为她挑个天下最好的夫婿!那年我被父皇决定送到匈奴和亲!”她的眼里有了一点恨意。
我顿时背上冷汗直下,看来不是太妙,赶紧说:“唉。据说那年是匈奴逼着我们一定要嫁过去个真正的公主?”言下之意是,你嫁过来不是阿娇造成地,而是匈奴的暴行。你要恨,就恨匈奴吧。南宮公主眼里的恨意渐渐淡去。慢慢变得漠然:“是啊。当年匈奴兵強马壮,我汉朝的刘姓诸侯中。却有人起了异心,军臣大单于便趁机威逼我父皇,強硬要求一定要嫁个真正的公主过来!哼!”她美艳绝伦的脸上,泛现怆凉冷笑。
我立即向南宮恭敬的磕了一个头,含泪道:“公主,若是没有您当初的舍⾝和亲,就没有我们汉朝百姓如今的安居乐业,公主,这些年你受苦了!”
南宮地泪水一下流了出来,别过脸“起来吧!”
片刻她平静了心情,笑道:“其实这些年,我在这,也并非过得不好,军臣单于岁数是大了点,但对我,还是千依百顺的!”她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他死得早!”
“那伊稚斜单于对您好吗?”我试探的问道。
“他?”一提起伊稚斜,南宮地神情有些迷茫,似乎爱恨交织,久久不语,最后只总结了一句:“他不是一个好人,但他对我不错。”
她似不愿多提他,又转回我最害怕的话题:“那你打算怎么办?”
好在我已考虑过了,垂下头无奈地道:“公主,像我们这样地弱女子有什么选择的权利?还不是随遇而安!卫青怎会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与陛下离心?我又不是真正地阿娇,陛下又怎会对我动真心?如今不过是一时迷惑罢了!恐怕最后我的结局,还是难逃一死!”
在南宮面前,把自己说得越不重要,活命的机会越大!
“…我只是放心不下我的孩子!”一想到两个儿子,眼泪货真价实的掉了下来。“是啊,对于他们男人来说,我们女人不过就是货物!哪里选择权利!”这番话大概与南宮的处境相似,触动了南宮的感伤,她情不自噤道:“我也只不过是为了保全我的孩子才委⾝伊…”她忽觉不对,谨慎的住了口。
我仍低头垂泪。
她柔声劝道:“好了,别哭了,只要你能回到汉朝,总会有机会见到你的孩子的!”
我心中略松,听她这个口气,暂时已经放下了杀我的念头。
她继续道:“不过即使你回去后,只怕你再也不能去见卫青了,你必须把全部心思都用到陛下⾝上!才能保你的孩子活命!”
我惶惶抬头望她,她的眼神有着同命的怜惜,娓娓道:“我这个弟弟,小的时候,他养了一匹小马,喜爱得不行,派人精心照顾,可是有天阿娇看中这匹小马,父皇就下令命他把马送给她,没想到年仅八岁的他,竟一边流泪一边喂小马吃了毒药,亲自看着它死在自己面前。我十分不解,问他为何,他平静的说:最爱的东西永远会是你的弱点,于其被别人掌握,不如我亲自除掉!后来我把这番话告诉了父皇,父皇若有所思…”她漆黑眸子熠熠生辉,骄傲的说:“这才是他的性格,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他是一位真正的帝王!”
我沉思着,或许这就是他会一边要我留在他⾝边,转眼却废我进冷宮的原因?
我摇了头摇,挥去杂乱的思绪,如今想这些有什么用?
她莞尔一笑:“灵惜,没见到你前,我总以为他废阿娇,是因为童年的阴影,阿娇性子十分执拗任性,遇事百折不回,偏偏彻儿亦是如此,可是但凡两人相争,最后奶奶和父皇帮的总是阿娇的,我记得八岁时彻儿曾咬牙切齿的说道:总有一天,我要叫她消失,有我无她,有她无我!”
我心中大惊,刘彻指阿娇为妇,金屋蔵娇的事,也是发生在那一年!八岁的刘彻就有如此心机了!我居然还曾动摇,以为他对我或许是有些爱吧!呵呵,恐怕他的爱,已经全部给了江山,对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南宮又道:“如今看来,他对阿娇也是有些情谊的吧!”
我淡淡一笑:“或许觉得失去了,才是最好的吧!”
南宮“嗯”了一声,投眸深深望向我,半响,意味深长的说:“灵惜,你很聪明!”戒备之⾊一闪而过。
我含泪道:“公主,灵惜只是明白自己的⾝份…。。和不甘心自己的命运!”
南宮直直凝视着我,没有说话。我诚恳的望着她。
室內静然无声,铜炉里香气飘渺。
“啊!单于来了!”正在这里,帐篷外响起红绯故意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窒息宁静。
“鬼叫什么!”伊稚斜不耐烦的说,帐篷哗的一声,被他一手揭开了。
:女人间的争斗果真不是我的內行,我已经努力了,只能写成这样了!佩服写全文宮斗的筒子们!伤脑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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